中途的时候,容黎笙还让马车停下,给她买了只白玉兰的发簪。
卫长安握着这发簪百感交集。
如今他们已经是物是人非了,也该事事休才对。
她要为自己为卫家洗脱冤屈不代表就是要原谅容黎笙了。
所以她始终没有将它戴在自己头上。
容黎笙见她这样在心里叹气,也知勉强不得,不然只会适得其反,便没有表现出什么神色。
马车进到宫门,便扔给她一块金牌。
“朕给你提审小鱼和皇贵妃之前宫人的权利。”
“多谢皇上。”
卫长安确实是感激容黎笙的,但也仅此而已。
下车竟然就看见羽仙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了。
听到动静她立刻伸出双手摸索,“是皇上回来吗?”
“你来这里做什么?”容黎笙看看卫长安,又看看他,好像有些无所适从,“你禁足时间还没有过。”
卫长安懒得牵扯进他们这些烂糟事儿里面,朝容黎笙福福身子就退下了。
听到后头羽仙的柔声细语,大概也能猜到后面的画面。
慎妃娘娘抓着皇上的手臂,委委屈屈表示皇后娘娘禁足更是没有期限,她都能出宫,凭什么她就不能出来逛逛呢?
这事儿好像确实是他理亏来着,容黎笙无话可说,便也解了她的禁足。
“你就是在合秀宫待着闷了吧?以后叫下面的人多带你出来逛逛就是了。”
“臣妾要皇上相陪嘛。”羽仙腻腻歪歪与容黎笙撒娇,“皇上都好久没有来看臣妾。”
“你之前在禁足,朕日日去你宫中也不像话。”
容黎笙用最平静的面容说最温柔的话,“以后朕得了空自然过去看你。”
交代她还是自己小心,毕竟她已经显怀了。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行动也就会越来越不方便。
陪着她慢慢走回去,时常摸摸她的小腹,“你这怀像很好,以后一定会给朕生个健壮的孩子的。”
“皇上日日命人精心照料,臣妾又怎敢辜负皇上圣恩。”
此刻羽仙身上闪着母性的光辉,整个人气质从里到外柔都和了不少。
她也觉得自己的肚子比一般这个月份的长得要大一些,不过也没多想。
容黎笙让人日日做好吃的让她胡吃海塞,时常让孕嬷嬷盯着她吃各种补品,只以为这是他在意她的孩子。
梓桑在后面眼神中闪过各种精光,只是稍纵即逝让人看不清。
她这个旁观者可不会如羽仙一样被冲昏头脑,不过她准备什么都不说罢了。
卫长安又回到华枫宫中,只觉得一阵窒息之感传来,她如今已经很不想待在这里了。
霜儿趁机进言。
“如此皇后娘娘不如好好考虑一下公子的建议。”
“那不像是远玉哥哥能说出来的话。”卫长安痛苦摇头,“还是说世道磨人心,所以远玉哥哥也已经变了?”
前几日温远玉竟然说她这般痛苦,就趁着现在月份还小把孩子打了吧,然后他一回来就带着她远走高飞。
“不是公子狠心,实在是娘娘不该留着这个孩子。”
霜儿温言细语,“公子已经来信,说他在回京的路上,不日就能抵达,到时候就能带着娘娘离开了。”
可是温远玉计划得再厉害,也有暴露的可能。
那时候容黎笙一定叫人去追。
她怀着身孕长途跋涉已经很辛苦了,还要一躲避追杀,孩子十有八九是保不住的,还不如现在动手,养好身子再从活一世。
“不!”卫长安抚上自己的小腹,“他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能自己松手杀了他呢,这些话以后你们不要再说了,我也不会和远玉哥哥一起出京。”
就算她厌恶极了这里,总也要等事情尘埃落定才能筹码这件事。
霜儿不死心呀,“娘娘放心,公子回京定然会帮着娘娘查清事实真相。”
“后宫之事远玉哥哥如何能插手,你们还是叫他别管了吧。”
卫长安坚定咬牙,她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
此时陪了羽仙一会儿之后,容黎笙已经回了御书房。
刚批两本奏折眉头便皱了起来。
“温远玉无故离开军营肚子回京?她想要干什么?”
暗卫摇头,“卫小将军也不知情,只是一路探查的人发现温远玉心急如焚日夜不休,都跑死了三匹快马了。”
“心急如焚日夜不休……”容黎笙咂摸着这句话,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叫人继续盯着他,不管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得过来与朕禀报。”
想温远玉不就是知道了卫长安的事儿,所以着急回京要为他讨回公道嘛。
容黎笙勾起了嘴角,正好能利用他帮卫长安查案,这样的免费苦力不用白不用。
“这不是小鱼!”
卫长安看冰儿拿了金牌去浣衣坊调来的人,瞳孔猛缩。
如果羽仙用这个人代替小鱼的话,那就证明她已经被处死,或者被送出宫去了。
当然,以她对羽仙的了解,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捏了那个冒牌货的下巴,厉声审问,“本宫见过小鱼,就是浣衣坊风吹日晒也不可能将人脸都换了,说你是谁?”
“奴婢就是小鱼。”那宫女咬牙硬撑,“娘娘只见过奴婢两面想来是记错了。”
“小鱼在本宫这里住了多日,本宫日日为她诊治,绝无记错的可能。”
卫长安冷笑,“况且都说小鱼是被本宫收买了,如果我们不是来往密切,小鱼又怎么会甘愿被本宫驱使呢?”
知道对这些人好好说话是没有用的,话中便带了威胁。
“你要么就现在与本宫说了实话签字画押,要么就在酷刑之下招供,自己选择一条路走吧。”
一会儿又仿若才想起一般提醒她,“别人或许都能被收买,说你是小鱼,可皇上不会,皇上对真的小鱼也极其熟悉。”
看这位低垂着脑袋犹豫不决,伸手招来外面的侍卫,想要让他们帮着行刑,顺便让冰儿去请容黎笙过来。
相信真相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可局势如此,那宫女竟然还在犹豫,没有一点点要松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