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穹所创阵法结印告知,白玄她果然了得,竟是以己之力生生铸起新的阵法,阻了妖族九州之祸的脚步,但是加固乌螣阵,将他们困在北荒一隅。”
乔予听着她的讲述,心中百转纠结,终是理顺了,待她说这些,开口问道:“当年师父重新结印便当有结印之物,便是交给这鸿蒙之森最先始的部落极陵族的首领了吧?”
白姆的声音停了一停,道:“丫头倒是聪明,你是否已见过极陵族的人了?”
“这一任帝君姬黎修,便是娶了极陵族的公主祁婆显。”
白姆声音隐隐含怒,道:“这帮不肖子孙,当的穹亦说过绝不可碰极陵族高位之人,他们便是时间久了,忘了么?”她的愤怒稍息,问道:“我那不肖子孙可有善待极陵族的公主么?”
乔予道:“没有,后宫中当有争斗,而姬黎修喜欢的是另外一个女子。”
“呵呵!”白姆怒极而笑,“穹建轩辕族穷尽一生,我亦是将自己的身体奉献,灵识自我囚禁千年,却不想那帮孙子们竟是如此的不善待自己部族。罢了,罢了,便由他们去吧。”
“丫头。”乔予听着白姆那清泉叮咚般的声音,突然苍老如斯,心中隐痛,轻轻应了一声,但听白姆道:“此时我与你出关便是要诛灭妖王,你亦年轻,生命亦长,白姐姐拼得魂飞魄散定要保你性命。只是,只是……”
乔予未语,等待着她的下文。只听道:“只是,若我魂飞魄散了,便是不得往生,若穹生死轮回,我便是再也不可能与他相叙了。”
听她遗言,乔予心中一阵哀伤。而白姆也只说了这些,便再无动静。乔予与她对话,脚下漫无目的前行,此时到了一株巨木之旁,因是心中思绪万千,并未注意那树木古怪,便是一脚踩过那树木之结。
只听“轰”一声巨响,树木炸裂成了万千碎片。
一女子狂笑之声响彻林间,看着身旁人道:“我要你亲眼看着她死春我面前。现在,可瞧着了。”
“呸。”一道娇叱从空中传来,叫道:“你杀不死我,姬岙昙。”
那狂笑女子正是轩辕部落新继位女帝姬岙昙,而她身边之人便是那仙姿犹胜的姒启。方才姒启失足滚落坡下,便是落入姬岙昙所设陷阱,被她拿住。但其时不见乔予,便是共同等着她出现。
哪想到乔予久不现身,便是等了良久,后来见着那熟悉身影,却是要走向姬岙昙所设陷阱。姒启被封了周身大穴,自然不能出声提醒。听闻爆炸之声,心中着实捏了一把汗,但却知晓那少女的神通,当是不得被这点小陷阱给害死了。
果不其然。瞧着那足尖轻点叶片的清丽少女,俏生生立在树梢,风拂衣袖,便是那般的赏心悦目啊!
姒启本是容颜绝世的人物,他更是有着绝世双姝的妹子和未婚妻子,但却是于这少女风中俏立之景,他永远贪看不厌。
姬岙昙听着乔予所言,怒火升腾而起,号唤身后弓箭队列,道:“杀了她。”
乔予手持凰羽剑,心想:此时你老祖宗在这剑中,便让你老祖宗来帮我挡你攻击。哈哈!
瞧着乔予凰羽剑火焰袅袅阻挡箭阵,但那密集箭雨阵阵而去,姒启眼中浮出忧色。
姬岙昙瞧着他的模样,道:“心痛吗?但你可知我的心怎样的痛?”见姒启并不理会自己,姬岙昙伸出纤手捏住他的下颔,迫他看着自己,道:“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去,我便可留她一命。”
乔予于火苗之后瞧着姬岙昙强迫姒启一幕,呸道:“不要脸。”
心中同时响起一道声音:“不要脸。这不肖子孙,我便也看不过去了,今日老祖宗我便要来教训教训她了。”
箭雨突然便反弹了回去。乔予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但见众人亦是拦在姬岙昙面前,排排倒下,零落的箭钉在姒启身边的树木上。
“停,白姐姐,别伤了姒启啊。”
“他可是你的男人吗?好吧,我便不伤他。只是那个不要脸的丫头竟然跟你抢男人,真是丢了老祖宗我的脸。我白姆平生便是最厌憎抢别人爱人的女人了。”
乔予听着这不靠谱的抱怨,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从初见这祖师姑婆的高冷到高萌再到现在的悍妇口吻,她实在只能想到,曾经肯定有女人跟这位祖师姑婆抢过男人吧?
