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个无良道士跑哪儿去了?”胡其法双目顾盼,怒声喝道:“贼道士,不和我们打招呼就自行离去,肯定是冒坏水儿!”
顾诗媛心中一惊,暗道:“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可万万不能泄露了消息!”随即对胡其法说道:“胡叔叔,赶紧去将那位道士请回来,就说我另有事情相询,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顾诗媛虽然不知无良道士出去干嘛,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特意在“请”“和气”上加重了语气。她相信以胡其法的精明,一定懂得其中的含义。
胡其法嘿嘿笑道:“小姐放心,老胡一定将道士请回来。”果然,胡其法在“请”字上也加重了语气。
顾诗媛想到无良道士身手不错,生怕仅靠胡其法一人不能生擒活捉,便对蒋百行说道:“还麻烦蒋叔叔走一趟,如此方才万无一失。”
蒋百行有些犹豫,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胡其法知道蒋百行顾及什么,大声说道:“老蒋,我们两人配合了几次,但只有上次才略见你的身手,这一次你我二人合作,看谁先将道士抓住?怎么样,有胆子没?”
蒋百行疑虑尽去,轻笑道:“我擅长用枪,可不会赤手空拳。说不得,你尚未动手,我就已经将其制服。”
胡其法笑道:“那可说不定,枪法再好,近战却不敌拳脚功夫。”
蒋百行双目神光乍现,淡淡说道:“试过才知道。”
两人相视一笑,起身朝出口追去。
顾诗媛叹了口气,该做的都做了,最后是否能达成心愿就看天意如何。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那边,谢启方再次得手,第二枚光符被九转九变神魔诀侵染。这一次,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趁着第一枚光符随着内劲流走,不在拳头上,否则又是一场大爆炸。
有了一枚侵染之后的光符,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谢启方重施故技,不停的融合光幕飞出的光符,直到第三枚光符出现。
有了前面的经验,谢启方甚至没有让第三枚光符得到发威的机会,一见与前面两种光符不同,连忙用九转九变神魔诀内劲侵染。然后依葫芦画瓢的对付光幕。
一来二去,谢启方便掌握了十九种光符,而光幕自从第十九种光符之后,就没有新种类的光符出现,又重新用第一种光符对敌。
谢启方耐心的一拳一拳削弱着光幕,同时壮大着手头的光符。大石头上的禁制毕竟是前人所下,已经经历了不知多少以千做单位的年头,一直以来都没有人维护、修缮,早就衰弱不堪。
那些光符实际上都是禁制的元气,用一枚少一枚,若是没人像谢启方这样不断掠夺光符,原本这些禁制还能支撑相当长的时间。可惜偏偏就遇上了,光符的不断流失让这些禁制的元气消耗殆尽。
终于在某一个时刻,其中一个禁制轰然炸裂,分成数个光符飞出光幕,被谢启方逮个正着,接着宛如推倒了多米诺骨牌,剩下的禁制也一一粉碎成无数光符冲出光幕。这么多光符满空飞舞,谢启方只觉得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光符太多,种类也足足有十九种,谢启方竭尽全力也只能收复其中十之三四,眼睁睁瞧着剩下的光符崩解成各种光芒消散在空气中。
看着红的、绿的、蓝的、白的……各种颜色的光芒将洞穴照得流光溢彩、光怪陆离,“哎!”谢启方长长叹息了一声。
他知道像今天这种便宜可遇不可求,只有一榔头买卖,能占多少占多少,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若非能力有限,谢启方绝不会放过。若能将这些光符都收拢过来,他相信手中的十九种光符会更加强大。
经过那次碰撞,谢启方已经知道,别看他轻轻松松收复了这些光符,换了一个人,不被轰杀成渣就已经是祖上积德。
他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东西,小小一枚,威力比之手榴弹犹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可以抵得上一发六零迫击炮,更让他震惊的是,这种光符构造简单、使用方便,只要内劲不断,光符不碎裂,就可以不断的使用,不用像使用枪械、火炮那样,受到弹药的制约。
在谢启方的心里,这些光符是杀人、防火、抢劫的最佳武器,也是特种士兵们梦寐以求的梦幻武器。
只是,谢启方既不知道怎么像光幕那样不断制造小型、可消耗的光符,也不知道怎么收、发这些光符。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十九枚光符就不断在他身边翻飞,还进进出出,犹如顽童一般。这些光符现在亮如明灯、大如明镜,实在是太过嚣张、招摇。
谢启方之所以任凭大多数光符崩解,也是因为十九枚光符脱离了他的掌控,不再老老实实跟在九转九变神魔诀内劲的屁股后头流转,而是自行其是。
看着顾诗媛,谢启方一脸的尴尬,觉得自己和小丑没多大区别,不禁苦笑道:“这些大神请来容易,送走难。诗媛,你有没有办法能约束这些可爱的大东西。”
顾诗媛美目顾盼,呵呵笑道:“哪有人像你一般将凝聚成的种子符箓大张旗鼓的亮出来,不怕被人抢了去吗?”
“种子符箓?”谢启方双眼圆睁,大声问道:“什么种子符箓?诗媛,你怎么知道这些?”
