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小雨压春枝，花瓣絮絮飘落在地，被宫人们用扫帚拂去，沦为尘泥。
路清苑浑身发疼，四肢重组了一样，翻了个身，后面温热的胸膛立马贴上她。
“还早。怎么醒了？”
路清苑没好气的道：“浑身疼！”
皇甫瑾低低笑着，霎是迷人，闻着她的后脖子，深埋在她发间。手则环紧她的腰：“那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了吗？”
路清苑：“……陛下再这样，我就恼了！”
他将路清苑翻了过来，面对面道：“那你恼吧，我看着。”
路清苑顿时无言以对，重新闭上眼睛，却被他捏着下巴，抬起，落下一吻。
“我手疼脚疼……”她委屈巴巴道，企图蒙混过关。
皇甫瑾：“你想什么？没打算——哦。”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看来是昨夜服侍得路娘娘不舒服。”
路清苑几口否认：“没有的事！”
“那就是很满意。今晚继续。”
路清苑腾一下坐起身，她骨头都要断开了！立马拽起地上的衣服穿好，脸颊烫得似红云。
“我身子孱弱，还请陛下放过我。”
皇甫瑾就喜欢她这幅娇羞的样子，恍若垂在枝头上的梨花，摇摇欲坠，让人忍不住想捧在手心里。
他扯着她的腰带，路清苑刚穿好，真的怒了！
“陛下！”她震声道。把皇甫瑾笑得仰躺在床上，胸膛抖动着，爽朗的笑声响彻在整个御书房。
外头的宫女们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伺候。
路清苑气急了，翻身坐上去，大着胆子提起他的衣领道：“很好笑吗？”
他止了笑声，“你可知，这是欺君。”
她身子慢慢前倾，鼻尖对着鼻尖：“陛下舍得杀我吗？”
眸子中倒映着彼此的身影。皇甫瑾呼吸开始没有规律，几秒后，顺势翻身，反将一军！
路清苑赫然转头看去，宫女们正推门进来。她连忙推开身上的人，重新打理自己的衣裳。
一排宫女低着头进来，幸好没看见她那副狼狈模样。
皇甫瑾还在后面取笑着，她气也不是恼也不是，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枯瘦又红润的脸颊。
回来两天，脸色好看了不少。
皇甫瑾撑在头颅侧身躺着，拂了拂手，宫女们顿时退下。
他看着路清苑的背影道：“昨儿半夜打雷，你吓得一直往我怀里缩。”
路清苑别着红色宝石耳环，淡淡转头：“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小没良心的！早知道，昨晚就不轻易放过你了。”皇甫瑾轻快的从床上跳起，赤脚走到她身边，拿起梳子给她梳头。
“寻常夫妻同床共枕时，发丝交缠，意味百年好合，就跟我们昨晚一样。”
路清苑讥讽道：“陛下张口闭口就提床帏之事，不怕那群臣子听完后取笑你吗？”
皇甫瑾亲手给她戴上珠钗，叮叮当当的流苏霎是好听。
“怕什么，有你在，我便是所向披靡。”他夸赞道：“真好看。”
路清苑眸色一顿，“为我做到这一步，真的……值得吗？”
他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拧着她的肩膀，很是用力。
“你原本就是我的。你的人，你的心，都是我的。哪怕死了，魂魄也属于我。记住了？”
霸道的语气让人无法抗拒，路清苑绷紧后背，被他贴着的地方总是莫名滚烫，抬眼，镜中的她已经用胭脂粉饰一切，变得跟以前一样，盈盈动人。
皇甫瑾忍不住与她温存了会。
片刻后，太监抬着折子上来，是今日的量，堆积成一座小山峰了。
皇甫瑾一看就头疼，慵懒的靠坐在龙椅上，拈了颗青提吃。
殿内气氛安静，宫人们退到一旁，随时听候差遣。
路清苑刚才回去了。
他顿时觉得无趣起来，懒懒的拿起笔。
“陛下，喝口茶吧。”
皇甫瑾接过茶杯，道：“使团的人如何了？”
太监：“有的回驿站去了，陛下放心，都看着呢。”
“这群人还真是胆大妄为，吃了本国不少好处，竟然还想趁火打劫。借点兵，就狮子大开口。若非两国历史来一直交好，先帝早就打过去了。”
太监悠悠叹息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陛下，该防还得防，毕竟他们不是本国人。况且人心难测，谁知道呢！”
皇甫瑾吹了吹茶的热气，忽然一晃，水洒落在朱砂上，上面的字顿时被晕染开。
他心想，昨晚有些放纵过头了。
路清苑回到自己的宫殿时，正巧碰见一个小宫女在哭，看着很是可怜，周围的大宫女都在忙。
估计是做错了活，刚进宫没人提点，被欺负了。
路清苑想起自己孤苦伶仃那段日子，感同身受。走过去，轻轻拍着小宫女的后背。
“怎么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哭？”
小宫女立马止住抽噎，道：“奴婢打坏了娘娘的钗子，被骂了，对不起娘娘！奴婢、能不能用月钱慢慢还？”
她说得断断续续，见到路清苑时，更是抖如筛糠，仿佛路清苑会吃人。
“一支首饰而已，不要紧的，也不要你还，别哭了。”
一见到路清苑这么温柔，小宫女哭得更是厉害，绷不住了，眼泪不要钱似的飙出来。
路清苑看得哭笑不得，怎么反倒惹得你哭得更厉害了呢？
“除了阿娘，没有人对奴婢这么好了。可是……可是阿娘送我的兔子，也被我养死了，我对不起阿娘，对不起娘娘，我就是个废物。”
路清苑幽幽叹息着，摸了摸腰间，幸好有带荷包的习惯，她塞进小宫女手里，道：“别哭啦，再哭的话，我要罚你了。”
小宫女红着眼睛看她，似有些不解，还有一些……嘲讽？
“谢谢娘娘，可是奴婢的阿娘说了，无功不受禄，奴婢不能收这些！”
路清苑笑道：“就当我打赏你的。”
小宫女起身，朝她福身：“奴婢要去把兔子葬掉，娘娘能不能跟奴婢一起去？奴婢怕那群人见到后……”
路清苑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像这样的小宫女，在宫里准是被欺负的对象。
她点头答应道：“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