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人杰地灵,不仅拥有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还有几千年中华文化的积淀,乃是风景名胜、人文荟萃之地。
两江一湖且不去说它,单只历代文人骚客留下的墨宝,和传诵大江南北的神奇故事就足以让杭州传唱千古。
然而现在的杭州并不想躺在前人创造的辉煌灿烂的文化之上,而是力图有所发展,树立“文化之邦”的形象和品位。这就需要建立众多高素质的学校,提供更多、更优秀的人才。
事实上,历届杭州政府确实极为重视教育,尤其是对提高人的素质最关键的高等教育,更是投入了大量的精力,迄今为止,一共建立了二十六所高等院校。而这其中,声势最显赫的是杭州大学。
杭州大学是一所历史悠久的重点大学,其前身求是书院建于一八九七年,是中国人自己创办的最早的现代高等学府之一,也是首批进入国家“211工程”和“985计划”建设的重点大学之一。
“二小姐顾芸菲就在杭州大学管理学院读书。”胡其法介绍道。
“额,二小姐上大学了还这么刻苦呀?”谢启方不禁有些奇怪,一直以来,他都以为一旦考取了大学就意味着有了体面的工作,不菲的收入,不用再像中学生那样辛苦的学习,只要混个毕业证书就好了。
胡其法扎巴扎巴眼睛,神秘的一笑,说道:“二小姐的心大着呢!你以后接触多了就会知道。”
“这倒也是。不过我应聘的是大小姐的贴身保镖,好像和二小姐不会有太多的交往吧?”谢启方倒是老老实实的问道。
“这谁说得准。”胡其法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二小姐还不是没有贴身保镖。说不定,你正式进入顾家以后,会暂时兼任二小姐的贴身保镖。毕竟,我们人手不够,可不能白白浪费一个人才。相对于大小姐来说,暂时还不用专门给她安排一名贴身保镖。”
“啊,既然没有必要,干嘛要招聘呢?”
“我只说暂时,没说以后!”胡其法强调道,“何况,大小姐很快就需要了。难道,那时候,我们才招聘专门的保镖吗?”
“那也是。”谢启方点点头,肯定了胡其法的解释。
随后两人就武术问题进行了坦诚、热烈的讨论。当谢启方说起程浩智时,胡其法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嘟囔道:“兄弟,几点了?”
谢启方看看手表,说道:“十点三十分了。”
“怎么这么晚?不管了,我先睡会儿。等一下,二小姐出来了,叫我一声啊。”胡其法双眼朦胧,看那样子,确实是困极了。
谢启方无可奈何的答道:“好的。”随即耳边响起了鼾声进行曲。心下叹了口气,谢启方有些无聊的摆弄起智能手机。曾是特种部队精英的谢启方明白,对人来说,最恐怖的事情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无聊的等待、寂寞的等待。否则,为什么那些胆大包天、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一旦被关进单人禁闭室都会变成乖乖猫呢?
好在现代社会发明了智能手机,可以一边玩,一边打发空虚的时间。当然,谢启方还知道自己是个保镖,并没有放弃应有的警惕。
“塔塔”的脚步声在空旷、寂静的教学楼响起,远远的传入夜空。谢启方听得精神一振,“终于结束了。”
可随后,他又发现脚步声没有了,眉头一皱,暗自埋怨道:“这位二小姐搞什么鬼?怎么不下楼了?”
“呀,不下楼?”随即想到这个问题所蕴含的意义。谢启方不确定自己的判断对不对,但他实在没有仔细考虑的时间。这个时候,若真是有问题,哪怕一分一秒都弥足珍贵。赶紧推了一把胡其法,也不管他有没有醒来,立即下车朝着教学楼飞奔。
一路上,隐隐约约听到断断续续的“嘭嘭”闷响,就好似打沙包发出的声音。谢启方心中更急,脚步更快,越接近,那些闷响越是清晰,越是说明顾芸菲处于危险的境地。“三楼拐角处!”根据声响的方位和强度,谢启方很肯定的在心里下了判断。
每一层楼道的拐角处通常都没有什么灯光,尤其在大学里,这已经是个不成文的潜规则,连校方都刻意在修建楼房时,将拐角处的灯光弄得尽可能黯淡些,但就是这样,也一般保存不了多长时间。胆大、心细的大学生们很快会报告灯具损坏,于是楼道拐角处在校方没有及时修理灯具的情况下,会漆黑一团,哪怕是晴天白日,也是乌黑一片。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大学生们多半有些腼腆、羞涩,他们之间悉悉索索的动作并不想让第三者看到,也不想让第三者听到,所以这些拐角处总是很快失去了光线。
这天晚上,杭州大学管理学院教学楼第三层楼道拐角处也毫不例外的没有光源,这让仅仅用了不到十秒就冲到该处的谢启方很是头疼,可眼前两团影子的激烈打斗让他揪心不已。
他看不清他们,他们也看不清他,这两人以来我往,拳脚相加,招招都冲着对方的要害打去,无论那一招得手,都会让对方留下深刻的印象。纵然这两人都知道来了个第三者,可他们都不知道这位第三者的来意,也不清楚会对两人的决斗产生什么影响,所以两人都没有出声,而是越发激烈的拼斗起来。
