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苑注意到他衣摆上还有墨水溅上的痕迹，看来容贵人确实毛手毛脚的。
“吃点青提吧，用凉水冰过，很爽口的。”
皇甫瑾就喜欢呆在她寝殿里，地理原因，她的寝殿冬暖夏凉，遮阴蔽日下完全感受不到外面一点热气。
“不给朕喝莲子羹了？”
路清苑知道他在嘲讽自己只会做莲子羹，立马把要送过去的青提抢回来，塞进自己嘴里，酸甜的滋味像极了此刻的心情，含糊道：“给，怎么不给？待会就送过来。”
“干、干什么？”
皇甫瑾突然凑过来，眼神变了又变，摇了摇头，难以控制的阴翳再次翻涌回来，紧紧抓住她单薄的胳膊。
“你还真敢违逆朕。”
有什么不敢的？路清苑还敢挑衅他，当着他的面朝他脸上吹了口气，“也不是第一次了。皇上，你身上有别的香味，臣妾很不喜欢。”
手指滑落在皇甫瑾胸膛前，上面确实沾了容贵人的香味，说明容贵人也曾靠在过他怀里。路清苑用自己的袖子蹭着，企图换上自己的香味。
皇甫瑾猛然抓住她的手，亲了一口，起身将她扛起来。
宫女们纷纷退散。
“干什么！放臣妾下来！”
路清苑没想到他会来这出，用力打着他后背也无济于事，只能蹬腿拼命挣扎，还是没有用，皇甫瑾什么都没听进去，狠狠将她摔在床上。
“你不是很能违逆朕吗？”
路清苑瞬间就怂了，躲在被子后。
“臣妾开玩笑的！”
“朕从来不开玩笑。”
路清苑蹦起来道：“臣妾不喜欢这样！”
不过她不喜欢也没用，因为皇甫瑾喜欢就好，他外衣已然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丝毫不怕她像上次那样“热情。”
完了。
路清苑心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完了，她又要被吃干抹净了。
为什么这个方法不管用了？而且还让皇甫瑾变本加厉了？
可别告诉她这期间的性格因素会随着蛊虫不断变化……
路清苑死死抵着他：“你记得我是谁吗？”
那双眼里早就染上欲望，无暇顾及其他。
“路清苑。”
路清苑松了口气，“你是不是又吃了琴嫔给你的东西啊？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
禽兽。
路清苑很少会用这个词来骂人。
皇甫瑾太过分了，还咬她，属狗吗咬人那么痛？
“朕想你了。”
皇甫瑾埋在她秀发间说了一句。
路清苑拍着他后背，声音很是沙哑：“希望皇上记起以前的事，可臣妾突然在想，若以前的事只会让人痛苦难受，不记得的话也好，至少不会深陷在往事里。”
突然醒悟过来，她做的这些到底是在干嘛。
……
皇甫瑾待到天黑时，才翻了个身，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单手撑着头颅，看着眼前乖巧的人。
“起来吃晚膳了。”
“不吃。”路清苑也是有脾气的人。
“那朕一口一口喂你吃。”
“不需要。”
皇甫瑾胸膛发出闷闷的笑声，“脾气见长了，朕有时候就喜欢你目中无人的样子。在想谁？”
“谁都没想，脑子都空了。”
皇甫瑾摸着她光洁的下巴玩着，用力提起她的下巴一亲芳泽，起身后，把她也拖了起来，两人头发乱糟糟的。
一缕光从大门外折射进来，宫女们提着食盒进来，放下后便匆匆关门离开，生怕窥见到里面的春光。
路清苑歪歪斜斜的从他怀里起身，自行披好外衣，颇有几分病骨的风姿，这样的美是极致到骨子里的。皇甫瑾在后面看着她时，心里萌生出一种澎湃的欲望，最直接的表现方式就是，将她抱紧。
“干嘛！”
皇甫瑾突然从后面抱住她，好听点，像狗见到了肉骨头爱不释手。
“就想抱着你。”
路清苑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总不能吃饭也抱着吧？腻歪不？
僵持了会，皇甫瑾还真抱着她吃饭。这一幕要是被人看见，肯定笑掉大牙。路清苑不知道他发什么疯，突然这么腻歪，平时再喜欢也不见这样，该不会蛊虫又变了吧？
某天有时间一定要好好去“请教请教”琴嫔，问问她是怎么办到的。
皇甫瑾突然张开嘴巴道：“朕想吃那个。”
所以现在还成三岁宝宝了？
路清苑夹着菜送进他嘴里，“皇上多大个人了还不会自己用筷子么。”
她怀疑皇甫瑾到其他宫里也是这样的，看起来怎么有点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刚三岁。”
“哦，张嘴，喂你吃。”
皇甫瑾拧着眉道：“朕怎么感觉你像是在喂狗？”
确实。路清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噗！喂东西的方式很像在扔骨头，“不是喜欢这样么，臣妾就依着皇上的意思咯。”
皇甫瑾在她面前的样子可谓是很随意，慵懒的揉了把头发后，随意躺了下去。灯不多，显得昏暗，而他的脸庞被照得柔软。突然枕在路清苑腿上，“你有时候会讨厌朕吗？”
筷子夹着的肉突然掉了。
路清苑愣了下，“为什么这么问？”
讨厌和喜欢是对等的，可是她永远不会在皇甫瑾身上用这个词。
“那你恨朕吗？”
同样的，讨厌和恨是两个东西。
这回路清苑的脸色变了又变，若说恨，那是有的。
“当初你让我进宫时，确实有恨的。可是今天来看，那时皇上拉了我一把，将我拉出了泥潭中。”
皇甫瑾笑得很开心，“朕以为你从那个时候恨到现在。”
啊？
怎么可能！
真的恨到现在的话，路清苑绝对对他退避三尺，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皇上都记起来了？”
“什么？”
“……”
看来是有些事记得，有些事不记得。不过还好，他记得两个人是怎么在一起的。那个时候真艰难，每天睁眼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防止被人陷害。有人愿意随波逐流登山高挑，也有人愿意独善其身不被左右。
“皇上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皇甫瑾很有兴趣地看着她。
路清苑说起很久以前的事，那是一个承诺，或者可以称之为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