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分别出场,一个是束手无策,一个是妙计降服,可谓之一强一弱,一胜一败,一输一赢。
接下来,那都察院的人马就要出场了。
左右都御史互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决绝。
“王达,你可知罪?”
王达乃是都察院的右佥都御史,正四品。
都察院究竟是个什么单位呐?按照后世来说,它就是最高检察机关。
其实,这三法司,就类同于后世的最高法院,最高检察院,以及公安部。
大理寺掌管审讯断案之责,因此就是最高法。
都察院掌管天下大小官吏的审核、审查事务,就是最高检。
刑部,那当然就是后世中的公安部了。
不过,这都察院对于官吏的考核,和吏部又有不同。
吏部一般掌管着官位的升迁,调动,相当于后世的组织部,并不考核这些官员是否称职,是否有违法乱纪的情况。
说起来,明朝时期的朝廷机构,已经颇为完善,任何一位大员,想要只手遮天,都不大现实。
就算是朱无视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也必须渗透到朝廷中各个重要的环节之中。
王知恩负责在刑部为其党羽遮掩罪行。
身为右佥都御史的作用,自然也是为了朱无视集团掩盖重重罪责的。
那左右都御史看到大理寺卿拿着刑部侍郎开刀,结果自己的刀都“砍卷了”,愣是没能撬开对方的嘴巴。
就想要学学刑部侍郎刘观的法子,拿着自己人下手,所以才会挑选王达作为审讯对象。
“两位都御史大人,下官委实是遭人陷害,是被人冤枉的啊!”
那王达也不是省油的灯,见到前面两人受到审问,早就算计好了应对的计策。
他又大声叫道:“两位都御史大人,别人不知咱们都察院的苦处,两位大人那肯定是感受良多。下官处处遭人排挤,因为先前惩处了一众不作为的官员,可以说是得罪了大批的同僚,如今遭人陷害,还望两位大人为下官做主啊!”
这小子是个老滑头,前面咱们说了,都察院那可是相当于后世的最高检啊,平日里那些朝廷中的高官自然人人对他们敬而远之。
即便你没有犯事,没有落到都察院手里,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你的那些亲戚里道,是不是难免就有人会栽进去啊?
如此一来,难免都察院的官员就受到朝廷中其他人的排斥了。
别说王达小小一个正四品的官员,就连左右都御史,正二品的大员,都免不了会有这样的遭遇。
所以,王达就在两位大人审讯自己之前,先展开反攻心计,一下就把那两位都察院左右都御史给打动了。
“王达,本官知道同僚们往往对咱们抱有偏见,不用你多说。既然本官来到这大理寺,为的就是查明真相,惩处反贼。倘若你果真遭人陷害,莫要害怕,只管明说,纵然本官权限不够,不是圣上还在这里吗?”
被王达灌了一副“迷魂汤”,王刚首先就有些扛不住了。
虽然他这番话乍听之下,并没有什么错误,可是仔细琢磨起来,就不大对劲了。
在三堂会审的情境下,身为都察院都御史,他说出这话,无疑有暗示这些罪臣抗敌到底的嫌疑。
狄仁杰一下听出这个话音,不禁眉头紧锁,暗自替两位都察院都御史大人捏了一把冷汗。
此次审讯对于朱厚照来说,就是一场官员能力大考核。
通过系统,各个官员对于他的忠诚度一清二楚,只要低于六成,就可以宣布对方的死期到了,完全没有必要专门再审讯这些罪臣。
实际上,他刚刚来到大堂,一眼就看出,这群罪臣,就没个对他有冲过50%忠诚度的。
换句话说,即便全部拉出去砍头,也冤枉不了人。
之所以没有这样做,为的就要甄别三法司中的能人和庸才。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三法司的老大,唯独一个刘观可堪大用,其余三人尽是废材!
这三人对他忠诚倒是蛮忠诚的,只是,可惜才能不足,坐在这等高位上面,无法为朝廷效力,委实遗憾。
同样为都察院都御史的秦何明,眼见王刚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只觉未必能够叫圣上满意,于是又道:“王刚大人刚才那番话,不仅仅只是对王达说的,你们所有罪臣,但凡有什么冤屈,只管道来,圣上必定为尔等做主!”
他自己觉得这几句话说的颇有水准,心里还满是得意呐。隐没在人群中的狄仁杰实在没能忍住,不由嗤笑出声。
“好了,两位都御史的话尔等都听明白了吧?”
尽管这两位都御史出了大洋相,可是身为天子的朱厚照还是得帮着他们兜着的。
毕竟,此时这二人还是都察院左右都御史,代表着皇家的威严。
他又向着三法司下面那些大小官员望去:“今日三堂会审,朕是看客,三法司的诸位大人才是主角。现在你们的头领都表过态了,如果你们谁有审讯的策略,不妨明说出来。”
此言一出,三法司那帮大小官员心中登时大喜。
圣上这是摆明了给咱们这些小官吏一个出头的机会啊!
平日里,三法司因为有各自的大佬坐镇,压根就轮不到他们这些底层官员出头露面。
纵然你又一腔才华,不叫你开口,你也是无可奈何。
如今圣上当着诸位大臣的面上,提出这个问题,很明显对于三法司的大小官员,那就是一个证明自己的天赐良机!
不过,凡事有利必有弊,机会是来了,可是倘若你没有真才实学,就冒然在皇上身前显露,那还不如不逞强。
反之,就是演漏了!
就在一帮大小官员矛盾重重之时,突然有一人从人群中挤出,昂然叫道:“圣上,小臣有一计,或许能行。”
众人不由往说话之人望去,很可惜,此人名气不大,在场之中,在场之人,倒是有一大半并不认识他。
可是朱厚照认识他啊,这人正是一代神探狄仁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