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哪都不去!我也和我的原儿在一起!”听了贺眀甫的话,路清苑突然使出全身力气站了起来,不顾一切的向贺原房中冲去。
“夫人,您还没出月子,万一您被传染了可怎么了得,而且还会落下病根的!”远山被路清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赶忙上前想要扶她。
“放开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路清苑挥手甩开远山,上前去推拦在门口的小厮。
“胡闹!你闹够了没有?御医说了,原儿出的可是天花,你难道想被传染吗?”一旁的贺眀甫怒吼一声,恼怒的看着还在想要硬闯进屋的路清苑。
“郎君说我胡闹,可我只想问郎君一句,郎君除了觉得原儿是嫡长子可继承家业之外,可有真心疼爱过原儿?”路清苑眼中含泪却毫不示弱的看向贺眀甫,一瞬间贺眀甫以为自己看错了眼,眼前的女子是那样的强大,不然人们怎说,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我何曾不心疼原儿?可眼下原儿这病是会传染的,我也得为了整个丞相府的老老少少考虑啊。”贺眀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路清苑似乎直接戳中了他的要害。
“郎君自是要为全局考虑,可我不过一妇道人家,能做的只有保护好我的孩儿。原儿是我拼死才保住的血脉,如今我更加不能让他出事!”路清苑冷笑一声便不再理会贺眀甫,继续转身想要硬闯。
“罢了,让她进去。远山,照顾好夫人。”贺眀甫无奈的摇了摇头,挥手让拦在门口的小厮退下。
路清苑冲进房中,此时的贺原烧的满脸通红,小手不住的在空中挥舞含着娘亲。
“娘在这,原儿,娘陪着你。”路清苑上前握住贺原的小手,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她的孩子如今受着这样的罪,这一定不是巧合,若没有传染源,怎么偏偏孩子会染上这样的病。
“远山,让杨妈妈回院子里传话,所有人出去给我把奶娘找回来,活我要见人,死我也要见尸!”路清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话,不要让她找到证据,否则她定要让害原儿的人付出代价。
三天后,贺原的病情终于有所缓解,这三日路清苑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在旁。看着贺原的体温渐渐不再发烫,她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慢慢放下。
“夫人,杨妈妈来了。”远山悄悄上前禀报。
路清苑点点头,是时候该有一个结果了。杨妈妈此时前来,想必那奶娘是被捉住了。
“把人带上来吧。”路清苑回到院子中稍作更衣后便来到正堂,此时杨妈妈正带着两个小厮押着奶娘。
“夫人,老奴什么也没有做啊,求夫人饶命。”奶娘一看到路清苑出来,便拼了命的扑倒在路清苑脚边。
“奶娘这是什么话?我自问一向对手底下的人从未亏待,倒是奶娘你得了好去处,便抛下我和我可怜的孩子不告而别了。”路清苑从远山手中接过一盏茶,轻轻掀开茶碗喝了一口。
“老奴知道错了,夫人明鉴,老奴是因为照顾小公子不利怕老爷夫人怪罪才逃回乡下的,老奴真的没有加害过小公子阿!”奶娘看到路清苑这个样子心中更加害怕。若是从前他们这些下人可从来不怕这位当家主母,可如今看到路清苑这个架势,让人想起来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既然奶娘这样说了,我自然不会再怀疑你,只是奶娘那日的风寒来的蹊跷,可否和我说说那几日奶娘都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路清苑眯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奶娘,这个奶娘当日因为风寒不能给公子喂奶,想来她不是直接传染公子的人。
“回,回夫人的话,前些日子院子里的小丫头聚在一起吃酒,就叫了奴婢一起过去。奴婢去了才发现是许姨娘院里的丫头做东,奴婢本不愿吃的,但是他们不让奴婢走,于是奴婢多吃了几杯就……”奶娘被路清苑的眼神吓到,便将那天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许姨娘的院子?那日你可记得有什么人接触过你?”果然这事和她寄秋菀脱不了干系。
“老奴只记得那日喝多了酒,走的时候撞到了一位拿着旧衣物的丫头,还被她埋怨了几句。”奶娘仔细回忆了一会才想起这事。
“旧衣物?”路清苑听到这里觉得这衣服很有可疑。
“对对,就是旧衣物,奴婢还记得那衣物还有股怪味,难闻的很,周围的丫头都有意避开。”奶娘越记越清楚,路清苑却从中听出了关键。
是了,就是这旧衣物,这一定是出过天花之人穿过的衣服。他们先让奶娘接触到这个衣服,奶娘即便不染上风寒,她吃了酒也是不能再给孩子喂奶。若此时她和其他奶娘接触,就会将病毒带给其他奶娘,从而传染给孩子。真真是好高明的手段!
“远山,你和杨妈妈带人去寄秋菀附近看看,那种腌臜东西他们一定会想办法销毁,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你们都要把它找出来!”路清苑冷冷的说道,想不到她还没有动手,许落澹就又忍不住了,这次竟然直接对她的孩子下手,她绝不能放过。
到了傍晚,远山和杨妈妈回来了。路清苑接过面纱后掀开杨妈妈手中的帕子,里面有一堆灰烬,中间夹杂着一点没有烧完的衣物。
“夫人,奴婢和杨妈妈找到的时候他们已经销毁证据了,只找到这一点衣料。”远山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路清苑的表情,现在的夫人,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同了。
“无妨,有这些就够了。远山,带上我生产那日要你们抓住的嬷嬷和奶娘,咱们去见郎君。”路清苑微微一笑,有这些证据就够了。
“你怎么来了?”贺眀甫正在书房里看书,抬头看到屋外路清苑带着一堆人浩浩荡荡的来了,不禁皱起眉头。
“郎君可得给妾身做主,妾身自问在府中善待郎君妾氏,却不曾想反倒害了原儿。”路清苑一进门就开始落泪,梨花带雨的跪倒在贺眀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