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便是这样毁了,乔予与天駮跃出碎石散落的高台,看着外面碧蓝天空,长舒一口气,她一拍天駮道:“快走吧,回冰川谷养伤,记着要藏好,千万不要被人找到了。”
天駮哞哞叫着,似是不舍。
乔予狠狠捶了它一拳,但那天駮皮如甲,倒是她自己肉疼,却是逞强道:“快走,不然我揍你了。”
天駮巨翼翕张,飞翔而去。
乔予向手背疼痛的地方呵着气,心道:皮真厚啊!
黑暗的箭头泛着冰冷的寒光,乔予这才注意到原本的法场上兵士林立,人手一张弓,正搭箭向天,射线正是天駮离去的方向。
“它皮那么厚,你们的箭有用吗?”乔予冲着周围兵士喊道。
并未有人回答,隔了一会儿才从人群后方传来一声冷笑。
乔予偏着头看是谁用冷笑回答自己,却是未见着笑声的主人。开启天幕神眼,顿时心冒冷意,只见那黑色箭身、头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咒纹。
她冷笑一声,道:“你们为捕获铁木真,还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又是一声冷笑,而后下令道:“射。”
乔予举剑击向空中,顿时那一阵箭雨纷纷落下。
“我绝不会让你们伤它。”
“射。”随着命令,又一阵箭雨射向天駮。
乔予看着空中铁木真,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道:“铁木真啊铁木真,以你一代天駮雄姿,若是从前该是早就飞的无影无踪了,只是今次重伤在身,灭不了一只小虫子,更是逃不了一堆破铁。唉……”她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飞身掠起,道:“看我的。”
乔予拔身而起,升到半空,手中木剑连击三招,竟是瞬间断了所有箭羽。
众人惊骇,手中搭弓之姿定格。突见一人冲击而上,“当啷”一声,木剑与青铜长剑交击,壤驷瞪着乔予,道:“你的对手是我。”
乔予回瞪他,道:“你是谁啊?”
“昙军第十八回将首壤驷,你又是何人,快快报上名来,壤驷剑下不杀无名之人。”
乔予扑哧一声:“哈哈哈,台词真溜。若非在这里停留许久,我只当这是拍电视剧呢!”
壤驷不懂她所说,嗷嗷叫道:“休要调戏于本将,速速报名。”
“我是白羽。”
法场之上顿时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动作,转头看着乔予。远处被依景澄紧紧护着的姬岙昙更是变了脸色,那双美丽孤寒的眼睛里出现诸多情绪。
依景澄更是脱口道:“白氏,竟然还有白氏……”
“不。”姬岙昙轻轻的,冷冷的吐出一字。
依景澄与身旁四将齐齐看向姬岙昙,只听她道:“她不是这里的人。”
众人亦是面色大变,依景澄道:“她来自鸿蒙之森之外吗?君上,这可能吗?”
己崎同时说道:“若要进入鸿蒙之森,必经妖族领地,她如何做到的?”
众人一听妖族二字,顿时一凛,那样邪恶的部族,无论任何时代的天下大乱都有他们必不可少的身影,而在这鸿蒙之森,轩辕族每年必要投入巨大军力扫荡妖族领地,以防妖族壮大,但妖族其本身生存能力太过强大,虽有大举灭妖,但他们仍像野草一般春风吹又生。
百年前,在荒地蓄势待发的妖族欲灭轩辕族,那时部族将倾,却不知是谁盗了黑匣,打开鸿蒙之森入口,妖族进入九州之中助魔神,涂炭生灵,残虐部民,血洗九州……
那是轩辕族避过了一次最大的灭顶之灾。而后魔神被封印,妖族四散,被九州各部追杀,重返鸿蒙之森,却是找不着入口。据传九州之中的妖族已然灭绝。但鸿蒙之森中残存妖族亦是永远的重复着野草精神。
“也许她进来这里,并不需要从妖族领地那边的入口。”姬岙昙一句话将众人陷入深思之中。“去拿下她。”
众将听令,立时应诺而起。
壤驷听着乔予自报姓名,顿时一惊,喃喃道:“白氏,竟然是白氏……”
乔予皱眉不解道:“白氏怎么了?你们这里没有姓白的吗?”
