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将领不明白大人的意思,不敢接话,双眼露出疑惑的神情。
只听见张汤又道:“倘若你有这等实力,那还用得着本官为尔等求情,再次兵发二龙山吗?”
他嗤笑一声,又道:“蠢材!你真当卫青和李广是吃素的呐!”
那将领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低下脑袋,满脸通红。
还是汤显怀最是机灵了,笑嘻嘻说道:“咱们都是一帮蠢材,要不然也不能叫那两个叛贼逃了出去,还望大人给咱们指点一条明路!”
张汤很是享受地叫道:“哎,这就对了嘛。要是你们能够抓到叛逆,王爷也不用把本官派遣出来了。”
他倒也不兜圈子,直接说道:“不论是为人,还是为官,都要懂得借势。一味地埋头苦干,那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
那一帮将领也不是真正的蠢货,听了这话,顿时明白了大人的意思。
“大人这是要咱们和那瓦岗军联手?”
汤显怀下意识问出一句,却是被张汤瞪了一眼:“什么联手?咱们乃是汉王体系的兵马,乃是堂堂正正的军中官吏,又岂是那帮草寇能够比拟?”
要不是先前他亲口说出“借势”的话语,眼前一帮人,几乎要相信了他的刚正不阿。
“嘿嘿,咱们那是叫利用!”张汤再次说出心中计策,得意洋洋笑道,“本官利用瓦岗寨群匪,剿灭二龙山的草寇,传扬出去,岂不是美事一桩?”
“哈哈,还是大人高明!”
“大人英明啊!”
一时间,这帮将领体会了张汤的计谋,人人由衷发出一声感叹。
张汤率领十万大军离开汉王封地之时,还以为卫青二人还在二龙山上,等他们进入到河南区域,直接发现,对方的势力又变大了。
现在民间对于二龙山的传言很多,几乎都是一面倒地称赞,使得瓦岗军大丢颜面!
翟让今年五十来岁,一张脸上刻满了岁月的印痕。
说起来,他命运多舛。
出身于农民,后来,好不容易做了一名小官,又因犯了罪被关押起来,要被砍头。
好在当时的牢头见他不凡,私自放了他出来,就此逃到瓦岗山上,做了一名土匪。
刚开始,瓦岗寨名声大噪,方圆千里之内,无数汉子前来投奔,只是,随着二龙山的兴起,逐渐夺去了瓦岗寨的风头。
如今的瓦岗寨大有走向衰落的架势。
翟让正在长吁短叹,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响。
“报!大当家的,好事,天大的好事啊!”
他的一名亲信快步进了大厅,满脸喜色急冲冲叫道。
翟让不禁奇怪,问道:“哪里来的好事?”
那亲信手舞足蹈,兴高采烈:“城外来了大批军马,说要求见大当家的您呐!”
特么的!这官兵都杀到城外了,你告诉老子这是好事?
一听这话,翟让差一点没蹦起来:“来了官兵?大约多少人马?”
那亲信还没能理解他的意思,双眼冒光地叫道:“大约十万人马,各个身强力壮!”
不等他把话说完,翟让早已站起身来,一脚就把这小子踹倒在地:“去你娘的好事!官兵这都杀到咱们家门口了,那帮外城的狗贼怎么现在还没有传来消息!”
他是又惊又怒,虽然说此时瓦岗军已经聚集到大约五十万兵马,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些兵马究竟是什么样子。
不说是一团散沙吧,这帮人里面可没有几个能够领兵作战,可堪大用之人。
十万精锐官兵,足以拿下盛名之下的瓦岗寨了!
那亲信被他一脚踹倒,并不惊慌,反倒是明白了大当家的想法了,急忙又道:“当家的莫要误会,这帮官兵是来助我们的!”
“怎么回事,你且慢慢道来!”
翟让稳住心情,叫那亲信详细说说。
那亲信当即说出二龙山上的贼首,其实乃是汉王帐下的两位叛逆臣子,现在汉王出兵十万,就是为了剿灭二龙山草寇来的!
“老夫就说那二龙山怎么如此了得,接连几战取了我瓦岗数万兄弟的性命,原来如此!”
这下子翟让放下心来:“那汉王的军官何在?快快请进城来!”
看着瓦岗军神情欢悦地开了城门,毕恭毕敬地请了自己进城,张汤脸上不由更加得意。
十万大军不能都进城内,他只是率领了一帮将士,连同一万兵马进了城中。
没等他来到瓦岗军的议事大厅,就看到一名五十来岁的老家伙早已快步迎了上来。
“哎呀,想必这位就是张将军了。贱民翟让见过将军!”
张汤哈哈一笑,摆手叫道:“翟老哥莫要多礼,咱们进去说话。”
哼,瓦岗寨如此大的名头,这山寨的大当家的,见了本官不是一样要低头哈腰的吗?
张汤当先往议事厅走来,就好像他才是这城中的主人一般。
进了大厅,他也不废话,直接说出要和瓦岗寨联手之事,只把那翟让高兴得直搓手。
这老家伙肚子里自然也有自己的盘算。
那二龙山不是嚣张嘛?那卫青不是厉害吗?非要和老夫的瓦岗寨过意不去,现在终于有人来收拾你们了!
短短交谈片刻,两方就达成一致。
由那瓦岗军中出兵一路,作为先锋,十万汉王将士作为后卫,合兵一处,一起杀向嘉阳城!
汉王大军抵达这里的消息传出,无数瓦岗军为之欢欣雀跃。
说白了,这帮人虽然被迫无奈做了草寇,碍于他们自己的出身,实则在内心中对于官兵,天生就有一种敬畏感。
现在就连官兵都和他们结成联盟,那就相当于是抬高了他们的身份,自然人人心中大喜。
不过,数十万瓦岗军中,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位置欢欣的。
起码,驻扎在左面城池中的守将就不高兴!
此人身高八尺,手长一米,善使一柄丈八长矛,战力极强,正是大名单雄信者。
对于翟让的种种做法,他心中早有微词,现在又见到对方竟然和官兵勾结,更是觉得郁闷不安。
更加叫他郁闷的是,那翟让竟然叫他做了先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