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良吉连环三拳将谢启方逼开,跳出圈外揣着大气,摇着手,爽朗的说道:“哈哈,过瘾,过瘾,好多年没有这么松松筋骨了。老弟真不愧是特种部队的精英!”
谢启方见董良吉罢手,也收回了拳势,讪讪笑道:“吉哥谦虚了,要不是你手下留情,我怎么能打成平手?要是真的摆开架势,吉哥怕是三拳两脚就将我打趴下了。”
“你这小子,在大哥面前说什么P话。自家的本事,我还不知道!头五分钟,我要是不能摆平你,后面会越打越不中用,毕竟年岁不饶人啦。不过话说回来,我在你这般年纪,你可不是我的对手!”董良吉想起自己终归过了人生当中的黄金季节,颇为唏嘘感叹。
谈到年岁问题,谢启方可没什么好开口的,眼珠一转,笑着说道:“我听人家说,干我们保镖这一行的,武功倒不是最重要,反而经验才是最要紧的。吉哥做了有十年了吧,想必积累了许多经验,要不然,二爷到美洲去,怎么不带别人,只带你呢?”
董良吉笑眯眯的点点头,铮亮的脑壳上越发光芒四射,刺得谢启方两眼都有些疼痛。
“老弟,这一点你倒是说对了。老哥我武功都落下了,就是经验值蹭蹭的往上涨,知道哪些地方有危险,大致有什么样的危险,还知道怎么不惹起老板的反感,又能保证老板的安全。怎么样,想不想听老哥唠叨唠叨,说说其中的窍门?”
谢启方可没有想到第一次会面,董良吉就会送他一份大礼。说起来,谢启方是个搞暗杀的老手,勉强也能胜任保护政府要员的重任,可怎么做贴身保镖,他还真是个刚刚入门的菜鸟。
俗话说:“姜是老的辣。”无论做什么工作,哪怕难度再高,只要多做几年,熟练度上去了,其工作能力都不是那些新手可比的,要不然社会上怎么招工时,不约而同的有一条潜规则——有经验者优先呢?
所以说,有个好师傅带着做事,对新手而言,比中了大奖还要珍贵。这意味着他能比同等条件的人少走许多弯路,比同等条件的人更容易融入圈子里。故而新人一到单位,第一要务就是找个好师傅。可惜对于绝大多数新人而言,要么心高气傲,看不上老人;要么本就无心工作,懒得学习老人的经验;还有些新人虽然有心,但那些老师傅都怕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不敢带着他们学习。
由此可见,董良吉的提议对谢启方来说,具有多大的诱惑力。何况,谢启方也听其他保镖说过董良吉的事迹。他做为顾家第二号实权人物顾家二爷顾子宇的贴身保镖,在顾家保镖团体中地位不低,只是他处事低调,一般不发表什么意见,这才没有后进入顾家的胡其法那么威名素著。不过他人缘颇佳,威望甚高,真的说出话来连胡其法都不好当面拨了他脸子。
既能得到董良吉的一些心得,又能搞好与他的关系,对谢启方来说,无非是付出一点时间,还有一些感情,与所得相比,不值一提。这样一箭双雕的好事,到那里去找,谢启方怎么可能不答应!
“吉哥,我们去喝一杯。”
董良吉两眼一亮,呵呵笑道:“反正二老板回来还要休息一段日子,我现在也没什么事,这就去吧。不过,这次可得听老哥的,有个好地方你一定没去过。”
谢启方愕然,什么好地方?印象西湖,还是梅花坞、龙井村,又或者是南山路酒吧一条街,湖滨路纸醉金迷?
董良吉嘿嘿一笑,当头朝着门外走去。谢启方不明所以的跟在身后,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
“你可知杭州位于东南沿海,隶属浙江,为一省之省会,也是浙江第一大城市,自秦汉以来,已有两千两百多年的历史,古时曾被称为临安、钱塘、武林?”董良吉早早下了车,沿着湖边林荫小道,边走边淡淡问道,颇有些自言自语,自得其乐的意境。
“这个,我还真不是很了解。”谢启方亦步亦趋的跟着慢行,暗自嘀咕道:“怎么来西湖边?这里有什么酒楼吗?”
“你以前不知道也不怪你,这杭州哇,不管怎么看,还是西湖最美。顾家上下大大小小的爷们,姐们每一个不喜欢这里的。”转头看了看谢启方,董良吉神秘一笑,继续说道:“特别是顾家的大小姐顾诗媛,更是对这里情有独钟。每年初春时节,总是爱到这里逛逛,美其名曰‘踏青’。”
“额!”谢启方噎了一下,这才明白董良吉并非是无的放矢,而是在教他做保镖的第一课——了解自己的雇主。
“临安曾是南宋首都,素来有东南第一州之称。所以这里多有文人骚客的诗词流传,你也最好了解一些。”
“是,多谢吉哥。”
董良吉摆摆手,眼望西湖,低吟浅唱道:“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这一手可将谢启方雷得外焦里嫩,说什么,他都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光头消瘦的大汉竟然还能吟诗,他至今都不记得自己学了什么诗,更别说作诗了。长大了嘴,满脸惊讶的看着董良吉,傻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噢,我想你从来没有听过这首诗吧?”董良吉从谢启方的神态中,很快猜出了这个新人在想什么,“哈哈,没想到把你给吓住了,老哥可只会这一首苏轼的诗。”
“什么?”谢启方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好了,我们去喝酒。要知道一边欣赏西湖的美景,一边浅酌薄饮,可是人生一大快事。”董良吉和善的拍了拍谢启方的肩膀,转移了话题。
“哦,好的,好的。”谢启方照实有些丧气,他没有想到顾家保镖不仅要会打架、开车、保护人身安全,还要学什么诗歌,这不是要了他的小命。想一想可怕的前途,心中直打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