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搁在往常,她一个过肩摔就将人扔出去了。
但今日竟然有些心虚,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花心的女人,此刻正在遭受道德的质问。
可变心的不是她,她是被逼无奈放弃的那个人。
晚凝在心中苦笑,虽然不知道卫荣景这是什么意思,但她自己还是不要想太多。
既然作出决定要放下不如打搅人家,就得说话算数。
她看着卫荣景,双眼慢慢弯成两只月牙。鼻中一酸,挤出笑容的脸甚至有些微颤,仿佛这个虚伪的表情很快就会崩溃。
“我曾经,的确是有这种心思。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不是在闹着玩,我真的不会再说喜欢你而且纠缠你了。”她眼中划过一抹失落,忍不住冷笑了声,“你都成亲了,我何必再不知羞耻的来破坏你的家?这点道理我懂……”
她也有身为公主的自尊和骄傲,更不会屈居人下伏低做小。
晚凝说完见卫荣景还在定定地看着自己,这目光让她不免有些畏缩。
她不动声色的将手抽了回去,沉默了半晌,匆匆说了句她先走了便离开了。
……
自从上一回偶遇卫荣景,她对来这个老阿婆家里既期待又害怕。
卫荣景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被她纠缠到害怕,所以现在要确定一下她以后真的不会再做什么?
有必要这么怕她惹事吗?
“小贼!”
她蹲在院子的竹篱笆在,心中不禁涌上一阵阵失落。正在这时,突然从她背后传来一声大叫:“小贼!”她转过头去正好被竹扫帚拍在头顶。
“又来偷东西,看我不打死你!”老婆婆说着举起扫帚还要打人。
晚凝见状一把将扫帚夺了过来,屈起一条腿,将竹竿往小腿上一压,“咔吧”一声脆响后竹竿就被折成了两节。
“婆婆,我今天也来帮您抬水了。”晚凝歪头一笑。
老阿婆看着有自己手腕粗的竹竿在这个女人手中被轻而易举折成两段,不禁联想到自己这把老骨头在她手中不经摧残。
默了默,老阿婆就当没这回事发生,转身往院子里走。
院子的木门即将被带上的那一刹那,一只手迅速扶住门边,阿婆从门缝中看到一张笑盈盈的人脸,被吓得一颤后放弃了抵抗。
这个老人家根本就是故意不待见她!
晚凝在心里鼓囔着,要说昨日初次见面把她当成坏人也无可厚非,但见到她跟卫荣景说话也应该知道他们认识。
就算是借着卫荣景的几分面子也该对她和善点不是?
“阿婆,您要做些什么?我帮您。”晚凝见她从屋内搬出一个装了许多黄澄澄南瓜的篮子。
“谁要你帮,我才不用别人帮忙。”
老阿婆小声嘀咕了两句,被晚凝清清楚楚的听在耳中。
“我说了是来帮您……”晚凝将篮子抢过去,“就会帮您!”
……
听闻宫中明日就举行登基大典。
卫长安的心紧了紧,握持着茶夹的手稍稍停顿,继续去夹茶叶。
“登基当日,一并册封德慎二妃。”温远玉说。
几叶猴魁入壶,欲浇滚水时水壶却不慎被打翻。
热水泼了她大半个手背,红印与原本白皙的肤色对比明显。
他将她的手抓住,立即冲了凉水,随后才想起来抬眼看向卫长安。
泪珠从她微红的眼眶中坠落,她面无表情用另一只手擦去泪痕,平淡的说了句:“真疼。”
“皇后之位还是你的,长安你现在回去还能赶上。我相信二王爷一直在等你。”温远玉劝到。
等?
她愣了愣,容黎笙一边拥着别的女人一边等她?
有时她会想是不是自己太自私了,容黎笙当了皇帝后怎么可能没有三宫六院?现在看来,曾经在这种想法中痛苦纠结过的自己愚蠢又可笑。
她想要的,终究是永远都得不到的。
“不必了,皇后这位置就留给宫里的女人去争吧。”她说,“不过为何会是两个妃位,我只知羽仙应该是德妃,另一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摇了摇头,道:“羽仙姑娘被赐封号慎,德妃选定为礼部尚书孙女夏莹采。”
卫长安冷笑了一声,羽仙千辛万苦折腾了这么些事,结果还不及人家一个横空而降的位分高。
虽说四妃妃位相等,但是封号却是那固定的几个,在人们心中连封号都排了个高低先后,容黎笙不可能不知道,而慎妃则是最低的妃位。
“长安……”
“远玉哥哥,你若是想要继续劝我。那今后也不用再来约我喝茶了。”她将沏好的茶分盏,又把其中一杯先放在他面前,“是我自己没有这福分,宫里的人多了,太挤了。我素来不喜欢这般拥挤的地方。”
她走到桌边,将窗户推开。
茶楼临街,外面人声鼎沸,看着人来人往她勾了勾唇角。
“你不后悔?”
“要是做了违心的事,留在那里变成一个怨妇折磨自己折磨别人,那等我弥留之际回顾这一生才真的会后悔。”她说,“远玉哥哥,我只有这一生了,好不容易抓住的东西不敢再轻易浪费。”
他有些听不懂她的话,但能感觉到眼前的卫长安有着超脱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深沉。
若非经历过大风大浪体验过被剥皮拆骨的痛苦,哪能变成如今这样?
变化好像是他同卫荣景聪战场上回来给她庆生的那一天就有了,但说实话,他并不讨厌如今的她,只是觉得心疼。
“好,不管你做什么我和荣景都会支持你。”他笑了笑。
冷风从她背后吹进来,温暖的茶香变得冷冽。唯有寒冷才能让她保持理智。
等卫长安回府时,远远地就看到大门口停着皇辇。
那一刻她收拾好的感情又死灰复燃,可走进去看到是羽仙后又感觉到再次被伤害。
她握紧拳头,痛恨自己刚刚的想法,就连看向羽仙的目光也带着厌恶。
此刻她眼前的女人穿着打扮已经像个妃子了,满头珠翠晃出的光闪的她头疼,这女人仿佛是刻意来炫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