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地牢后,路清苑的心情没轻松下来,反倒因为刚才那一幕觉得反胃,不适的干呕着。
小翠给她拍着背:“娘娘,咱以后别来这了,也太恶心了。”
路清苑用帕子捂着口鼻,熏香让她鼻子好受点,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张恐怖的脸。
“没事,我还承受得住。”
“娘娘就是爱逞强!”
路清苑嗔道:“你这丫头,越来越大胆了。”
皇甫瑾在远处和狱卒谈着什么,眉目冷淡,口中的生死已经是常事,察觉到一道热烈目光,他看了过来,眉目间终于浮现出淡淡的温暖。
这样一个人,对她万般柔情。
路清苑在原地等候着,不一会,皇甫瑾从身后抱住她:“让你久等了。”
“我们回宫吗?”
“你很不舒服吧,在外面散散心再回去。早知如此,朕就不带你来了。”
“这有什么?我还承受得住——”说罢又想吐了。
皇甫瑾将她抱上了马,自己翻身上去,宽厚的胸膛笼罩着小小的她。
“在我面前就不用这么逞强了,朕还不知道你吗?”
又一次被戳穿了,路清苑怪不好意思的。
马蹄轻渐在青石板上,“哒哒哒”的声音莫名让人觉得平静。
路清苑渐渐不再去想其他,靠在他怀里歇息起来。
“皇上,你累吗?”
“为何突然问这个?”
路清苑突然想到一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皇上要忙前朝,又要关注后宫,肯定很累。”
皇甫瑾香了她一口:“有时候只恨自己分身乏术。你说这话,怎么带着怨气?嗯?嫌我陪你的时间不够吗?”
路清苑斜斜睨了他一眼:“你惯会打趣我!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恼了?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看你恼羞成怒的样子了。”
路清苑从鼻间哼了一声:“无聊!没想到皇上也有这么无聊的时候!”
皇甫瑾倒是期待她能骂出点好听的话来,一听又是“无聊”二字,悄悄靠近她耳边说着戏谑的话。
她耳根被开水烫到了一样,肉眼可见得速度在变红。
“皇上,你真无聊!”
皇甫瑾挑眉:“能不能骂点其他的?”
“无聊至极!”
皇甫瑾哈哈大笑起来:“多谢多谢,还真就骂其他的。”
回到昨晚的客栈后,皇甫瑾要带她去散心,路清苑怕周围有埋伏,怎么说都不想出门。
皇甫瑾无奈的说:“好吧,不出去也行,朕陪你说会话,让你消消气。”
路清苑立马来了精神:“我想知道昨晚的事!”
“你就这么担心朕啊?还是想知道朕是如何受伤的?”
路清苑眼巴巴的点头:“当然啊,只要江和裕一天不死,我的心就一天难安,这世间也就注定一日不平。”
外面人声鼎沸,和她现在所说的气氛不符。
“我眼神瞥见江和裕的身影,便知道下面会乱,提前命守卫们守着,没想到那厮轻功厉害,直接引我们出城,还造成了不小的动乱。”
说罢皇甫瑾搂着她:“这人正面打不过,就会使阴招。”
小打小闹,确实让人厌恶。
“皇上得让地牢加强防卫才行,可不能让他劫狱。”
说到“劫狱”两个字,路清苑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能预见未来的事一样,因为江和裕的手段太令人发指了,劫狱完全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
须臾,宫里传来消息,说黄蕊蕊病发,乱砸东西,吵着闹着要见皇上,闹得鸡飞狗跳,还出手打了太医,把人家揍流血了。
皇甫瑾对她可谓是厌烦。
“皇上,回去看看她吧。”反正蓝因已经入狱,黄蕊蕊还能翻天覆地不成?
也就她说话,皇甫瑾才会听,骑马回去后,黄蕊蕊果然在那哭着闹着,完全没有平时威风凛凛的样子,倒像个疯婆子。衣裳乱糟糟,两个宫女在托她起来,她就是不肯。
一见到皇甫瑾,立马跟狗见了骨头一样扑过来。
“大胆!竟敢冲撞皇上!”
黄蕊蕊立马被太监用拂尘推开,跌坐在地上,抱着皇甫瑾的腿哭:“皇上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这群刁蛮的宫人就要勒死我!”
虽然皇甫瑾处罚了她,可还没到赐死的地步,冷声问:“谁要勒死你?”
“他们!”黄蕊蕊环着指了周围一圈人,宫人们十分冷静,对这一幕早就司空见惯。
毕竟黄嫔娘娘自从喜儿死了之后,脑子就不太正常。
“皇上!你救救臣妾吧,求求你了皇上,他们都要杀臣妾啊!”
路清苑微微一笑:“妹妹这是患了什么病?怎么在说胡话。”
“啊啊啊!”
见到路清苑后,黄蕊蕊吓得乱叫起来,胡乱扯着头发挡住自己的脸,仿佛路清苑是什么妖魔鬼怪那样。
“救命啊!皇上!就是她要杀我!”
皇甫瑾脸一黑,后退一步,黄蕊蕊扑了个狗啃泥。
“太医何在?”
“臣、臣在!”太医们扶稳乌纱帽,连忙滚了过来,看到皇上脸色不善,更是吓得说出实话:“皇上,黄嫔娘娘总是胡言乱语,恐怕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
路清苑道:“吓到了?她一没出宫,二没干亏心事,能被什么吓着?”
太医们心里有数,顿时不敢再说。
黄蕊蕊听到后直接抱着头发疯:“我没做亏心事!你别来找我啊!不是我干的!真不是我!啊啊啊!”
一闭眼就是喜儿满脸是血的样子,她吓得直接晕过去!
路清苑道:“还不扶着黄嫔?”
宫女们直接把黄嫔抱回寝殿里。
太医们上前道:“皇上,黄嫔娘娘恐怕是得了失心疯……才会如此疯魔。”
这病不常听见。皇甫瑾道:“有药石可医么?”
“没有,只能像小孩一样劝导,目前没有治疗的药物可用,最多开点安神汤……”
皇甫瑾嗯了一声,淡漠道:“那你们就照自己的方法开。”
“是!”
他握住路清苑的手:“怕了?小脸这么白。”
路清苑摇摇头,反倒笑得很开心,她为什么要怕?
想害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