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黎笙就跟没听见似得,只是看着手中精巧的茶盏。
“昭阳,这些公子之中,可有你中意之人?”皇后走过来,将最后一个空位也坐了。
“有,怎么没有?”她阴阳怪气的说,“昭阳的幸福,恐怕还要靠二皇兄成全。”
说完,她又斜眼望向卫长安那边,见到卫长安牵着温远玉的手,脸都黑了。
“二皇兄若是自己不管,可就不要怪我碰了你的人!”
说着昭阳几乎是恶狠狠地咬牙看着容黎笙,而他这回可算是放下了茶杯,转头看着她说:“你试试?”
昭阳顿时瞪大了眼睛,她已经拿出最客气的一面,容黎笙却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也好,那大家就撕破脸得了。
她站起来,气愤的朝卫长安走了过去。
而这时卫长安也细细的号了脉,心里却聚集了一团疑云。
从脉象上来看,温远玉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他这幅样子分明是病的不轻。
“温远玉,你来了?”昭阳冷笑了了一声,“你们关系果真不错,还没给皇后娘娘见礼,两个人就躲到这边来说话。见你们相谈甚欢,不知道能不能也赏脸跟我说说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让我也乐一乐。”
“公主不想知道。”温远玉连一个睁眼都不给,只是拱手行了礼。
“远玉近来得病始终未见好转,怕带病之身冲撞了皇后娘娘和公主才站到这边来,并未不尊敬之意。”卫荣景不动声色的将卫长安护在身后解释道。
昭阳早就发现他脸色不对劲,现在正好接着为荣景的话表示关心,可嘴上依旧不肯轻易饶人,“二王妃可比我还娇贵,一直被二王爷捧在手心里,你就不怕冲撞了她?呵,既然有病为何不治?你且跟我来,宫里的太医比那些看过两本医书就以为自己有多高明的人要厉害百倍,我让太医替你看看。”
卫长安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可是一句话都没说,昭阳就含沙射影骂她两回了。
“不需要。”温远玉冷冷地拒绝,“我的病只有那些看过两本医书的大夫可治。”
昭阳长这么大只碰过两次壁这两次的难堪都是温远玉给的!
“那好,也让我看看,你说的大夫有多厉害。”昭阳刀子般的目光在卫长安身上狠狠地剜了一眼,“我这两日,身子也正好有些不爽,能不能劳烦二王妃给我也治一治?”
原本那些公子不管站的有多分散,目光却还是在暗中追寻昭阳的身影。
这下子他们周围的气氛陡然一变,更加惹来了旁人明目张胆的围观。
卫长安下意识就去看容黎笙,可他正背对自己而坐,挺拔的背影稳如大山。
容黎笙又生气了?该不会是因为刚刚她没跟他回去吧?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那容黎笙的心就是浩瀚星河,每一颗星星都是他比针尖还小的心眼!
“愣着干什么?莫不是二王妃看不上我这种人,所以不想出手?”昭阳说,“我知道了,二王妃说了这是家宴,我得尊称你一声二皇嫂。不知道皇嫂能不能看在二皇兄的面子上,给我看看病呢?”
她说话的时候,余光紧盯着温远玉的脸,每一声二皇嫂都是在提醒他卫长安已经成了别人的女人。
“长安只是略通医术,不敢在公主面前卖弄。”卫荣景拱手赔礼。
“我跟卫长安说话,你插什么嘴?”
昭阳怎么侮辱她,她都能忍,可是千万不该牵连她兄长。
“怎么,二皇嫂犹豫什么?”昭阳瞧见卫长安被激怒,心中大快。
温远玉不是喜欢这个女人吗?那她就要在众人面前让卫长安无地自容。
“长安医术不精,只是略懂皮毛。既然公主看的起我,我愿意试试。”卫长安上前一步,面带微笑,气势虽不迫人,却是另一种温和的强大。
昭阳刁蛮的样子在她面前形成对比,两人的气质瞬间就拉开了差距。
“试吧。”昭阳冷笑着伸出握成拳头的手。
她偷偷夹了一枚银针在指尖,心里盘算着是废了昭阳的腿,还是让其这辈子都说不了话。
就在卫长安要动手的时候,容黎笙慢慢转头看了她一眼,她愣了一下便收了银针。
在他面前,她总也没办法做出那些恶毒的事情。
“长安。”卫荣景虽然没发现她手上的暗器,可是卫长安脸上划过的一丝阴冷还是让他十分介意。
算了算了,这笔账她先记着。
卫长安刚将昭阳的手腕握住,温远玉就冷着脸走了。
昭阳咬了咬牙,“温远玉,你站住。”
可是他哪里会听,昭阳心中的怒气翻涌,看向卫长安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似得。
“滚开!”昭阳一把推开卫长安,朝温远玉的追去。
他们本是站在河边的垂柳下,她被推了个猝不及防,脚一崴身子朝河中侧倒了下去。
卫长安脑袋一空,呆呆的睁着眼睛,景物在眼前侧倒了过来。
只听“噗通”一声,她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昭阳也是一愣,她没想要推卫长安下水的。晃神的片刻,温远玉同卫荣景已经跳入河中。
“二王爷。”
只听有人叫了一声,昭阳心惊胆战的看向容黎笙。
可他只是面色阴冷的盯着水面,一双手攥紧了轮椅的扶手青筋浮现。他沉声咬牙,“都给本王下去救人!”
紧接着太监们都争先恐后的往河中跳。
他就该态度强硬的把卫长安带走。如今他只能装成残废,看着她陷入危险却不能站起来保护她。
这一切必须尽快结束,他再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也不想再看到有别的男人这样奋不顾身的惦记着他的人。
“她若是伤到了一丝一毫,本王就杀了你。”
昭阳的身子一颤,死死的盯着容黎笙。
他那双阴鹜的眸子始终盯着湖面,并未分给她一丝余光,她又不确定刚刚那话是他说的还是她的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