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启方见史欣月客气,连忙谦虚道:“呵呵,不妨事,不妨事。”心中暗思:“不是本地人,这倒是有些难办了。不知她还记不记得宾馆在哪儿?”
果然不出所料,史欣月红着脸说道:“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麻烦先生?不知道先生是否有闲暇?”
谢启方说道:“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小姐有什么事情就请明言。我做得到的,一定做到。”
史欣月脸色又红了几分,在阳光下,红灿灿的明艳非常,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欲言还休。
谢启方不禁急道:“姑娘有何事为难,还请明言!哪怕是上天摘星,下海擒龙,在下都尽力办妥。”
谢启方这话有些调笑的意味,史欣月的脸色愈加艳丽,宛如朝霞生辉,明珠泽露。期期艾艾的说道:“我自出门以来,遵从长辈教诲,少有独自闲逛,还是哀求堂兄,方才大胆一回。只是出门时,心惊胆颤,却忘了寄宿的宾馆。劳烦先生再行一趟,送我回去。”
谢启方笑道:“我还以为是何事?原来是送小姐回家,这有何妨?现在科技那么发达,上GPS搜搜,便能对六盘山大街小巷了如指掌,只消小姐报出宾馆所在,我必将小姐原璧归赵。哈哈!”
还没得意多久,却见史欣月脸上的红潮蔓延到脖颈,一双俏目泫然若泣,立时反应过来,“呀,得意忘形,用了原璧归赵的词儿了,这便是没读书、没文化的尴尬了。”
“哈,我不通诗词歌赋,语言粗鄙了些,还请小姐海涵。哈哈!”莫看谢启方大大方方的自嘲,其实他心里憋屈的狠,“怪不得世上出来卖的那些红牌对那些衣冠楚楚的叫兽温情脉脉,原来是这么回事。早知如此,就应该多读些书,免得泡妞还出丑。”
谢启方当前领路,带着史欣月折身回到山道,向山下走去。此时祈福大会已经过半,毕竟经过幕后筛选,能进入当天祈福仪式的道士多少有些看家的本领,并非谢启方认为的那么不堪。故而台上吟哦四起、高潮纷呈。观看助威的人群也越发多了起来。
谢启方、史欣月两人想要找要逆行下山更加困难了些。史欣月心中焦急,神色慌张,但谢启方却玩心大起,不疾不徐,乐在其中。闻着身后麝香味的气息,感受着后背上的柔软挤擦,谢启方心中一热,神思微微荡漾起来。
谢启方这次纯属情绪波动,九转九变神魔决就没有出来凑热闹,而是安安静静呆在经脉之中。
须知谢启方本就不是什么守礼的君子,要不然也不会和顾家的公关小姐范青木勾搭。能不当街口花花已是品行纯良了,那里还不趁机多享用享用少女的温柔,只是有一点,颇让他吃味,四周的人群实在太挤,不单他能吃到豆腐,便是旁人也说不定沾了些豆腐花。
在患得患失之间,谢启方猛然一声暴喝,举手一拳打了出去,将对面人的脸孔打了个满脸桃花开。
“哎呀,打人啦!行凶啦!”旁人朝四周挤去,给谢启方二人空出了一个方圆五六米丈的空地。
谢启方环顾一眼,禁不住有些佩服这些围观的平头百姓,“果然是潜力无限啊!原本密不透风的人墙,居然还能空出这么大一片地儿。”
“呔,你这小白脸粗汉,赶紧赔礼道歉,再献上身后女子,否则,我家主子便要将你痛打一顿,再送去警局吃牢饭!”
