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要冒险?”谢启方大声质问着顾诗媛,“你明明知道那种地方危险无比,并非寻常高手能够应付,你还带着胡其法他们去硬闯!你知不知道这是让他们送死!为了你一个人的理想,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过去,胡哥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他不是一个人,在他的肩头还有一个家,有老婆、有孩子。现在你让他们怎么面对丈夫的死亡、父亲的离去。这种哀伤,你懂吗?你感受过吗?那种锥心的痛苦,深入骨髓的悲伤!像你这么自私的人怎么会懂?”
谢启方大呼小叫,与其说是提问,不如说是发泄心头的不满。这种不满由来已久,从他见她的第一眼就开始了,艰难的选拔,为了保住饭碗不得不去重新学习武术,失去了一个男人的尊严,让昔日的爱人反目成仇,冒着生命的危险去探险,被迫娶一个自己并不愿意娶的女孩子,卷入家族纷争……
在不倒两年的时间里,就因为他是顾诗媛的贴身保镖,就因为只有他一个人领悟了十八形变式,他不得不接二连三的迎接挑战,一次比一次凶险,一次比一次可怕。没有休息的余地,没有踹息的时间。尽管他进步神速,能力也越来越高,但他已经感觉到身心俱疲。
要知道,他进入顾家的时候已经三十岁了,早就过了热血沸腾的青春时代。谢启方想要安静、想要稳定、憧憬着自己也有一个温暖的窝,还有一个可爱的骨肉。
可现在,谢启方感觉到这些离自己越来越遥远,从伸手可及到遥不可及。
“你后悔了吗?”
清脆、柔美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第一百二十一层玻璃屋子里回荡盘旋。
谢启方身躯一震,怔怔看着屋子正中。
在那里有一把椅子,当他第一次来到这间举世无双的屋子时,看到的第一件东西就是这把椅子。在椅子上坐着一位女子,身穿黑色宫装,神情清冷,目光坚定,腰背挺得笔直,似乎任何力量都不能打垮她,任何挫折都不能动摇她的决心。
“你后悔了吗?”顾诗媛第二次郑重的问道。
李随风举起游龙剑的力气都没有了,随意的躺在地上,四肢大张,从高空往下看,就好像地面上镶嵌了一个“大”字。
腥臭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一个丑陋、凶残的面具出现在他的眼前,嘲讽的问道:“你后悔参加这次训练了吗?”
李随风眼皮一翻,没好气的说道:“无论谁杀了三天三夜没有休息都会受不了。”
面具冷冷笑了起来,几分钟之后才厉声说道:“你不过杀了三天三夜,你知道谢启方多久没有睡觉吗?”
听到“谢启方”三个字,李随风忽然坐了起来,紧张的问道:“他多久没有睡觉?”
似乎满意李随风的反应,面具露出了一丝微笑,不过这个微笑比哭还难看,最起码李随风觉得寒毛直竖。
“我怎么知道!”
这个答案让李随风有种想砍人的冲动。
可能面具对自己的答案也不是很满意,没等李随风发飚,他就自觉的补充道:“反正从我观察他开始,就没发现他睡过。”
“砰”李随风重新倒在地上,甚至闭上了眼睛。没多久发出微微的鼾声,竟然睡着了。
面具气急败坏的骂道:“朽木不可雕也。”
数百里之外,徐子怡正一脸惬意的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说是晒太阳也并不完全,因为在她的头顶还张着一把巨伞,遮拦了毒辣的阳光。
与她并排躺着的是一位浑身赤裸、长满脓创的汉子,创口留着浑浊的脓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但徐子怡却春风满面,温柔多情的看着汉子,眼光里波光粼粼,充满了柔情蜜意,似乎对汉子情有独钟。
可惜徐子怡的这番功夫全都白费,汉子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虽然他向徐子怡提供了一切享受,但从来没有流露过超过情色之上的情感,比如爱情、友情什么的。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汉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也不用感激我,这仅仅是一个交易。不要忘了,你答应过,今晚你属于我。”最后,汉子还特意强调道:“你的全部!”
徐子怡完全没有料到自己施展的天魔功对这个汉子全没有一点儿作用,竟然不能迷惑他。更让徐子怡心慌的是汉子的提醒。
虽然汉子是趁着她三天三夜没有进食、没有喝水,最虚弱的时候提出来的交易条件,纯粹是趁人之危的下流行径,但徐子怡没有选择的自由和权利。在尊严的死亡和屈辱的生存选项中,徐子怡选择了后者。
那个时候,徐子怡满心认为只要自己恢复过来,只要自己施展了无人能够抵抗的媚功——天魔功,自己就能控制这个恶心的汉子。
可现实是残酷的,这位不知名的汉子不知道学了什么奇特的功夫,对媚功具有免疫的效果,让徐子怡的盘算完全落空。正所谓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徐子怡现在就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答应汉子的无理要求就意味着背叛那个人,背叛自己做人的原则和底线;若是不答应,除非徐子怡能够打赢汉子,从他的手中逃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很可能要付出更高昂的代价,这又是徐子怡不可接受的结果。
“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这是一个问题!”徐子怡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逛街让时间流逝的很快,对于所有女孩子而言,打发时间最好的方法就是逛街,排解心中不良情绪的最好方法也是逛街,所以女人比男人活得长寿。但有一种女人对逛街完全失去了兴趣。
比如说顾家名义上的二小姐顾萍儿。对于顾萍儿来说,以前逛街还是蛮有趣味的,因为她和顾家其他两位女孩子不同,她是收养的,所以月例比较少,也就是几百块钱。有时候,她还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拿月例,反正她也没什么亲人,也不会在外面吃饭、住宿,几百块钱对她来说,其实已经很多了。这还是因为要顾忌到家里的面子问题,要不然顾萍儿根本没有打算从家里拿钱。
然而女孩子终究会长大,化妆、买衣服打扮自己都需要花钱,可顾萍儿从来没有主动提出增加月例,所以她手中的钱并不多。想要买什么东西的时候,她就会多逛逛街,专门寻找那些打折的物品。
在淘的过程中,虽然很累,但她也从当中体会到了买东西的乐趣。每当买到别人买贵的衣服、化妆品时,她总是会得意的炫耀自己的精明。
可惜这种乐趣已经渐渐离她远去。自从她和谢启方订婚之后,秦老夫人就以顾家嫁女的名义增加了她的月例,增加的幅度远远超过她的想象,与顾诗媛、顾芸菲姐妹两几乎不相上下,就算是还有差距,也是象征性的百块。
于是每月有十几万可以支配,还有数百万可以挪用的顾萍儿觉得逛街简直是一种受罪,一种傻的不能再傻的行为。除了累死了,饿坏了之外,她还能得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