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启方的气势高不可攀,还在不断的往上升。叶秋叔剑气如潮,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攻到谢启方的身前。
双手缓缓拉长,一柄紫烟缭绕的长枪出现在手中。不知怎么的,当谢启方第一次显化长枪之后,就觉得这件武器仿佛天生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抚摸着这件武器,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好了,我最后问一次。顾诗媛在哪儿?”谢启方冷冷的说道。
叶秋叔冷冰的眼神看着宛如神邸一般高高在上的谢启方,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谢启方皱着眉头,无法理解这个老头送死的行为。
“我没想到你能突破炼罡的境界,也没有想到你懂得这么多道术,更没有想到你的法力浑厚到无边无际。”叶秋叔淡漠的声音好似在评论着一件艺术品。
“原本我指望能突破丹成,那样,你必死无疑!”叶秋叔的语气中有些遗憾。
“可惜,离开道观之后,我才发现真武剑拔不出来。”叶秋叔带着伤感的说道:“看来,只有在道观里,真武剑才能发挥威力。”
“现在我明白了,但已经无法改变。射出去的箭是不可能回头的。”叶秋叔发出了自己平生最精彩的一剑。
剑气纵横,幻化出一头青色大鹏,张开弥天大翅,朝着谢启方扑去。
“剑气化形?”谢启方耸然动容,如今他已经不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修行菜鸟,盗窃了这么多人的记忆,早就知道修行当中的一些概念。正因为如此,他更加明白剑气化形是多么的难得。千年以来,人世间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剑术。
“可惜,我要亲手抹杀!”谢启方的额头裂开一条缝隙,趁着叶秋叔还没有死透,寻找有关顾诗媛的线索。
一片竹林,清幽淡雅,竹叶青青,滴落露水,竹下一柄出鞘长剑插在土里,接受着露水的洗礼。清凉干净的露水将长剑洗涤得同样干净。
一片红绸紧紧缠绕在长剑的握把处,多余的长条随风飘荡,似乎在欢呼雀跃。
“这是什么东西?”谢启方看不明白,但看来看去,似乎就只能看到这一幕。
警兆丛生,一片红云在背后冉冉升起,一条银线切在背后三寸处,发出“嗡”声,就好像拨弄琴弦。
“你是什么人?”谢启方有些烦,也有些愤怒,心想:“怎么今天尽碰上不怕死的人?”
红衣红裙,红纱罩面,手中银光一闪,一条银线又切在头顶三寸处。
屡屡被人欺上门来,铁人都会发火,何况正为顾诗媛担心的谢启方。刚刚与叶秋叔拼斗一场,虽然击杀了对手,但谢启方始终感觉心里不舒服,就好像杀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现在有人撞在枪口上,触动了谢启方的霉头,自然不会看到谢启方有什么好脸色。
黑脸的谢启方性情暴躁,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紫烟升腾,化作一片烟岚,气势磅礴,沛然莫御。相比之下,身着红妆的少女就好似一片弱小的红云,瞬间被紫烟吞噬。
“你最好走远一些,免得惹我生气!”谢启方还在纠结刚才那人该不该杀,或者说他正在反思能不能为了顾诗媛随意杀人。
少女忽然开口说了一连串句子。虽然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胜似黄莺唱歌,但落在谢启方的耳中,立刻热血沸腾。
“你妹的,原来是倭寇。我说,我怎么看你不顺眼。既然是倭寇,死不足惜。”谢启方手下在不留情,长枪刺出,犹如一条身披紫霞长龙。
霞光刺眼,少女根本看不清长枪指向何方,只能凭借感觉挪移身躯。偏偏谢启方的额头有一条缝隙,还没有合上,五彩光芒流转,少女下一步的行动历历在目。
谢启方懒得仔细看倭寇的记忆,反正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绳艺、兔女郎、制服诱惑、老汉扒灰,一些垃圾有什么看头。没有理由不节省一些时间。
“扑哧”长枪刺穿了肉体,带出一串血花。
少女的身躯从空中摔了下来,正好落在叶秋叔的身边。侧过身,像在草地上一样,两人四目相对。
只不过,现在换了一个人紧紧闭上双眼,而另一个人正用湿润的眼睛看着对方。
少女揭开蒙面的红纱,两颊殷红,像似化了妆,朱唇轻启,一串流利的华夏语言轻轻响起,好像蚊呐扇动翅膀。
谢启方看着有些奇怪,忍不住功聚双耳将少女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爱上一个人,尤其是爱上一个这么老的老男人。你知道吗,在我们那儿,这叫做老汉和萝莉。咯咯!”
少女的眼睛里透出高兴和温柔,明亮的眼神清亮如水。
谢启方叹了口气,他看到了少女的心愿。长枪刺出,地上破开一个洞穴,正好容纳两个人并排而卧。
少女和老男人静静躺在一起,侧身而卧,四目相视,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今天尽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谢启方低低骂了一句,捡起插在土里的真武剑,在手中颠了颠。
“我勒个去哟,这么一把破剑还拔不出来,莫不是存心骗我!”谢启方恼怒之下,伸手拔剑。
长剑出鞘,龙吟虎啸,一道玄黄之气直冲云霄,神州大地各条山脉仿佛微微震动了一下,隐隐有声音相合。可惜震动的幅度太小,不足以让常人感知。
“这不是拔出来了吗?”谢启方恨恨说道,随手又将长剑归鞘,化作一道黑光投向大有宫。
武当山上,清虚道人迎风而立,凛冽的山风吹起一片衣角,陡然看见南方隐隐有黄光升腾。这位道人默然不语,眼神隐含悲痛。
王教授怔怔看着燃烧的符箓,纵然早就知道道门筹划多年的计划终于迈出第一步,可他的眼中没有丝毫喜悦。
“采用这种手段延续华夏气运?呵呵,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就是成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
王教授自失一笑,“好在始终是我们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