林中黑幕笼罩,只听“啪、啪”两声响,姬岙昙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慌乱之间并未抓着姒启,待那黑幕散去,便已不见身边人影,她大喝一声:“白羽,我一定要杀死你。”
此时的乔予早已离得远了,与姒启并排走在林中,仍是毫无头绪,二人行了一阵,姒启无开了口,道:“刚才那两掌可是你打的?”
乔予道:“不是我打的,难道是你打的?”
姒启微微的皱起眉头,模样好看极了,道:“可是我认为你性子虽是偏激,但却不会在紧急关头做出这等事来。”
乔予扬眉道:“的确是我打的,但却不是我想打的,我是帮别人打的。”
这三句话有些令人诧异,姒启揶揄道:“我可没叫你打啊。”
乔予啐他一口,道:“你就算再厌恶她,也不可能叫人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哦,不对,我是说对于一个大男人来说此等作为有些下作,并非说祖师姑婆你下作……哦,好吧,白姐姐。”
姒启听着她所说,似是给自己的答案,也似她的的自言自语。随即将眼光转向她手中剑,道:“那是谁?”
“姒启小子,你便是我这徒孙的男人吗?”
乔予差点一口老知喷出来,想伸手掩她的嘴,可却无奈白姆并无实体。她焦虑不已,却闻白姆哈哈笑声,此时乔予只觉得初见之时高冷的圣母范早已荡然无存,原来自己的这位祖师姑婆就是个悍女。
是呵!白瑶宫自古出悍女,这可是帝江说的。
“帝江是谁?”
乔予连忙收住神思,心中答道:我男人。
“咦?这个姒启也是你的男人,你几个男人?”
乔予一口老血喷出来,心中吼道:祖师姑婆,你莫要把我逼疯了。
白姆哈哈笑道:“丫头,白瑶宫亦非自古出悍女,你可知我们先师白瑶仙子可是极温柔的,只是我和姐姐性格如此,而姐姐掌了白瑶宫之后,便多出悍女啦!”
姒启看着乔予时怒时嗔,表情古怪,问道:“小羽,你怎么了?”
乔予转头看向他,语气不善,道:“没什么,就算有什么也不要你管。”
姒启嘴角绽放轻柔笑意,知她定然是在剑中人物那里亏了嘴,便冲着自己撒气,也好,也好!
乔予走出几步,方觉自己刚才极不和善,想来是寻着法子缓和,便道:“这该死的林子,何时能走出去呢?”
“慢慢走吧,自然有走出去的时候?”
乔予心道:废话。
“从现在左起前行百步,见着一方玄岩便有出去之法。”乔予听着心中那声音指示,便召唤姒启同行,向左而去,百步之后却未见玄岩,那声音又道:“千年前的记忆,怕是现在已模糊了。”
玄岩有何玄妙?
“推开玄岩便有通往地堡之路,从那路途前行一阵便可到达乌岭镇,当年亦是穹所说,我领人挖掘所成。”
乔予颇为惊讶,心道:那乌岭镇的地堡竟是你建的?看来那乌氏老祖宗也不过是知道那镇下有座地堡,却不知道那地堡竟可通往哪些之远的地方。
白姆懒懒道:“那也未必,你现在亦未寻得玄岩,就算寻得玄岩以你之能怕是也掀不开来,就算能成功进入那地下通道,却也不知道千年中这片土地的变化,那道路是否还存在着。”
乔予想到在东海之时,去往北方冰什弥亚途中所见桑田倾覆化为沧海,世事变迁难以预料,那暗道历经千年怕是早已被深埋于地上。不禁有些失望。
姒启瞧着她的模样,道:“怎得了?是否寻到了出这林子的法子了?”
乔予看着他,有些无奈,其神色萌羞娇艳她却不自知,看的姒启心中猛震。
“法子是有,只是未必可行。”乔予将白姆的说之事说予姒启听了。
“就算未必可行,姑且一试吧。”姒启看着脚下草地,左右看了方位,抬头看向上方,却被茂密树木遮住目光。他慢慢向前而行,约摸走了十一二步便见一座大大的小山丘。
乔予跟随在他身后,听他道:“凰羽剑可否借我一用?”将剑递到他手中,但见他左右将击地面,便觉大地震动,她定力十足便是站的稳了,却见姒启倚剑而立,险些要摔倒。
“呵呵!”乔予扶住姒启,却不敢将内力灌入他体内,道:“自从流落此地,你便一直受人所制,现在见你处处落于我,便有些……呵呵!”
姒启并不答话,只是感受脚下震动。但见一块巨大玄岩露了出来,道:“玄岩之下便是密道吧,只是我们动作得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