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官,你别再开玩笑了。因为这次的事情让君后难过,素宁大夫现在很生气。”四王子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人,无可奈何的劝说。
祭司官奇怪的眨了眨眼睛,问:“君后难过,你为什么要生气?和你有关系吗?”
“没关系。”她冷声道,“你这种冷血的人当然没关系。君后对你这么好,你却是这样对她?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冷血的可不是我哦,我才是最希望大家永远在一起的人。你都不知道为此我有多努力。”
他见卫长安的神色变得更加厌恶,扬声替他自己辩解,“我又没说错,根本就是你自己什么都知不道,凭什么来指责我嘛!”
她长了眼睛可以看见,有耳朵能够听到。知不知道都不需要这种人来评价。
“你怎么还是那种眼神!我没说谎。”他见对方看自己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一个垃圾般不屑,可迫于那只花瓶的威胁又不敢贸然放开手中的人肉盾牌。
“够了,请您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她说,“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素宁大夫……”四王子见她转身离开也要跟上去,可那双抓住了自己的手并没有松开的意思。他睁得圆圆的似乎永远都充满好奇和胆怯的双眼倦怠的垂下眼皮,与之前判若两人的冷漠,“松手。”
“哎呀呀,怎么她一不在这儿就这样对我?”祭司官委屈的拧了拧眉头,但笑意很快又爬上了他的脸,“既然是演戏可不能只演给她一个人看,你就不怕哪天我一不小心说漏嘴。阿宁刚刚可是说了呢,她讨厌别人骗她。”
四王子的手抓在他的脸上,“不要对着我笑,我讨厌看到你这种恶心的表情。”
他并没有反抗,甚至连挣扎都懒得动一下。露在指缝外的右眼弯成月牙含着笑意,“哎呀哎呀,果然比不上阿宁,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呢,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
“谁跟你是朋友?”
“啊,我竟然忘了,你们都只是把我当成看门的狗而已。就算平时施舍再多的恩惠,也只是当成一天比较招人喜欢的狗。是我自作多情了呢。”
四王子甩开手。他揉了揉脸,问:“四王子既然知道真相为什么不说?”
这看似是无意中提及的一句话,瞬间点燃了相欢眼中的光。
祭司官被掐着脖子按倒在地,平静的接受对方的冷声质问。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有谁也知道?”四王子问。
“我……”因为被紧紧掐住脖子,他努力发出来的声音变得嘶哑,每次出声都如同被刀刃划破喉咙,“我怎么知道别人知不知道。”他轻笑,“但是我一死,那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这桩丑闻。”
相欢脸上的杀意更甚,但还是松开了他的脖子。
祭司官渐渐笑出声,五官抽动扭曲着变得癫狂狰狞。他旁若无人的大笑,捂着肚子,眼角挤出泪花。
“哈哈哈哈……”他指着四王子,将要开口说话却又笑的停不下来,最后笑累了张开双臂平躺在地上,望着上空眼角的泪水一闪而逝不知为的是悲是喜。
“你最好掂量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做那种存心找死的事情。”四王子低头看着他,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你是不是还想说让我知恩图报。”他的声音和脑海中那些反复出现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这句话有许多人用各种各样的语气都说过一遍,“要感谢大君把我捡回来,不然我早就饿死街头了。”
人的耳朵真的诚实吗?有时候会不会太过诚实而变成欺骗呢?
……
“二郎,怎么办?不然我们带着小晔快跑吧,我绝对不会把自己儿子卖掉。”
女人抓住丈夫壮士的手臂急切的开口,“我们今天就收拾东西离开,他们不会发现的!二郎!”
他沧桑的脸上出了一丝犹豫,不过更多的是纠结。
“平娘,这对咱们儿子来说说不定是件好事。你看咱们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要是他能进宫……”
女人听见丈夫不向着自己,眼泪顷刻夺眶而出,哽咽的大声说到:“我不同意就不行!当什么神官!咱们儿子就是一辈子平平凡凡的命,没那个福气就是不行!”
“平娘……”
“你看那些神官哪一个活的长,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他只要能平安快乐的活着,只要能活着就行。”女人掩面痛苦。
小男孩透过门缝将屋内的事情看的清清楚楚,只不过他还不是太明白阿爹阿娘在说什么。
破旧的小院子被收拾的格外干净,一根杂草也看不见。院子门是由几块破烂木板拼成的,木板与木板间还有缝隙。
叩门声响起。
他飞快跑到院子门后,又好奇的扒着门缝往外看却正好与外面那双眼睛对上目光。他被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阿爹打开门,勾了勾手让他站到身后来。
他抱住阿爹的手,虽然害怕但好奇心还是趋势他探出脑袋去看。
刚刚与他对视的男人还在看着他笑,那种笑容让他感到害怕。
门外站着许多穿着好看衣服的人,还有一架彩色的马车。光鲜亮丽的他们衬的这座院子更加灰蒙蒙。
“大人怎么今天来了,不是说选的日子还在几天后?”阿娘站到阿爹身边,将他完全挡住。
“我国神官之职极为重要,大君说了既然新神官已经被选出来了,就马上上任吧。不必在乎什么日子。今日我们就来接神官回宫。”
“大人,我们还没准备好。”阿娘急迫的开口,“这孩子胆子小,我要好好劝劝他才行,要不然还是过两天吧?过两天我们一定……”
“不用了。”那个陌生人蹲下身子,问,“我来说,你愿意跟我们去朔宫当神官吗?”
他抬眼看了看阿爹阿娘,他知道了自己这种时候应该摇头。
“我想跟阿娘在一起……”他抱住女人的腿奶声奶气的说。
对方一抬手,立刻上前两个男人将他和父母分开。
他被推了一把,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发懵。
“你愿意跟我走吗?”
一只阴冷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