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算是阔别这么久以来,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秦希月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当他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而厉诤言没有看见秦希月,只有秦希月一个人的目光,哀怨而忧伤。
现在他们之间,只差她一句开口叫她名字的瞬间,可她却无论怎么样也想不出他的名字,也想不起任何有关于他的记忆,只是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就这样错过他而已。
她的眼眶忽然之间就有些酸涩了,泪水禁不住就要流淌下来了,吓得她赶紧腾出一只手来捂住自己的嘴巴,拼命的抑制住自己心内那种想流泪的冲动。
明明他们之间只隔了几米的距离,可就是这几米,她却始终不敢跨越出去,就像是隔了一生那么远。
她也无法走到他的面前。
因为她想不起任何事。
可明明只是个应该错过的路人而已,秦希月心底却有种想哭的冲动,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因为一个男人而这么伤心欲绝呢?
看着不远处这人的面容,秦希月的心生疼,脸色也苍白,手脚也冰凉,像是随时要瘫软在地。
可这时,手腕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却莫名给了她力量,她回过头去,对上一张天天担忧的面容。
天天紧紧的抓着秦希月的手腕,小奶音关切问道:“阿姨,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你是生病了吗?”
秦希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她赶紧摇摇头回复自己没事。
天天这才放心了,只是紧抓着她的手,却始终不曾放下。
而此时的厉诤言和那个高大男人一边谈着话,一边并肩同行着,两人十分热络,可总隔着一层淡淡的疏离感,跟着两人身后的保镖也是不发一言,表情严肃,这种沉重的气氛令来往的宾客皆是不寒而栗,都自觉的退让出一条路来,让他们前行。
有了他们两人的存在,似乎他们来参加的不是一场庆功宴会,而是一场葬礼,这种莫名压抑的气息,令他们十分紧张。
而秦希月带着天天也在悄悄的移动着,准备去找寻陆谦,好把这孩子平安的送到他父母身边去。
但是她的眼神还是不自觉的往厉诤言那边撇去。
她的步伐异常沉重,看着距离自己不足十米的熟悉人影,她的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那个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好像和自己在之间隔了一生那么远的距离一般。
他,到底是谁呢?
秦希月忽的伸出手,紧捂着胸口,那里像是被人给划了一刀一样,撕裂般的疼痛。
此时的她正站在那里,就像一具了无生机的提线木偶,无法思考。
为什么仅仅是看见这人,自己的心就那么的痛?
而在和生意上的伙伴谈话间,厉诤言也蓦地感受到了来自身后一处灼热的目光,他的眼神随即到处瞟了瞟,却什么也没看见。
于是,他只得停下跟身边人的谈话,蓦地止住了脚步。
他疑惑的回过头去,微微眯起眼打量着四周的形势,可是,怎么样也没能见到自己心中所想见到的那个人。
秦希月,你到底被陆谦给带到哪里去了?
“厉总,怎么了?”那个高大男人看着云墨琼忽然停下了脚步,望着远处的目光有些涣散,当即疑惑问道。
可厉诤言却没有回话,而是神思迷茫。
他不由得疑惑的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可除了宾客尽欢的场景,却是半点也没有值得他注意的地方,这让他更为疑惑,云墨琼到底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走吧!”厉诤言很快收回思绪,淡淡回道,然后转身便走,可心底却有一股浓重的苦涩意味在转瞬间弥漫开来。
刚才有那么一刻,他的心底忽然涌动出一丝冲动,迫切的想要在这酒店的大厅里大声呼喊着秦希月的名字,或许她会在这里吧?
可随即,他又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为自己的荒诞想法而感到可笑,他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秦希月,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嘛?
于是,他只得压抑住心底的悸动,想着来日方长,他一定会得到心头所爱的。
可那高大男人又瞥了厉诤言刚才看过的地方,却还是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这才迈开了步伐,跟着厉诤言走去。
而与此同时,靠在一处冰冷墙壁上的秦希月正手捂着胸口,细微的喘着气,像是随时会窒息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男人要向自己看过来之时,她竟然害怕的躲避了。
她真的是搞不懂现在的自己了?
……
而这边,想着厉诤言应该快要到宴会上了,文峰又去接近陆谦了。
这次,他不能再放跑这个男人,不然,他又要把秦希月给带走,那厉诤言可就会痛苦万分呢了。
此时的文峰,正和陆谦一来一往的打着太极。
“没想到陆总你的人缘可真是好啊,你看,你一来,几乎这整个宴会上所有集团的老总都过来向你打招呼了,你都快要抢走我这位文氏集团总经理的风头了!”文峰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个宴会的主角还是你,文经理,不必担心!”
陆谦淡淡回道,一副淡然的模样,更加让文峰打从心底讨厌他的自负。
他努力平复下内心想要将陆谦给狠狠踩在脚下的躁动,才云淡风轻的说道:“我可比不上陆总你的手段,一下子就能成为全市所有贵族小姐、上流名媛的梦中情人,我很想问,陆总你是不是在这方面下了很大功夫啊!”
这句话明着是在夸陆谦,其实是在贬低他只是个靠脸混迹商场的小人而已。
陆谦听出了文峰话里的意思,却并不生气,只是悄无声息的回敬着:“文经理您说笑了,这张脸,天生的,我若是能长的像文经理这般小白脸的样子,估计就没有女人会来搭理我了,不过,文经理这话可千万别让我妻子听见了,回去她又得跟我闹!”
“看来你们夫妻关系很好嘛!”文峰握紧手中的酒杯,却不知道回击什么,只得咬牙道。
呸,什么他妻子,秦希月明明是厉诤言的妻子,是他不折手段将秦希月从厉诤言身边带走的,现在还好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