谢启方眼见有一人在对方凌厉的攻势下,有些实力不济,接连被对方打中几拳,身形摇摇欲坠,心里发狠道:“妹的,这所破学校,每年收那么多钱,连几盏灯坏了都舍不得修理。”
随后拿出了他的撒手锏,朝着天花板射出一发足以致命的子弹。
“呯”清脆的枪声在扩大、寂静的教学楼响起,接着被大楼弯弯曲曲的廊道吸收、振动、放大,然后像扩音器一般传向四周空旷的校园。然而冷清并不代表着校园没有人,或者动物。
子弹出膛,击中目标只需要一百二十分之一秒的时间,而据子弹出膛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哗哗”大片的嘈杂声便响彻在校园的上空,八分之一秒后,“汪汪”的愤怒叫声嚣张的响起,似乎发泄着起床气。仅仅一秒后,一个黑影闪身进入了拐角处的一扇小门,瞬息消失不见。
回来的路上,顾芸菲一直冷着一张俏脸,而胡其法在副驾驶位置上正襟危坐、脸色沉重,只有谢启方心里流着汗,一边开着车,一边解释道:“二小姐,当时我真不知道你已经占了上风。所以我一紧张就……”
“你以为我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弱女子吗?”
“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汗水顺着脸颊,从额头一直流到下巴,然后扑哧扑哧的落在裤腿上。
“那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只有警察才能开枪!你又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给我带来多少麻烦?我很怀疑你适不适合做一名保镖!”
“我,我不是故意的。”谢启方的解释有些苍白无力。
“不用解释,回去好好向大管家解释吧。”
“还有你!”顾芸菲转头望向胡其法,冷冷的说道:“回去后,你向大管家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喝酒?为什么带着一位还没有完成培训的新人?为什么没有及时从车里出来?”
胡其法郑重其事的回答道:“是的,二小姐,我刚才已经通知了大管家,他会在景逸院的办公室等我们。”
“很好。”顾芸菲朝着谢启方瞪了一眼,尖叫道:“这么慢,你会不会开车?”
额头再次暴汗,心里嘀咕道:“七十码了,还慢!已经连闯了几个红灯也。不知道会不会吊销我的驾驶执照,会罚我多少钱?”
十五分钟后,谢启方来到顾大管家的办公室,毕恭毕敬的在门外等候着召见。不管乐不乐意,他都必须向顾大管家详细汇报今晚发生的事情,一来是职责所在;二来,也是为了寻求庇护。
“最重要的是大管家愿不愿意为你说话。”这是胡其法临走时,对谢启方的忠告。
“太不公平了。”谢启方背对着宽厚的大门,愤愤不平的在心里吼道。谢启方虽然没有想到顾芸菲会无缘无故的刁难他,但他确实能接受这种刁难。以前在部队里,他因为脾气耿直,没少被上级刁难,故意派遣他执行一些难办的任务。故此,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可他万万没有料到,等送顾芸菲回屋之后,胡其法竟然潇潇洒洒的离开了,浑然没有将车上说过的话当成一回事。
“……我回去睡觉了啊,被窝多暖和呀,还能抱着老婆。”谢启方目瞪口呆的看着胡其法的背影,听见他遥遥传来一句,“搞什么搞,当着下属的面不给我面子,我就不给你面子。”
“天下乌鸦一般黑,到哪里都是一个样子。”谢启方在肚子里发泄着心头的不满。其实他也明白,部队里的头头们算是很厚道了,毕竟大家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一个勺子吃饭,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得依靠战友保住一条小命,所以不管分派什么任务,都会将士兵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想想过去,想想现在,谢启方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不过他的确有些后悔自己的老实。
左等没有人,右等没有人,绕着宽大办公室转了一圈,谢启方终于明白,自己肯定是被耍了。
“走,或者不走,这是个问题!”谢启方嘴里喃喃道。“要是走了,大管家找来怎么办?可不走吧,难道要在这里喝一晚上的西北风?尽管杭州地处西南,可晚上这风也挺大的,气温也低。”
想到冷字,谢启方真的感到深夜的寒冷。
“已经一点了呀!”蹦了蹦,跳了跳,谢启方实在觉得有必要加大活动量。虽然他在部队里锻炼出一幅好身板,可再好也是人的身板,又没有厚实的羽毛和坚韧的皮肤,更不是真的由钢铁铸成。
“喝喝哈哈。”打了一趟拳,谢启方还觉得不过瘾,继续将十八形变式反反复复的打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