谢启方定睛一看,对面七八人将一位俊俏公子护卫在内,领头一个凶睛粗眉、赤膊上身的大汉凶巴巴的看着自己,还有一位大汉捧着脸蹲在地下呻吟,想必是刚才偷袭自己的那人。
“哼哼,我当是谁,原来是你!怎么,在青丝园没有得手,想在这里讨便宜。”谢启方看也没看大汉,只是对着英杰说道。
“呦呵,这几位看着面生,原先那几人到那里去了?”谢启方突然发现除了英杰,其他人看上去都很陌生,而青丝园那伙保镖一个都不见。
谢启方不知道英侯发现了英杰的恶心事之后,便只让英杰带两位重新选出的保镖到六盘山,其他多余的人都是看在英杰的权势、富贵上前来帮忙的狐朋狗友。
“我家主子是何等身份,也是你能直接呼喝的?且看我教训你。”赤膊大汉对赵砚的无视很是羞恼,忍不住举手打来。
围观的群众纷纷惊呼出声,再也顾不得观看祈福大典的曲目,毕竟远远观望那里比得上近在眼前的精彩。
“不知道,那个粉面小生在哪里找到这样的极品,竟然不知进退,只晓得蛮干。他不知道青丝园发生的事情吗?真正是蠢人一个。”谢启方心里鄙视,手中却是不慢,双拳蓄满《太阳经》内劲,迎着大汉的拳头,硬拼硬打。
说来,谢启方这一路上也没什么闲暇练习九转九变神魔决,便将清泉道人传授的三阳阵法研习通透,反正无非是打造三杆传导热量的合金,再配合相应的咒术,算不上多难。比之领悟神秘莫测的九转九变神魔决可要简单多了。
一个星期前,谢启方、顾诗媛两人就来到六盘山脚下。找了一处落脚的宾馆,谢启方就抽空打造了一套布阵的器具。实验了几次,谢启方发现三阳阵法果然效率显著,只是普通的合金就能提供十倍增幅。大大加快了《太阳经》的练习进度。
不过是区区几天的功夫,就胜过以前几个月的辛苦,又有九转九变神魔决的温养,现在谢启方已经感应到体内《太阳经》内劲蠢蠢欲动,似乎随时都能突破第一层的束缚。不禁大感振奋,连日来,似乎胯下也有了几分昂首挺胸的感觉,只差临门一脚,就能重振雄风。
武功一日千里,内劲雄厚激荡,谢启方现在才真正跻身武功准一流的境界。眼界即高,对大汉不入流的武艺就不怎么看的过眼。
噼里啪啦一阵爆响,堂堂魁梧壮汉禁不住谢启方拳头中蕴含的阳刚之气,被打得节节倒退,一拳退一步,接连退了六步,生生从队列之前被打到队列中央,惊的那些狐朋狗友鸡飞狗跳,退避不已,
眼见势头不好,这些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损人纷纷做了鸟兽散,挤入身边人群,须臾不见身影。那捧着脸的汉子更是跑的飞快,单单剩下双手折断的赤膊大汉硬气的挺在英杰身前。
谢启方撇了撇嘴,冷笑道:“这便是你找来的帮手,忒没用了些。不过这位大汉倒是一条忠心的看家狗。”
原本以为没有顾诗媛在场,以势压人,胜券在握的英杰这会儿面色苍白,浑身发抖,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却拉不下脸面,嘴中兀自强横道:“你待如何?我爹是中央部级领导英侯,也是现今主席的叔叔辈。你不过是顾家的一个小小保镖,敢对我无礼?”
周围群众见这个公子哥仗势欺人、以多欺少,本就有些看不过眼,此时见他打不赢,还搬出老父亲做挡箭牌,当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各个眼带鄙薄,嘘声四起。
“哈,打不过就拼爹!靠,你不知道我爹是没品的吗?还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谢启方不耐烦的说道,伸手一拳打在赤膊大汉的胸膛上。
赤膊大汉原本双手折断,痛不欲生,只是生性坚韧,又极为守诺,这才奋不顾身的拦在英杰身前。只是再也接不下谢启方这一拳,当即站立不住,往后倒去。英杰躲闪不及,也被大汉撞到,两人摔倒地面滚成了落地葫芦。
史欣月刚才默不作声的看着谢启方发威,眼带笑意,这时见场面有趣,咯咯笑了起来。落在旁人耳中,仿佛仙音妙乐,又好似吃了个人参果,浑身毛孔舒张,遍体通泰。纷纷交口称赞道:“果然是黄鹂鸣翠柳,好听,好听。这位小姐正该多笑一笑。”
谢启方从小懒于读书,肚子里存货不多,见别人说的好,自己也跟着起哄,浑然不知这番比喻不伦不类,自己还不知,兀自站在那里称赞史欣月。
此时又有一帮人挤入空地,当中一位西装革履、朗眉星目、矫矫不群的年轻人开口说道:“黄鹂那里比得上小姐的甜美嗓音,此音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我虽然资质不佳,不是学习的料,但也上过大学,读过研究生,乃是公安部部长周群一的独子,周廷章是也。不敢请教小姐芳名。”话语中却是对谢启方不屑一顾,连名字都懒得问。
谢启方又不是傻子,刚刚在佳人面前展示了一番身手,正是意气昂扬的时候,更容不得旁人对自己的无视。没等史欣月出声,便冷声喝道:“打了一个,又来了一个,不知打了小的,是否还会引出老子!”
