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安下马车的时候,目光闪烁,耳根通红。若不是她带着面纱,那定会有人看到,她的双唇红肿,一副被人刚宠爱过的样子。
容黎笙比她晚一步下马车,在看到她以后,还冲着她笑了笑。
卫长安总觉得他的笑容显得十分暧昧,让她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慌乱的别开自己的眼神,在看到同仁药房的几位大夫以后,同他们站到了一起。
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容黎笙请的大夫,不止同仁药房一家。
四五个马车一起,竟然总共来了二三十位大夫。
大家面面相觑,意识到这次会诊恐怕不比寻常,否则官府不会同时找来这么多大夫。
容黎笙把他们都带到了城西的平民区,这边的民宅被官府清空了两条街,专门用来安置已经染上瘟疫的病人。由官府的官差看守着,不许他们离开这里半步。
这几十名大夫,此时就被带到了街口。
街口有官府的人把守,容黎笙带着的一名侍从出示了官府的令牌,这才允许通行。
容黎笙带着他们刚进了外围的关卡,就见陈之舟带着人连忙迎了上来:“劳烦王爷亲自跑一趟了!”
陈之舟最近为了灾情和瘟疫之事操劳不已,人虽然收拾的干净整齐,但还是可以肉眼可见他脸上的憔悴。
显然被这些事情纷扰已久,却又无从解决。
之前陈之舟不是没有找过大夫来给这些人看病,只是来了好几个大夫,都对疫情束手无策,再加上又闹出了人命,查出这瘟疫会传染,好些大夫都对此敬而远之。
这也是今个原本应该他去请大夫,但是却由容黎笙亲自出面的原因。
“无碍,陈大人近日也辛苦了,人都安顿好了吗?”容黎笙客套了一句,向他问起来。
早在他去请大夫之前,便先让陈之舟带着几个早前就愿意来帮忙的大夫,按照病情的严重程度,把所有患病的人都分类安置在不同的房间里。
“已经都安排好了,就等王爷带着大夫来了!”陈之舟恭敬的回道。
“那先带他们去看看那些刚出现病症的人,这些都是宁城比较有实力的大夫,一定要先保证他们的安全,只有他们无恙,才能研制出有用的药方来。”容黎笙交代了一句。
倒不是他不想跟这些大夫一起去,只是没有人会同意他以身涉险。
要不是他相信卫长安的医术,加上卫长安十分坚持,他也决计不会同意卫长安冒险的。现在,他也就只能尽自己所能,让她尽量能够安全一些。
“是!”陈之舟应了一声,又冲着自己身边一直跟着的一名大夫吩咐道:“周大夫,你带他们去准备一下,然后去看看那些人,看能不能找出治疗的方法。”
“是!”周大夫是留在这边的帮忙的大夫之一,他应了一声,朝着新来的大夫们拱了拱手,才道:“诸位请跟我来!”
容黎笙请来的这些大夫,自然都是对这边发生了什么,有所了解的。他在请人之前,便给大家说了大致的情况,所以此刻大家也心里有数。
虽说有些忌讳这种病,但看在赏金的份上,来看上一看,却不是不可的。
周大夫带着所有人到了一间房内,屋内烧着艾叶。
“诸位先在里面,用艾叶熏身,里面有用艾叶水煮过的面巾,大家出来的时候带上,预防病情传染。”
“给魏大夫单独安排一间房!”容黎笙见数十个男人都进了一间屋子,又看到站到最末尾的卫长安,忙交代了一句。
他才不愿意让卫长安跟那些人待在一起呢!
这次来会诊的大夫当中,就只有卫长安一个女大夫,周大夫打量了一眼,就知道容黎笙说的魏大夫是谁了。
见对方是个女人,便理解了为何王爷会特意交代一句。
他还以为王爷是因为对方是女人,多有不便才有此吩咐,却不想,这完全就是容黎笙自己的私心罢了。
好在这边的房子也多,周大夫干脆就带着卫长安进了隔壁的一间房,“那魏大夫就在这边休息一会吧,我这就让药童去拿艾草和熏炉过来!”
“麻烦周大夫了!”卫长安连忙道谢。
她倒是认识这周大夫的,周大夫的医术不错,据说是陈之舟的家的专用大夫。也是因着跟陈之舟的关系,所以才会在一开始,大家都比较忌讳瘟疫的时期,陪着陈之舟在这边安置病人。
其实陈之舟也请了数十位大夫,只是最后留下来的,只有三位罢了。
其中一位便是这周大夫,还有一位则是周大夫的儿子,以及他的徒弟。
不过,在上一世,卫长安来的时候,周大夫和自己儿子,徒弟因为长期呆在这边为病人控制病情,寻找根治的方法,而染上了疫病。
最终却没能熬到玉甲子把解决这次疫情的药方给研究出来。
上一世卫长安见过这周大夫几面,当时他的儿子和徒弟都先后病逝,而他带病还坚持在这边帮忙,给卫长安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同时,也十分钦佩他!
给卫长安安排好了地方,陈之舟便把容黎笙请到了与卫长安对面的一间屋子里。这间屋子是专门收拾给容黎笙临时休息的。容黎笙对此表示非常满意。
容黎笙坐在屋内喝茶,实则观察这对面的动静。
卫长安对这里的情况还算了解,所以早就给自己准备了被艾叶熏过的衣物和面巾。此时让素心守在门口,便拿了自己的衣服换上。
等到周大夫来叫他们一起去给病人看病的时候,卫长安却把素心给留在了房间里。
虽说卫长安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但是她也不能确定,这辈子的瘟疫病情,是否就和上一世一模一样,何况,就算自己医得好,她也不愿意让素心染病遭罪!
一行人跟着周大夫走了半条街,才来到了安置病人的房子,这途中,都由官府的兵差把守着,跟他们落脚的位置,更是相隔甚远,显然十分忌惮这些染了病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