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和江苏交界之处,有一个小山头,名为赤云峰。
本来这里驻扎着一批草寇,前几日,突然被一批来历不明的明军直接剿灭。
更加奇怪的是,这些明军灭了此处的草寇,并不回去,反倒直接驻扎于此,大有占山为王的意思。
此事已经传出,周围几股大小势力的草寇人心惶惶,不敢出没,整日待在自家山寨中,打探消息。
如此过了三五日,这帮明军就是驻扎赤云峰上,很是平静,并不向周围的草寇出击。
虽然暂时安全,可是那周围一些大小草寇心里就更是没有底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群明军的真正意图,万一哪一天,明军下山出征,倒霉的还是这周围的草寇。
于是,不到一周的时间,方圆百里之内,所有草寇全都消失。
别看这帮驻扎在赤云峰顶的明军没有大的动作,其实,周围那些草寇的举动,全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将军,距离咱们三十里远的一伙三百人马的草寇撤离……”
“将军在咱们西面五十里许的一伙八十人的草寇撤离……”
每天听着军中探子禀报这些军情,卫庄显得很是无聊。
他亲率一万大军来到江南,难道只是为了这三百人的草寇,甚至区区几十人的草寇而来的吗?
临行前,圣上也明确指示过,如今的江南,“他乱任他乱”,只要这些反军不会逾越了山东这条线,那么他就可以放任自流。
虽然他没有出兵镇\压周围的草寇,这一万兵马却也没有闲着。
刚好攻占了一座山头,正好拿来练兵。
卫庄出身于江湖,还是第一次统帅上万兵马出征,心中难免有些忐忑。
所以,他夺下这座赤云峰以后,就坚守此峰。
那些小势力的草寇,他是不屑于出兵,真正要他出征聚集了数万,或者十几万的大反军,他还真的没有那么强的自信。
就在他在赤云峰上操练了十天的精兵之时,山下探子终于传来好消息:圣上又下令两路兵马赶赴到江南。
一路,乃是由上将军古之恶来典韦亲自统帅的一万兵马。
另外一路,却是来自于宇文成都统帅的一万鲁系战士。
这两路人马,虽然都是一万人数,可是却大有不同。
那宇文成都统帅的人马,都是从山东军营调集的战士,简称鲁系明军。
典韦调集的人马,却是直接由皇都带来,乃是正规的京都守备营的人马。
外加上卫庄亲率的一万御林军,号称大明三路非常规大军。
为什么叫非常规大军呐?
简单来说,这三路兵马都并非善于征战的体系。
先说京师守备营,那是干什么用的?简单来说,就是负责维护京师治安,类似于皇都巡警。
至于鲁系兵马,乃是地方兵,从来没有过征战四方的经验。说到底,在半年之前,这鲁系兵马,还是在十皇叔朱无视的操控中。
随着这位王爷的倒台,军中一些要员纷纷被斩首示众,只留下这军中儿郎,成了没有将才的散兵。
这次圣上把这一万鲁系兵马交给宇文成都统帅,大有要他练兵的目的。
再说到自己麾下这一万御林军,却是负责拱卫京师之用。同样没有出征作战的经验。
他们哥儿仨遇到一起,那可真是同命相连。
不一日,宇文成都先率一万鲁系兵马赶到,直冲冲就杀到赤云峰山下。
大军驻扎于山下,宇文将军亲率数十名侍卫上了峰顶,准备和卫庄在这里会师。
二人相见,很是热情。
作为先来一步,抢占了山头的卫庄开了一场盛宴,专门宴请自己的这位军中兄弟。
“成都啊,哥哥我在京师的时候,听闻江南兵乱,只觉心里憋闷得难受,便向圣上请命作战,谁知出了京师就感觉不是那么回事了。”
卫庄倒也并不瞒他,一见宇文成都的面,就说出自己此时面临的困境。
“卫庄大哥啊,你也别说你了,兄弟我也和你一样一样的啊。”
说起这个话题,宇文成都也是一肚子的苦水。
当初他奉命前往关外,实施制衡术计划的时候,只不过率领了一百名将士。
并且,最为关键的是,当时的每一步计划,都由圣上于京师之时,就已经提前设定完毕。
他只需要按照圣上的每一步指示,完成具体的工作就行。
可是,现在的情况那就不大一样了。
自己出了京师,以后遭遇的每次大战,都需要他亲自拟定作战计划,没了圣上的亲自指挥,他就觉得心里有些发慌。
酒过三巡,两人喝得正酣,军中探马前来禀报:“典韦将军已经率领一万大军来到山下,此时正率领十几名亲随赶往山顶。”
没一会功夫,典韦也到了。
兄弟三人把酒言欢,推杯换盏之时,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三个人的想法竟然极为一致,都是对于手中无兵可用,感觉很是不爽。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明白了圣上的苦衷。
他们只是出征江南,就感觉手下无人可用了,圣上要一统大明,着眼于天下,那岂非更是头疼?
整坛整坛的美酒灌下去,三人于晕晕乎乎之时,终于咬牙说出计划。
“两位兄弟,为兄痴长几岁,就先说说心中想法。”
典韦喝得尽兴,朗声说道:“此时江南、苗疆、西域、中原,处处燃起战火,原本正是圣上乘势收复河山的大好时机。可是圣上为何告诫咱们任由他乱?”
宇文成都摆手叫道:“嘿,这还不是明摆着的事嘛,如今十八路反军加在一起,那造反之人何止百万之众?咱们只有区区三万兵马,纵然想要剿灭人家,那也是不大现实啊!”
卫庄猛地一拍桌子:“三弟说的对呀!圣上不是不想乘机收服大明河山,只是他不愿意咱们冒险罢了。”
那典韦大吼一声:“圣上乃是明君圣主,怜惜将士,才不肯叫咱们兄弟冒险出击。可是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倘若不能为君分忧解难,朝廷要咱们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