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和裕也开始警惕起来,抓着路清苑,只能不断往后退,谁知身后是一处悬崖。
他咬牙冷笑着,没想到局势急速反转。
“路清苑,你不想死的话就让这些人滚开!”
路清苑也怕,脚底下的碎石不断往后跌落,摔下茫茫悬崖里,连声响都没听见一个。
但是她也知道身后的人必须铲除掉,否则后患无穷。因此,路清苑视死如归,命令众人道:“谁杀了江和裕,谁就是头等大攻!不用管我的生死!”
“你疯了!!”江和裕震惊道。
所以现在到底是谁疯了?说不清,路清苑只想要他死。
所有人也服从她的命令,一堆长戟刺了上来,江和裕便要拎她出去挡着,谁知,又一道冷箭射过来,这次中了江和裕的侧腰,疼痛顿时炸裂开来,蔓延得头皮发麻,让人害怕。
一阵癫狂的乱叫声。江和裕差不多是要疯了。
外边马蹄声笃笃笃的靠近,路清苑遥遥一看,眼里欣喜万分……皇甫瑾,终究是来了!
他真的回来了!
路清苑开心得都要哭了,不敢哭泣,害怕自己会崩溃。
皇甫瑾浑身是血的回来了,一下子振奋人心。
江和裕立马挺起腰杆面对着,眼里是五班无计的恨,跟今晚的烟雾一样。
“别靠近!否则,休怪我杀了她!”
看见皇后,路清苑突然就不想死得这么快了,眼神在皇甫瑾身上探寻着,他身上怎么这么多血啊……怎么办啊?肯定很疼吧!
“放了她!”
“呵呵,做梦,除非你自裁,否则休想!”
路清苑不断挣扎着,却无济于事。皇甫瑾慢慢靠近,江和裕也摁着她的脖子慢慢后退,到边缘了,也是她心情的临界点。
她都想跪下来求皇甫瑾不要靠近,泪水涟涟,不知如何是好。
“再往前走一步,她就死了!”
皇甫瑾冷静道:“放了她,我这条命给你。”
足以可见路清苑在他心中的分量,竟然能用自己的命去换。一想到她肚子里还有孩子,皇甫瑾便痛心疾首,比这身上的伤口还要痛,虽然没有汩汩流血,也足以毙命了。
路清苑可不想看见他死在眼前,咬咬牙做出个让人震惊的决定。
她突然反手抱住了江和裕,直直往前一扑!由于江和裕没反应过来,两个人瞬间坠了下去!速度快得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
所有人都慌了,没想到路清苑会做到这一步!
皇甫瑾是眸光异常闪烁着!“路清苑!”
他气愤不已,这个女人怎么就不听他的话?偏要自己去死!
“还不去悬崖下候着?去找人啊!”
“快!快!兵分两路,别耽搁了!”
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路贵妃真的跳崖了。几年后,这件事肯定会一直流传在民间众人嘴里,成为一段人人为止落泪的佳话。可是没人想要这种佳话。
下坠的过程中,路清苑的身体轻盈得像云,身边的江和裕早就不知道去哪了,好像先摔下去了。
不知过程有多长,路清苑闭上眼睛享受这阵风,脑子里用上许多以前的画面。
皇甫瑾总是喜欢逗她玩,喜欢看她气急败坏,看她和平常大相庭径。每次一逗,她必定会生气,也只在皇甫瑾面前有这种斤斤计较的小性子。
那年夏季,两人在庭院里闹了好久,虽然气冲冲的,但也不失乐趣,不知今年的葡萄架子还会不会长果实?
腰间突然多了一层温暖——
路清苑猛然睁开眼!
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是皇甫瑾。
“皇上?”她错愣道。
但是风太大了,把她的声音撕碎得四分五裂,断断续续,听都听不清。
皇甫瑾在她跳下来的那一刻,也跟着跳下来了,心随着她来了。
他抱住了路清苑,轻吻住她,堵住她所有的悲伤。
突然,下坠的速度停止了。皇甫瑾抓住了峭壁上的一根手臂粗装的枯木,正好能承受他们两人的重量。中间还凸出一块石壁,皇甫瑾先将她转移过去,最后自己用尽全力跳进去。
路清苑胆战心惊,没想到这悬崖下还别有洞天。
“皇上……”
皇甫瑾撑着胸口站起来,疼痛像火一样燃烧蔓延,一开口就是一阵铁锈味,血已经扩散在整个口腔内,从喉间不断反复涌上,硬生生被他憋住了。
此时的皇甫瑾已经没有力气说话,浑身突然被抽走力气一样,倒在了一旁。
路清苑心里万丈惊骇,上去扶稳了皇甫瑾,将他挪到中间的位置,迅速在旁边抱了一堆柴火来烧。
“你不会有事的,放心,一定不会的。”
路清苑解开皇甫瑾的腰带,掀开被血染透的衣襟后,入眼处一片狼藉,已经到了不能看的地步。皇甫瑾的上半身几乎全是伤,还有许多旧伤,在此刻竟然显得为不足以。
心里泛着痛,路清苑小心翼翼的抹去血泪,撕下自己的衣摆给皇甫瑾擦拭鲜血。放在以往,皇甫瑾一点小伤都要跟她告惨一顿,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多是拜她所赐。
心里愧疚不已,路清苑简直想杀了自己,她怎么把所有人都害到这种地步了?
在附近找到了可用的草药后,路清苑放进嘴巴里咀嚼着,最后敷在了皇甫瑾的伤口上,快速缠上绷带。
火光滋滋噼啪烧着,一点都不暖,甚至让路清苑觉得有点冷。她抱紧了皇甫瑾,皇甫瑾的体温却在慢慢降低,她有点害怕,天色好黑,明天的太阳好像永远不会来临一样。
“皇上,我等你醒过来,我好多事没跟你说呢,你快点醒好不好?我一个人害怕。”
不清不楚的呢喃着,路清苑精神都恍恍惚惚的,霎时间,以为皇甫瑾就在自己眼前笑,其实不过是错觉罢了,皇甫瑾还在她怀里昏迷者,眉宇紧锁,噩梦不断上演。
风呼啸呼啸的吹着,路清苑也渐渐睡了过去,身体的劳累和心里的双重伤害让她撑不住了,倒在了地上,任由狂风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