其实,谢启方早就心中起疑,顾诗媛对有些东西懂得太多,对有些东西又懂得太少。虽说社会上所有人都是偏才,但像顾诗媛这样对各种古老传说、传统、武学了如指掌的人物绝对是凤毛麟角,连专业的考古大师都未必及得上她。
何况顾诗媛生于富豪之家,居然不大懂得企业管理、现在金融实在叫谢启方难以理解,没见过猪跑中见过猪肉吧,顾诗媛在金龙大厦住了那么多年,对顾家的产业甚至都没有妹妹顾芸菲懂得多。
听到谢启方的问题,顾诗媛娇躯一震,脸色一变,随即借着掩嘴轻笑的时机冷静下来,淡淡说道:“我在大学的专业便是考古,对这些古代称谓自然比你懂得多些。其实你也可以叫它们符号,或者干脆另外起个名字也不错。”
谢启方明知道顾诗媛是睁眼说瞎话,但她既然不想说,谢启方也就不愿意再继续追问下去,免得破坏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自从在泰山,几次抱着顾诗媛逃离危境,谢启方的心底就产生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而顾诗媛同样有如此感觉。每当产生矛盾时,谢启方、顾诗媛两人都下意识的躲避对方,免得引起冲突。
比如谢启方就不愿意教叶钟灵学武,但顾诗媛答应下来,谢启方纵然心有不甘,也只会背地里下黑手,绝不会当面驳了顾诗媛,这和对顾萍儿的态度截然不同。
谢启方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顾诗媛也就松了口气,接下来便旁敲侧击的将种子符箓的种种妙处一一传授给谢启方。
谢启方练习九转九变神魔诀已经有不少时间,平日钻研的也颇为勤奋,再加上有清泉道人传授的道术做基础,没多久便理解了种子符箓的由来。说白了,符箓也是一种道术,昔日王教授也曾经演示过。
制作符箓是古代道士的传统,也是所有道士必修的功课,有些道士还通过制作符箓修仙悟道,这些独树一帜的道士便形成了道家的一种流派,谓之符道。
因为制作符箓容易上手,威力又大,许多道士对符道情有独钟,曾经盛极一时。只是近代以来,制作符箓的材料多半消失无踪,符道才渐渐衰落下去,绝了道统。正宗的符箓便也难得一见。
谢启方今日所获得的光符也是符箓的制作方法之一,与其他符箓不同的是,光符的制作对材料要求较少,近乎于无,但对制作人要求较高,毕竟单纯靠内劲制作符箓不是每一位道士能做到的。
一来要求修炼特殊的内功心法,比如九转九变神魔诀,这些内功心法本身就难以练习成功,可以说万中挑一,顾家坚持了几十年,大面积撒网才找到谢启方一人,可见这种内功心法的要求非常苛刻。
二来,在古代,往往以内劲雄厚、境界高妙称雄,毕竟内功每高一层,实力暴增十倍不止,谁也不愿意白白浪费内劲凝聚光符。何况光符的威力在符箓之中算是最下等的,比之一般道术也不占什么优势。
有这种功夫还不如用材料老老实实做几张正宗的符箓,即可节约内劲,又能消厄解难,可比光符要实用的多。
顾诗媛原本不赞同谢启方留着这些光符,除了好看,没别的作用。但谢启方一番话却将顾诗媛说服了。
“光符确实是一种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要是让我自己一点一点凝聚,我肯定不愿意,不过这些光符本就不是我自己的。你也看到了,这些光符都是从光幕中掠夺来的。既然没有花费半点精力,我何必弃之不用?”
“打碎光符能补充内劲不足,说不定还能将九转九变神魔诀推向更高境界。但是……”谢启方苦笑道:“我现在练习的《太阳经》层次太低,只能勉强应付九转九变神魔诀的索取。若是九转九变神魔诀突破到更高境界,我怕《太阳经》会立即崩溃。到时候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
顾诗媛奇道:“《太阳经》比不上九转九变神魔诀,被它同化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也是一件好事,能有什么不良后果,让你担心成这样!”
谢启方眼神躲闪,神色尴尬,几次欲言又止,让顾诗媛更加好奇了。
顾诗媛虽然不通俗务,但并不是说她不聪明,相反顾诗媛的反应非常迅速,沉吟了半晌,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惊呼道:“莫非《太阳经》还关联到身体健康?”
谢启方干笑道:“既然你猜到了,我也就不隐瞒,实话说,我也是被程老爷子坑了一把。这件事是这样滴……”
听完之后,顾诗媛双颊绯红,眼波流转,她从没有想到天下还有这样一门功夫,从程浩智的经历来看,想要将《太阳经》练到第二层照实不容易,至少需要十年之功,一个不好,花上二十年也未必能练成。
这和小说中的《葵花宝典》又有什么区别,无非是前者给了一丝聊胜于无的复原希望,而后者干脆断根。
顾诗媛期期艾艾的说道:“那你现在将《太阳经》练到第几层了?”
谢启方看到顾诗媛黯淡的眼神,心口不由一疼,假装轻松的说道:“《太阳经》上三部《太阳功》、《梅花易筋经》、《梅花洗髓经》,我都已经练成,内劲也达到内功第一层顶峰,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更上层楼。只要修到内功第二层,身上的隐疾便可无药自愈,更胜从前。”
“哦!”顾诗媛耳朵根子都泛起了血红,结结巴巴的说道:“既然那样,留着这些光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你,还是加紧练习《太阳经》,好早日突破瓶颈。”说完,顾诗媛忍不住转过脸去,假装打量大石头,实则掩饰自己的羞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