这番话一出口,顿时引得周廷章身边保镖们怒目相视,各个横眉冷对,单等一声令下,便要一起出手,将谢启方痛扁一顿。
谢启方看的心中发毛,嘀咕道:“这帮保镖好生不同,虽然各个气愤难当、煞气冲天,却动作整齐划一,井然有素,还无人出声喝骂!散沙一盘的普通保镖们是万万没有这等做派,莫非是警察系统中的特警?”
同时也暗自后悔道:“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屡次强出头,得罪了不少高官子弟。”尽管对以后的麻烦心知肚明,但谢启方依旧不愿退让。
心知这十一二人若都是特警出身,双拳难敌四手,光凭自己万万不是对手,但佳人在侧,自己又怎能坠了气势!面对大敌,明知不敌,却也挺起胸膛,梗着脖子,双手背后,眼露凶光,居然半步不退。
毕竟是特种部队出身,杀过人,与高人生死相搏过,一旦将生死抛之脑后,自有一股不死不休的凶杀之气直冲牛斗。
周廷章心生一股凉气,暗自赞叹道:“好一条大汉,若是能收为己用,倒是多了一条臂膀。只是那女子却有些难办。”当下有些踌躇。
谢启方不知今时不同往日,周廷章的父亲周群一虽然还高坐公安部部长一职,但早就在新领导班子上台之前就风传要挪挪位置,只是为了政权的平稳交接,方才没有立即动手。不过兆头初现,周群一调职已经是铁板钉钉,不容置疑。
要不然,单凭部长独子的身份,周廷章无论如何都会在台上拥有一席之地。周廷章从小谦逊有礼、机敏过人,擅长结交四方英豪,素来被周群一视为家中麒麟儿,寄予厚望,刻意栽培。故而对他特别看顾,特意将身边特警出身的保镖划拨了一部给他,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周廷章本人也不甘心父亲就这么失势,时时想要扭转乾坤。现在看到美貌如花的史欣月,心中就动起了念头。
此时众保镖见谢启方言出无状,辱及部长之子,作为周家嫡系,感同身受,哪能不怒,但共和国法律甚严,尤其是周家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未得周廷章吩咐,谁也不敢抢先动手,更不敢高声喧哗。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当口,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吸引了众人注意,原来英杰搬开压在身上的赤膊大汉,从地上爬了起来。众人一看,只见他披头散发,一身豪华品牌的西装不仅沾满灰尘,还被地上碎石划出了条条破口,神情有说不出的狼狈。
英杰刚站稳身形,便朝着周廷章打声招呼,走到他身后,沉默不言,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周廷章略微含笑点了点头,就再也没有搭理过他,颇有些看不起的意思。
谢启方冷眼旁观,从周廷章到来,直到此时,周廷章只顾笑意盈盈的勾搭史欣月,并没有想着帮英杰一把,也没有正眼看过他,更没有为他出头的打算,就是对英杰的受辱也是视若无睹。
谢启方心说:“看来,英杰在北京权贵子弟圈子里混的并不如意呀!怪不得要跑出来耀武扬威,原来是被人排挤出来了。”
唰的一声收起扇子,周廷章轻轻敲了敲手心,众保镖这才放松了绷紧的神经,但依旧目光锋利,戒备森严。
四周人群见这帮人神情冷漠,气氛肃杀,不禁又倒退了几步,空出了更大的圈子。
“呵呵,这位兄弟说笑了。我父身为政府公安部部长,自然是秉公执法,怎会枉法徇情?我身为部长之子,自幼熟读法律,又从小受家父熏陶,怎会知法犯法?刚才兄弟与英杰的是非曲直自有法院法官依法明断,岂容他人干涉?”
周廷章正气凛然,侃侃而谈,只将胸无点墨、不懂法律的谢启方说的晕头转向、张口结舌。
“嘿,既然如此,还请让开一条路,我和史小姐还有事要办。”谢启方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弄懂周廷章的心思,心想:“从前,我是个小小特种部队士兵,现在也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保镖。和专业人士谈法律岂不是自讨苦吃!”
既然听不懂法律,谢启方干脆懒得理会,回身招呼一声,当先朝圈外走去。
史欣月脸现红霞,朝着周廷章打了个招呼,轻声说道:“多谢先生美誉,史欣月就此别过,还请先生珍重。”迈着碎步跟在赵砚身后。
周廷章眼见佳人眼波流转,身段婀娜,体态风流,不自觉现出一丝贪婪之意,心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是我苦苦寻找的女子。”正要开口挽留,却不妨身后英杰钻出来,凑到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周廷章神色一怔,脸上笑意越浓,眼珠一转,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有一位保镖疾步赶到谢启方身前拦住,高声说道:“谢启方,请留步!你家顾诗媛顾小姐请你上平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