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物投奔过来,翟让并不推辞,分别把他们安插在瓦岗寨周边的几位城池之中。
如此一来,他身边的一些老伙计,未免觉得大哥不值!
咱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城池,大哥他转手就送给了别人,这也太便宜了那帮后来的小子了!
翟让明着自然说得好听,像是什么“诸位兄弟信得过姓翟的,千里迢迢赶来投奔于我,老子就不能亏待了兄弟们”!
此话传出,无数后来的绿林人物,纷纷觉得翟老大为人仗义。
其实,真正的原因,翟让内心中明白得很。
不是他不想住到那些城池中,那里比起他这小小的寨子,那条件肯定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可是,同样的道理,那些周边城池的危险系数,也是远远要超过他这瓦岗寨。
你想啊,这些城池把瓦岗寨团团包裹起来,一旦朝廷发兵前来剿匪,那么首当其冲的,定然就是寨子周边这些城池了。
和生死相比起来,一点安逸那又算得了什么?
他翟让心怀大志,日后是要登上龙座,成就大业之人,这点享受还是能够割舍的下的。
“大帅,这周边几座城池已经被咱们拿下,下一步咱们应该怎么做了?”
瓦岗军中虎头将军王新民问出一句。
翟让造反以后,就把原来的瓦岗寨中的人员,各个封赏了官职。
他自己担任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职位,下面又设立了虎头、豹头、狼头、狗头将军,总计一十六人。
“怎么办?”
翟让嘿嘿一笑:“新民呐,你看到没有,咱们刚刚起事,就有大批的汉子前来投奔于本帅。这证明什么?”
王新民本就是一个打铁匠,只因为犯了事,被朝廷缉捕,这才浪迹天涯,流落到草寇中来,他又哪里明白那么多的事理?
这小子琢磨了一下,实在想不出这究竟“证明了什么”,只好学了一句:“这证明什么?”
“啧,这还看不出来?”翟让一瞪眼珠子,“这就证明咱们的影响大了,名声打出去了!所以,老子要想当真成为这天下大元帅,你们这帮小子要是当真想成为大将军,咱们就得继续打!”
他身边多是些犯了事的逃犯,原本整天过的都是逃亡的日子,自打跟随在翟让身边,非但不用在东躲西藏了,反倒能够成为大将军。
这种巨大的反差,由不得他们不拼命。
“好!只要元帅下令,咱们今日就在此出兵,往远处的城池打过去!”
既然瓦岗寨又是元帅,又是将军的,那肯定也少不了军师。
他们的军师,原本是个风水先生,别的大本事没有,对于这地理位置还是颇为擅长的,毕竟,以往他就靠着什么“龙脉”“地脉”之说糊弄人。
现在说到要往远处攻城,这军师就不能不发话了。
“元帅,咱们往西两百里处,就是那梁山兵马的驻扎地了,”军师名为张铁嘴,是走江湖的艺名,真名字怕是连他自己都忘了。
提起梁山兵马,翟让就是一肚子的气!
你说你们梁山兵马不好好待在山东境内,留在你们梁山水泊,偏要跑到咱们河南境内立山头,这不是抢老子的地盘吗?
虽然他很是看不惯对方的做法,可是,也知道对方兵强马壮,自己现在刚刚起事,暂时不适合和梁山人马火拼。
凡是能言善辩会忽悠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察言观色的本领、否则,人家早已不信你的忽悠了,你还在那里叽叽歪歪,那就是自找没趣了。
所以,张铁嘴看出大元帅不愿意和梁山兵马发生冲突,又道:“往东北方去,那就要进入到山东境内了,原本那里是十王爷朱无视的封地,现在已经被圣上收回……”
不等他把话说完,翟让摆了摆手:“不能进入山东境内!”
现在的圣上早已是今非昔比,手下良将如云,绝对不能轻易招惹!
生怕一帮属下看出自己对圣上的忌惮,翟让笑骂一声:“那帮梁山狗贼不守规矩,玩过了界,咱们可不能和他们一样。”
下面那群汉子,别管是忌惮朝廷的兵马,还是被翟让的“守规矩”影响,总之都纷纷点头:“谨遵大元帅吩咐!”
除了东北、西南方位以外,尚有几个路线,不过,不是和诸位王爷碰上,就是和一些实力强胜的草寇碰上,总之都不大好搞。
一帮人思来想去,就把主意打到不远处的二龙山上去了。
二龙山,原本也有一群草寇,人数不多,不过三五百人,尽干一些打家劫舍、小偷小摸的买卖。
翟让起兵以后,原本以外这帮小子们必定快马加鞭前来归顺,没有想到,这都过去了好几日,那二龙山却是平静依旧,丝毫没有要归顺他瓦岗寨的架势。
“王新民、林祖子两位虎头将军何在?”
翟让一声叫出,那两人“噌”的一下窜了出来。
要是叫他二人攻打别的地方,他们或许会有些发怵,可是这二龙山,那是出了名的软柿子。
你二龙山当家的李百足更是个软蛋!
“二位将军现在便拿下那二龙山!”翟让稍微犹豫了一下,又道,“你二人莫要小瞧了那李百足,毕竟他被人称之为百足蜈蚣,逃命的功夫那是一流!”
听到这话,下面那帮将军们顿时发出哈哈笑声。
整个瓦岗寨,上到翟让这位自封的天下大元帅,下到寻常的小喽啰,谁也没把二龙山当回事。
只因为他们也太了解二龙山,太了解那李百足了。
李百足混迹草莽之前,就是个卖狗皮膏药的,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可以说,此时,他们所有人都没能想到,攻打二龙山彻底改变了他们现在的生活。
什么将军啊,什么元帅的梦想,就是因为攻打二龙山,而被遭受到无情的碾压。
王新民和林祖子,两位虎头将军率领三千兵马,大模大样向着二龙山赶去,没等抵达对方山寨,他两人就自己暗中盘算着要如何瓜分对方的财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