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妹借口去洗手间,实际却是上了二楼,她这么做倒不是想要欺骗莫曦和顾诗媛,只是为了照顾这两人的面子,免得公开说出来让这两人难堪。
莫曦和顾诗媛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看着遥妹上了二楼,这两人不约而同的轻轻笑了笑,但都没有阻止的意思。
莫曦不阻止是因为这件事情本就与他无关,纵然他再怎么欣赏谢启方的品性和身手,但两方地位差距太大,也不值得他得罪实力可观的商业强人。不过他对顾诗媛也没有动作感到几分好奇,偷眼打量了她的脸色,猜不透这位素来若即若离的佳人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没有阻止遥妹的打算?而且看她的摸样,似乎很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遥妹径直走向二楼的尽头,在那里有一个包厢,门上没有任何标示,位置也很是偏僻,若非门口站着一位魁梧的大汉,这里很容易被人无视。
魁梧大汉见到遥妹走过来,伸出毛茸茸的手臂拦住了她前进的路线,瓮声瓮气的说道:“对不起,这里禁止闲杂人等入内。”
遥妹柳眉一竖,小姐脾气顿时发作,抬手挥掌,“啪”的一声,直接给了大汉一记响亮的耳光,“敢拦我的路,瞎了你的狗眼!”
大汉挨了这一巴掌,仍旧直挺挺的拦在遥妹的身前,既没有说话,也没有愤怒的表情,竟然丝毫不在意遥妹的羞辱。
遥妹本就一肚子的火气,此时见大汉寸步不让,心里更是愤恨欲狂,举起小手又是一巴掌扇了下去。可还没等她的巴掌扇到大汉的脸上,举起的手臂就被人一下子抓住了。
“嗯?”遥妹回头一看,一位四十多岁的秃顶男子正站在她的身后。
“你架子好大,还不放手?”遥妹怒喝道。
老平讪讪笑了笑,连忙收回粗壮的大手,谄媚道:“遥姐儿消消气。有什么话进里面说。”
遥妹揉了揉手臂,冷冷说道:“哼,你那只看门狗拦着我,怎么进去呀?”
听了这话,老平转过眼神,注视着大汉,大吼道:“二蛋,你傻呀!连遥姐儿都敢得罪!还愣在哪里干什么,还不快滚!”
大汉“哦”了一声,侧过身子让开了通道。老平这才一做手势,当前领路走入包厢之内。遥妹狠狠瞪了一眼大汉,随即跟了上去。
说是包厢,其实不过是间三十平米左右的办公室,一圈沙发,一个办公桌,一张茶几和几排保险柜构成了全部的家具,亮堂的灯光之下,可以看出装修并不奢华,甚至都有些简单到寒碜的地步。
等遥妹做好之后,老平这才朝着她笑道:“遥姐儿可真是稀客,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情?”
遥妹也没客气,直接说道:“刚才的事情你都看见了,我堂堂李家大小姐竟然被一个小小的蚂蚁羞辱!这口气,我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你找几个人帮我教训他一顿,打断他两条腿,我给你五十万。”
遥妹刚说完,老平便笑了起来,往座椅上一靠,说道:“遥姐儿,不是我不想拿这五十万,实在是手头没人啊!你也知道,那个保镖名叫谢启方,身手确实不错,很能打。普通十个、八个大汉都不是他的对手。我手下可没有这样的能人。”
听老平这么说,遥妹一拍沙发扶手,怒气冲冲的说道:“我才不管你有没有什么能人,别忘了我家在这间酒吧也是有股份的,你要是不干,哼哼,我自然会找别人干。”
老平脸色一变,笑容隐去,露出尴尬的神色,“这个嘛,让我想想!李小姐千万别冲动。”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将遥妹骂了个狗血淋头,“你妹的,败家女,有几个臭钱就不把人放在眼里,完全是强人所难,被打了活该!真应该多打几次,狠狠打。妈妈桑滴!还敢威胁劳资。”
遥妹没等老平想出办法,从手提包中拿出一撂支票,抽出一张填好数字放在茶几上,转身就离开了,浑然没有给老平再次拒绝的机会。
老平无可奈何的目送遥妹离去,深深吸了口气,拿起手机拨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喃喃自语道:“这个活儿可真烫手!也不知道能不能得手?希望还来得及。”
