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一副准备看笑话的模样,眼神儿频频扫向秦瑾和魏娟。
上官玉容的火药味十足,在场的又都是人精,哪个会看不出她究竟想为难谁,看谁出丑呢?
陶婉恰好坐在秦瑾旁边,她担忧的跟秦瑾对视一眼,起身想要制止这个游戏。
桌子下面,秦瑾轻轻拽住她的胳膊,笑着摇摇头。
陶婉愕然,微微愣了愣神儿。
就这一个愣神的功夫,上官玉蓉已经开口,她的眼神在院子里扫了一圈,随后微微一笑:“清秋乍寒百花零,唯有蔷薇喜相迎。”
说完她高傲的盯着秦瑾:“献丑了,就由我抛砖引玉,来见识各位夫人小姐的才情吧。”
嘴里说着谦逊的话,面上却带着满满的骄傲自得。
秦瑾勾起嘴角,并未把她放在眼里。
这种把自己的坏心思都写在脸上的小人,着实并不难对付,秦瑾怕的从来不是这种人。
上官玉容环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秦瑾身上,她甚至都懒得绕圈子,直接把手中的一朵花递给秦瑾:“状元夫人,不如就由您来接这飞花吧,毕竟状元爷文采斐然,几度风.流,让圣上连连赞叹,想必状元夫人定然也不是个目不识丁的。”
盯着面前傲然绽放的蔷薇花,秦瑾微微一笑,十分得体的站起身接过:“既然如此,那就献丑了。”
不过两句诗词,真当能难得住她么?
在秦瑾接过花的同时,高阳王妃笑意盈盈的走过来:“不知道魏夫人祖籍何处?”
“北边蓝田镇窑康村。”秦瑾毫不隐瞒的回答道,她不觉得自己的家乡有什么丢人的,即便再小在贫穷落后,也是生她养她的地方。
高阳王妃的表情里并没有什么鄙夷,她依旧笑的淡淡的,温柔而优雅。
“魏大人也是那个地方吧,青梅竹马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
秦瑾微微一笑没做辩驳,只是她觉得高阳王妃似乎是话中有话。
在窑康村秦家祠堂的时候,秦二爷告诉她,如果不知道对方意图的时候,只微笑便好,尽量不要说话。
“北边啊,不知道那么贫寒的地方种不种得出花来,状元夫人,请吧。”上官玉蓉讥讽着。
秦瑾此时是真的懒得理会她的态度,那些挑衅叫嚣的话,权当作自己没有听到。
她手中拿着花,往前走一步站在众人面前,动作落落大方带着典雅的气质,瞬间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山村贫乏,确实比不上京城的繁华,不过这花卉还是能种的出的,毕竟是大自然的馈赠,今日我就题上一句,不如在场的诸位猜一下,我说得究竟是哪一种花?”
“哦?魏夫人这么一说,我对你的诗是愈发的感兴趣了。”
说话的是镇国公家的小姐,她眨着眼睛,突然觉得秦瑾长的真好看,皮肤好白,就像书中所描写的那般肤若凝脂,细腻弹滑。
秦瑾微微一笑:“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句诗说完,桌前的众位夫人小姐立刻愣在原地。
上官玉容却直接笑出声:“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千古名句,还需要大家来猜你家乡的花,区区一朵梨花,难不成还能压的过蔷薇、海棠和牡丹?”
秦瑾像是没有听到上官玉容的话一般,只是看着众人微笑。
大概过了几分钟,在场终于有人反应过来。
“妙啊,真是妙!”陶婉猛地站起来,双眼放光,看向秦瑾的眼神里带着激烈的神采。
炙热的目光有种迷妹的架势,秦瑾知道,她这是想明白了。
能流传千古的名句,被拿到女子赏花宴上来评判,秦瑾在心中给原作者致以深深的歉意。
实在是无奈之举,还望海涵。
上官玉容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她恶狠狠的瞪着秦瑾,怎么也没办法相信,秦瑾竟然也能作出诗来,而且还是让人十分惊.艳的佳作。
“秦妹妹,你真是蕙质兰心,快跟我说说,怎的就有如此的巧思,将梨花与雪花结合起来,我还想着你家乡出名的花到底是什么,可不就是雪花吗?洁白无瑕的美,自然是万花都要失色的。”
陶婉兴奋的走到秦瑾身边,秦瑾的拉住她的手跟她讨论诗里的意境。
她释放出来的善意十分浓烈,秦瑾自然不会服了她的面子。
此时此刻,京都的贵妇圈子终于为她打开了一条门缝,不宽,但也足够了。
上官玉容不服气,黑着脸想要上前指责秦瑾那首诗是抄袭的。
一个乡野村妇怎么可能作出这种诗来,肯定是她早有准备,拿魏严廷作的诗来打肿脸充胖子。
“玉容,退下!”高阳王妃收起笑意,冷脸低声呵斥。
“表姐,你看她得意的样子!”上官玉蓉咬牙。
高阳王妃横了她一眼:“今天的脸丢的已经够大了。”
上官玉容鼓着腮帮子往后退了一步,她暗暗咬牙,发誓以后一定会把今天所受的耻辱全都找回来。
赏花宴的后半场,几乎成了秦瑾的个人粉丝见面会。
全场的夫人、小姐们,都在夸赞她刚才那句诗,秦瑾一一微笑着给与应对和解释,笑的脸都僵了。
一场赏花宴,不过进行了一个半时辰,秦瑾带着魏娟回到家之后,两人都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二嫂,好累啊,真的比在家挖土豆还要累。”
捶着自己的肩膀,魏娟苦哈哈的说到。
秦瑾也很累,她倒了两杯水,一杯端给魏娟:“慢慢习惯吧,咱们初来乍到,这些交往是不可避免的,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多。”
“还会越来越多?不是吧……”
魏娟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她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全身上下都在拒绝这件事。
被她这幅模样逗乐,秦瑾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快点打起精神来,你若是不喜欢,下次再有这种场合,我尽量少带着你去就好,但你可要做好准备,据我所知,京都的这些富家太太,说不定愿意做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