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脸站在黄沙尘土中,眺望远方,隐隐可以看见那里浓烟滚滚,耳畔似乎能听到枪声犹如雨打芭蕉响个不停。可他始终静静的站着,一言不发,仿佛一尊矗立在沙漠中的雕像。好在有一只握着跳鼠的手不停的蠕动,表明他还是一个大活人。
国字脸在一旁等了很长时间,耐心都消耗殆尽,忍不住问道:“师弟,都过了五分钟了,我们还走不走?”
阴沉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看,这只跳鼠可不可爱?”
“额,小手、长足、长尾巴,眼睛大,耳朵长。咦,怎么头和兔子长得一样?哎呀,确实很可爱。没想到,师弟还喜欢这种小东西。回头,师兄多弄两只养在你的房间。”国字脸打量着师弟手上的跳鼠,仿佛发现了一块新大陆,注意力完全被转移了过去。
阴沉脸露出几分苦笑,淡淡说道:“这么一个玩物,我怎么会喜欢?”
“啊!”国字脸迷惑不解,“怎么师弟一会儿问跳鼠可不可爱,一会儿又不喜欢它呢?这是什么逻辑?”
见师兄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阴沉脸耐心的说道:“这只跳鼠已经死了,你试着查看一下,像这样死去的跳鼠是怎么分布的,另外再看看活着的跳鼠又在什么地方。”
“嗯,”国字脸一向很听从师弟的指派,既然师弟让他查,那么必定是有他的道理。于是国字脸毫不犹豫的去寻找死去的跳鼠。
没过一会儿,国字脸跑了回来,“我查过了,师弟,你看。”他两手一比划,“我们站在这条线上,左右两边百米之内的跳鼠统统死光,百米之外的跳鼠都是活的。”
“除了跳鼠之外,其他的生物呢?植物呢?”阴沉脸淡淡问道。
国字脸认真回忆了一下,很得意的说道:“百米之内的生物都死啦,还有那些矮小的灌木丛都干死了。”
“噢,那你看出来什么吗?”阴沉脸继续诱导道。
“没呀,没看出来什么呀?怎么啦,师弟,是不是你有什么发现?给师兄说说好不好?你知道的,师兄向来不爱动脑筋……”
阴沉脸看着师兄口沫横飞的诉说,在心里叹了口气,每次都是这样,只要说到关键的地方,他都会懒得想下去,等着自己给他答案,也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这种习惯。
清了清嗓子,阴沉脸还是决定将自己的分析告诉师兄,免得他一时糊涂又惹出什么祸事,“这只跳鼠没有内伤,没有外伤。”
“哇,什么伤都没有就死了呀?那岂不是老死的?”国字脸一脸的惊讶。
“你这么说,也没错,的确是老死的。但关键是,所有跳鼠都没有内外伤,都是老死的。”阴沉脸一脸的严峻,语气也越发严厉起来,“不是所有的跳鼠都活到了寿数的极限,但它们都这么死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有人做了手脚!”国字脸凛然大义的说道,“真是太残忍了!”
“谁会做这种手脚?”阴沉脸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当然是那个从这里经过的人,就是那个逃犯!”国字脸一脸的悲痛,“那人这么不爱惜生命,真是该杀。师弟,我们快点赶过去制止他的暴行,要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动物会遭他的毒手。”
阴沉脸一脸阴沉的看着师兄慷慨激昂的演说,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连那只死去的跳鼠都被捏成了肉泥,显然是心中气急。
“咦,师弟,你这是干嘛。我知道了,你也同意我的说法吧。我和你一样对这种残暴不仁的做法非常生气,但你也不用这么生气吧。人死为大,鼠死也为大,我们可不能拿它的尸体出气。要出气,当然还是将那个凶手暴打一顿。师弟,你觉得怎么样?”
阴沉脸只觉得有一只该死的苍蝇在耳畔嗡嗡鸣叫,吵得他五内俱焚,怒火攻心,忍不住大吼道:“够了!”
“什么够了?”国字脸见师弟瞪着一双凶残的眼睛狠狠盯着自己,立刻明白过来,刚才的吼叫是针对自己的。顿时一脸委屈的说道:“又不是我弄死了这么多小动物,你朝我发什么火啊?”
“你到底闭不闭嘴!”阴沉脸觉得自己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几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哦!”国字脸一见师弟真的发火了,连忙眼观鼻、鼻观心站在一旁不敢动弹,就好似一尊佛像。
呼哧呼哧揣着粗气,阴沉脸将变成一团血污的跳鼠狠狠摔在地上,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说道:“你给我听好了。那个人的武功非常诡异。你不是问,他为什么跑了一个多小时,还中气十足吗?这就是答案!他将所有这些动植物的元气都吸走了。”
“吸走元气?”国字脸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闭嘴!好好听着。”
国字脸立刻站得笔直、静立不动。
“你要牢牢记住,凡是进入他周身百米范围内的动植物一概不能幸免。想要保住自己的元气不失,最好离他百米之外。倘若要欺近攻击,便要内劲布满奇经八脉之中,尽力减少元气的流失。”
“哦!”国字脸认真的回答。
“你还要记住,像这种身怀特异能力的人我们轻易不要招惹,天知道他们的能力有多大威力。假如不能一次性将他击毙,我们最好有多远跑多远,免得麻烦缠身。”
“哦!”
“所以,我们这次行动要竭尽全力,不可留手,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取他性命。”
“为什么啊?许总不是说活捉吗?”
“你想被他抽成人干就活捉吧!”阴沉脸望着自己的师弟,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还有,不要向任何人泄露这起事件。”
“为什么啊?”国字脸一脸的不解。
“你为什么总要问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好好听着!”阴沉脸终于忍受不住师兄的唠叨,暴跳如雷。
许总看着屏幕上的这一幕,皱起眉头问道:“这两个人在干什么?怎么这时候还起内讧?”转头看向年轻的副手,轻描淡写的问道:“你说,这两个人有没有将命令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