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真的就这样把他丢出周家,周老爷子年纪是真的不小了。
魏严廷腼腆一笑,没有说什么。
别人兄弟之间的额事情他说的太多,反而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严廷,你初次来到京都,有没有想过之后会被外派?”周建成状似无意的问道。
这个问题魏严廷还真的想过,只不过外调的臣子,一般都会过的比较辛苦。
他点点头:“只要能为百姓谋福利,我辛苦些倒也无妨,只是要连累家人陪我一起承担奔波之苦。”
“你果然同父亲说的那般,是个大义之人。”周建成接连不断的夸赞道,看向魏严廷的眼神中带着满满的赞赏。
从小村庄中来,到京都这种繁华之地,意料之外的没有被迷乱双眼,的确是个十分有定力的人才。
魏严廷的脸带着淡淡的绯红:“跟丞相大人和周大哥比,我这又能算什么。”
你来我往,两人对时事深入浅出的讨论,到也讨论出不少的新鲜看法。
等到秦瑾跟陶婉告辞,准备回家的时候,魏严廷竟还有些意犹未尽。
周建成也相见恨晚,恨不得能够跟他秉烛夜谈。
“周大哥,大嫂,你们请回吧,等改日有空咱们再相聚。”
“好,等改日我定要去你们魏府去看看,到时候可别嫌我烦人。”
陶婉十分不客气的说到。
秦瑾微笑着应下来,这一趟他们的来访,也算是真真正正的告诉京都的世家大族,魏家这个状元郎到底是站了队,他选择跟随周丞相。
不得不说,此时他的作为让很多人都想不清楚。
毕竟周丞相刚被应允了告老还乡,如今正是弱势的时候,他选择在这个时间点站队,不是个英明的决定。
“你们说那个魏严廷到底是不是个傻子?他怎么选择在这时候去拜访周丞相……咳咳,周老爷子。”
“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看着挺机灵的,办的事儿却总透着让人无法理解的讶异劲。”
第二天早朝之后,朝臣三三两两的离开皇宫,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的都是这件事。
魏严廷十分怡然的走在他们中间,假装没有听到这些议论声。
没过多久,周建修主动快步追上他,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不悦:“你昨天去周府了?”
他自认跟魏严廷交情不错,只是没想到他会主动跟自己的父亲接触。
“恩,跟阿瑾一起去拜访了下伯父。”魏严廷坦荡的回答,没有半分想要隐瞒的意思。
“为什么?”周建修眉头紧蹙。
魏严廷停住脚步,看向他的目光深邃而无奈:“周老的为人,我觉得你会比我更加清楚,你认为我拜访他是有什么目的还是阴谋呢?”
不得不说,魏严廷是真的十分硬气。
这也是周建修想不通的地方,周老告老还乡,按理来说已经失势,周建成能不能接过周老的担子,还要看皇帝陛下怎么打算。
周府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多少人都想敬而远之。
谁知道魏严廷竟会选择在这种时候迎上去。
“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但周家的大树已经倒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这话,周建修黑着脸转身离开。
“等一下!”魏严廷快走一步叫住他,“周兄,老爷子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他还有多少年的时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年的事情真的有误会或者隐情,以后的你会怎么办?”
原本还冷硬着心肠的周建成,听到这话默然顿住脚步。
他仿佛瞬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魏严廷的话让他醍醐灌顶。
父亲还有多少年的时间他不知道,可当年的事情如果真的有隐情的话,他又该如何面对呢?
“不,不会有误会的,就是他,因为我娘子的身份,他怕被拖累,怕失去他高高在上的丞相之位,才……”
周建修不死心的呢喃到,他不断地重复着这些话语,不知道到底是在说给魏严廷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魏严廷却不想就这样让他再后退,他上前一步:“周老真的那么贪恋丞相之位么?”
一句话彻底将周建修内心最后的那道防线瓦解掉。
还是那句话,周建修了解自己的父亲,哪怕经过十年都没有再相处,哪怕他心中还怨恨着他,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那日秦瑾说他身体劳累需要休息,周老便说出了告老还乡的“玩笑”,还被皇帝陛下利用,顺利让他从宰相的位置上退下来。
所有人都以为周家会跟魏家结仇,可是他当时就知道,根本不会,自己的老父亲并不贪恋宰相的职位,他挂心的从来都是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
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周建修浑身上下阵阵发冷。
“周兄,有些事情想不清楚,不如就去弄弄清楚,趁时间还来得及,你若是有心,一切都不晚。”
说完这话,魏严廷没有再过多留恋,盯着众人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大步离开皇宫坐上自家马车。
看周建修的表情以及状况,他心知,周家人离解开心结不远了。
真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朝廷暂时进入一个相对稳定的状况,不知道是皇帝还没有想好,还是他并不想周家倒台,如今朝中的局势陷入一种奇怪的状态。
既没有高阳王一家独大,周建成也没能接手周家的担子,但却已经被不少人投诚。
这幅状况让魏严廷的心久久不能放下。
周家更是如同在踩高跷一般,随时都踩在刀刃上,步步艰难。
但也不是没有好消息,比如说周家人如今已经尽释前嫌,周建修重新搬入周府,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
比方说谨廷美肤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好,可谓是日进斗金。
比方说魏严迅铁了心搞的商队运输,如今的规模已经发展到比之前大上不少倍,光商路就新开拓出整整五条。
那个原先只靠着满腔的蛮力和莽撞度日的小伙子,如今已经成长为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未来贯通南北的运输头子,已经初具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