“算是没有的。”己峻领命前来拿下乔予,但闻二人对话亦是起了攀谈兴趣。
“为何没有?”乔予求知心切。
“白氏是我们的圣母,帝穹说过这世间只有圣母一人配称白氏。从她以后便再无白氏一说了。”
帝穹便是黄帝其中一子,当年与魔神蚩尤大战之时,他流落此地建立轩辕族,其妻名曰白姆(音同母),据传是白瑶宫宫主白灵的孪生妹妹!
乔予从二佬口中听过轩辕族史,却未想过白瑶宫白氏竟在此地受到如此尊崇,顿时心情舒畅,道:“白姆亦算是我的师祖姑啦!”
“住口。异族女,勿要同我们圣母攀亲。”
乔予看着激愤的壤驷,不屑道:“愤青。”
“你说什么?”壤驷举剑欲砍,却被己峻拦下。
“既然同为白氏族人,为何你不愿铺佐君上?”
壤驷听己峻所说,亦是看着乔予,等待她的回答。
乔予低头思索片刻,选择了最温和的婉拒方式:“我非此地人,自然要回到来的地方,待我寻着要找的人,便要走的。”
“若寡人不放你走呢?”
乔予看着远处姬岙昙,道:“若我想走,你是拦不住我的。”木剑出手,壤驷未及反应被刺个正着,但他何等武力,那戳破衣尖的力道被他蛮横化解,一双牛眼瞪着乔予。
“当、当、当”三声,二人瞬间交手三招,招招致命。
四大主将得姬岙昙之命,齐齐上阵。这法场上亦不是比武场,是以无平公之责,只有王命在身拿下乔予。
己峻对这傲骨少女极为喜爱,与壤驷致命攻击不同,处处手下留情。壤驷愤怒瞪着己峻,道:“你若不忍伤她,便退开吧。”
己峻知他这个火爆脾气,除了君上对谁亦是如此。
乔予力敌四将,加之前次与天駮战斗旧伤,微感吃力,想到再若如此下去必败,她偷瞅远处姬岙昙,自知若拿下她这场战斗便不战自胜。
而那壤驷与己峻分神之际,便是她最佳时机。一剑劈开四将,闪身从空隙处飞出,直向姬岙昙而去。身后四将亦是惊喝,壤驷更是愤怒叫道:“哪里走?”
但却只是这一声喝,乔予便再没听到动静,她心中有些奇怪,但脑中却是盘旋着拿下姬岙昙之念。
“哧——”
乔予撞入一张无形的网,暗道一声不好,但那网亦是四面收紧将她围在其中。开启天幕神眼,方才看出这是一张鲛绫网,乃是深海鱼人的一种名曰鲛吐丝所织,因为无色透明,是以她开始并未见着。现在终于明白那四将为何没有追来,自己早该想到,可是后悔已然不及。
四将手持网的一端,紧紧握住,壤驷更是笑的肆无忌惮,道:“手下败将。”
乔予又气又怒,瞪眼看他,鼻子都险些喷出火来。
半空中突然一声长啸,众人亦是惊骇,只觉寒毛倒竖,抬头看向空中,竟是巨大天駮仰颈长鸣,四将受这声势所激,手中微有松动。乔予趁势,举剑割断鲛绫网,破空而起,跃上天駮背脊。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壤驷怒极,夺过身旁兵士手中箭,搭弓怒射。四将亦是效仿于他,万千箭羽击向天駮,但那天駮去势已然远了。
姬岙昙眼瞳收缩,依景澄只觉寒毛倒竖,她知道这是君上怒前征兆,竟是比天駮长啸更加令她胆寒。
但从姬岙昙口中最终只是轻轻说出一句话:“便只有她可收服天駮吗?”
依景澄不敢言语,她知道身旁这位女帝心中的嫉妒,亦连她心中也对那少女羡慕嫉妒恨交织着:她竟敢骑趁圣兽,圣兽竟屈尊甘为她坐骑。
乔予见身后追兵,却是不以为意,拍着天駮脑袋道:“我当你逃不了,可是没想到你压根就没想要自己逃。好样的!铁木真。”
天駮闷闷哼了一声。
乔予听着身后壤驷叫骂,道:“铁木真,快些走甩开他。”
修行者能力再强也无法长时间施用风行术,更别提在这更为强大的圣兽身后。
天駮巨翼翕张,扑哧扑哧,瞬间将壤驷甩的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