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大饶！”吣染想也没想，答案脱口而出。
只是说完连她自己都愣了一愣，紧咬着牙望向凌风图。
“若吣染在此立誓，若对母国有一丝反心，就不得好死。”
她举起手立誓。
可他只是淡然一笑，看她的神情如同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包容她的幼稚天真并不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
“你拿什么发誓都行，但是你要知道，等交战之时，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他说，“可是变数最大的也是人。”
“我已经做了，皇兄若是想要处罚吣染，吣染无话可说。”她提着裙摆跪了下来。
“等我大饶占领中原，你要怎么处置容奇？”
“我会求父皇放过太子一命，我跟他换一个身份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她坚定的说，“若是父皇定要杀了他，那吣染愿追随其后，黄泉路上也能结伴而行。”
他豁然大笑出声，从踏上站了起来。披在身上的鸦青色外袍落在地上，他右侧的袖子侵染了一大片鲜红的印子。
“你这样天真，怪不得会被利用。”
凌风图抬起她的下巴，道：“看来你是不撞南墙不死心。好，我成全你。不用你发誓，等到了最后时刻，你就会发现原来这世上死才是最轻松最仁慈的惩罚。”
吣染直愣愣的望着他，心中欢喜可更多的确实忧虑。
真的这么简单就同意了？
她抿唇盯着凌风图，期望他能说出一个条件，就算是一个再小的要求都可以。
这样至少会让她觉得他的转变比较合理。
“你记住，你若是背叛大饶，死后变成鬼也不能回去。孤苦伶仃，漂泊无依。”
“好。”
卫长安回到华枫宫先梳洗沐浴换下了一身血腥的衣裳。
容黎笙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了，大半天都没见到过人影。
她梳洗完毕，坐在岸边打量着手中的金牌，正正反反看了好几遍也没能猜出是做什么的。
这时传话的太监来了，说是皇后突发腹痛，皇上让她去看看。
卫长安愣了愣，心里也有些不解，但毕竟不能抗旨还是跟着去了。
“不用劳烦二王妃，太医们已经在想办法了。”
她刚到就被容奇冷冷地拦住。
容奇不信她也情有可原，毕竟两人十分不对付，她又要去给人家娘亲看病。
“太子殿下放心，作为一个医者的良心我还是有的。”她说着就要往内殿去，可容奇又伸手将她拦下。
“本宫说了不用你，有太医在这里。”
她是自愿来的吗？
卫长安在心里不满的嘀咕，要不是怕被冠上抗旨不尊的罪名，她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可是皇上……”
“二王妃快请进，皇上已经在里面等了。”皇帝身边的公公走了出来尖声说。
“殿下可否让让？”
容奇面色冷峻，好像她再往前走一步就要杀了她似得。
她有些无奈，正要说话时他放下了手。
卫长安懒得搭理，绕开他跟着公公进了内殿。
皇后已经服了阵痛的药，可这药只起到了暂时压制的作用，皇后还是会时不时疼痛难忍。
她去看时，皇后面色青白满头大汗。
宫娥拿着帕子擦个没停，可皇后脸上的汗还是止不住冒了出来。
“让我看看娘娘的脉象。”她眉头一拧，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
宫娥将皇后的手摆了出来，她只搭了一下就面露疑色。
皇后这样子，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情况严重，不过通过脉象来看却不是什么急重之症。
“回禀皇上，依儿臣所见，皇后娘娘只是气血逆行，导致腹中血瘀凝滞才会导致疼痛。儿臣写一个温气活血的方子，娘娘服下后便能好了。”她说完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儿臣医术不精，见识浅薄，方子还是让诸位太医看过后才敢给娘娘用。”
皇帝面色沉重的点点头，依她所说。
药很快就煎了过来，皇后服用后果然好了许多。
卫长安站在屋中全神贯注的关注皇后的神色。
而容奇在她身后，像一根紧绷的弦。
“药查过了？”容奇问身边的小太监。
“查过了，没问题。”小太监小声回话。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落到她耳中，卫长安冷笑了一下，容奇防她倒是防的严实。
可惜的是她压根没想做什么，辛苦他们劳神费力了。
皇后喝完药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许多，也不再呻吟叫痛。
“皇上，娘娘已经无碍，儿臣退下了。”她说。
皇上凝重的脸色恢复和善的样子，“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等皇后好了，定不会少了你的赏赐。福和送二王妃回去。”
卫长安福了福身子，转身撞上容奇的目光。
她便是一愣，容奇眼中的忧虑好像有一半是分给她的。
这样想来，他的态度似乎一直有些奇怪。
“王妃请。”皇帝身边的太监福和笑盈盈的说。
她也冲对方微笑点头示意，跟着福和走了出去。只不过她一只脚刚迈出门槛，身后又响起一阵骚动。
只听有宫娥惊慌叫到，“不好了，皇后娘娘吐血了！”
“太医！太医快来！”
卫长安怔住，又立马反应过来也跑了回去。
此时太医已经将床围住，宫娥慌忙放下薄纱床幔。
她站在最外面，只能隐隐约约看到皇后仍然在一口口的吐血。
忽然，一个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其拉到一边。
容奇用她从未见过的冷酷态度，沉声说：“你做了什么？”
“殿下还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没有害皇后娘娘的理由。我要是不想治就不治，断然不会用医术害人！”
“本宫问你做了什么！”他拽着卫长安就往外面拖去。
她用尽全力想要掰开他的手，却只是徒劳挣扎。
“滚！”他将她推到门外，“别以为容黎笙护着你，本宫就不敢动手。就算皇上也要让着容黎笙几分，你别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我都说了自己什么都没做，你这人……”
“本宫让你滚你就快滚！除了容黎笙谁都保不住你！”
宫门砰的一声砸上，剩下她对着漆红的门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