遥妹下了二楼,来到自己的座位,转头见谢启方依然坐在那里跟没事人一样喝酒,还和妖艳的调酒师有说有笑,气不打一处来,心中发狠道:“死保镖,先让你得意,一会儿有你好受的,竟敢打我!看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她的这番举动落在莫曦等人的眼中,自然明白她要做什么,但都没有点破,除了顾诗媛之外,这些人对谢启方都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位保镖的功夫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
没过多久,几个染着黄色、金色头发的青年人走进酒吧,向里面扫了一眼,当看到谢启方时,齐刷刷朝他走去。
其中一个将头发剃成鸡冠样式的青年来到吧台前,要了一杯白兰地,很随意的坐在谢启方的身边。
谢启方冷眼旁观,丝毫不为所动。那个鸡冠青年拿起酒杯,身子一倒,一下子撞向谢启方,顺势将手中酒杯的酒泼向对方。
“哼!”谢启方一声冷哼,气运丹田,内劲勃然而发,双手一圈一带,洒过来的酒水就好似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居然反弹了回去,溅了鸡冠青年一身,而那位青年也仿佛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墙壁,发出“啵”的一声轻响,被撞的东倒西歪,再也不能保持身形,“哐当”一声从座椅上摔落下来。瞬间引起周围青年人的惊呼和愤怒的叫嚣。
“混蛋,竟敢拿酒泼我大哥!”
“快跪下来道歉,否则我们要你好看!”
“小子,你找死啊!”
……
这些青年人本就是来惹事生非的,见自家大哥成功“制造”了一起事件,纷纷围了上来,群情激奋,跃跃欲试,只等大哥一声令下,便要打得那个人满脸桃花开。
可鸡冠青年站起来之后,并没有做声,而是呆呆的看着谢启方。说来,谢启方的出手极为隐蔽,又被鸡冠青年遮住,除了鸡冠青年之外,其他人根本没有发现是怎么回事。而且若非高手,也根本感应不到谢启方使用了内劲。
这时嘈杂的重金属音乐声突然停止,整间酒吧的男男女女们都将注意力投向吧台的方向。原本国人就爱凑热闹,何况来这里的青少年们大多是生活无忧、寂寞空虚的二代传人。再加上这间酒吧本身的特殊性,自开业以来还从没有发生像别的酒吧那样的打架事件,更让这些追求刺激的青少年们热血沸腾,加速了肾上腺的分泌。
无数的口哨声、叫骂声、擂鼓助威的声音此起彼伏、络绎不绝,看他们的架势,这场架不打还不行,必须打、一定要打。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鸡冠青年会大打出手时,却没有想到,他忽然说道:“对不起啊,这位大哥,刚才小弟真不是故意的。”这句话声音不大,但也不小,至少围着谢启方的青年们都听到了,顿时死静一片,都张大了嘴巴,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谢启方闻言稍微一愣,暗自点了点头,“这个人不错,进退有据,识时务。”尽管产生了些许好感,但谢启方仍旧冷着脸问道:“是谁让你们来的?”
鸡冠青年没有理睬手下小弟们的诧异目光,用平静的语气说道:“这位大哥,我立刻走。但不能说出主使者。”
“好,讲义气。”谢启方在心里又将评价抬高了一层,“可我想知道。假如你不说……”停顿了一下,语气转厉,“我保证你和你的小弟都走不出这间酒吧。”
那些离得稍远的青年们并不知道吧台的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有些疑惑,那边怎么没什么声音了?看样子,被围住的大汉好像服软了,似乎没什么看头了。既然受害者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这些青年们便逐渐失去了旁观的兴趣。
可随后“呯”的一声脆响,所有人第一时间重新把目光投向了那里,眼露焦急、兴奋、癫狂的光芒,就好比吃了颗摇头丸。
刚才谢启方毫无预兆的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在鸡冠青年的脑袋上。玻璃碎片四处乱飞,鸡冠青年被巨大的力量打倒在地,手捂着流出鲜血的脑袋,大声吼道:“都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