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杭城于姒启来说迅速沦陷便是此时眼前父子所为,拉岸从一开始的左右摇摆,到最后投奔若木。拉祖一腔热血忠诚姒启,却终是步了父亲的后尘。
凌内谷外,有两条道路,确切的说是一条仰韶族,若能去往逢晋城,何赛飞的母亲早已在此前熙照捣乱涂山之时回了母族,得她庇佑,定能进入逢晋城中避难。而另一条却是传说中的人间绝路。
此时伤亡兵士早已尽入凌内谷中,通行之路只有那一座高架的木桥,湘池和何赛飞先行前往逢晋城,姒启与濮阳应断后,看着这位永远留在自己兵士最后离开的元帅,就连王都军中也不无敬佩。
董元化同濮阳应一般乃是性情中人,性格粗犷但却尤其钦佩强者。但所属军不同,便自然成了敌对者。
此时正躺在高架木桥桥墩中的乔予看着高处激战二人,口叼小草斜眼旁观。姒启说的对,自己不可能冲破二十万大军去杀不知身在何处的若木。
乔予转头看向另一侧,姒启力战归冥五佬,而现在的自己只等着若木自己现身。
木桥的另一侧是蛟禹军不愿离去的兵士,姒启三令五申之下方才去追随大部队。此时这高架木桥上便只剩下姒启和濮阳应二人应对敌军,但是多久了呢?
乔予算来自己已在这桥墩下坐了不知多久,腿麻了便换一种坐姿,可是桥上的战斗却还在继续,而若王的王都军却是一人也未放过桥去。
思索至此,她也不得不佩服姒启和濮阳应的战斗力,以衣若木领军的弱智指挥能力。
“毁桥。”
乔予耳力通达,虽是隔着极远,却是听着那“朝思暮想”的声音,她立时从桥墩上起身,偏头从桥缝中看着那边桥头众军拥护中的若木。
她心中冷笑,若木这白痴,自己毁桥便是断了自己的路吗?不好,姒启方在这边。
若木心思便是姒启的命,只要他死了,蛟禹军和东夷勇士群龙无首,自然崩溃。
不可让他毁桥。这是乔予此下心中唯一想法。但看若木身旁兵士林立,她却有一种立刻冲上去刺他一剑的冲动,若是忽略那重重阻力,自己的复仇计划便可瞬间完成。但是她最终选择理智,从桥墩处跃起。
归冥五佬前次未败先逃事件让若木极为愤怒,妫赤兮的如实禀报,使得归冥五佬对他极为厌憎,只盼着此次五人合力能在众军压力之下将姒启拿下,立得头功,便可打压妫赤兮。
乔予的突然来袭,使得归冥五佬的奇功念头发生逆转,想到这个小女娃娃剑中的凤尾真气,那震天动地的气势,纵使是他们五人合力亦是惶恐。
“他们要毁桥,你不要恋战了,快走吧。”乔予并未为先前的刻薄言语道歉。
姒启也似乎忘记了刚才那套自私言论的不愉快经历,对乔予道:“你不是要去找他吗?为何还在这里?”
乔予没好气瞪他一眼,道:“你以为这阵势我能过的去吗?”
姒启嘴角绽放轻柔笑意,道:“那么是否要先与我去逢晋城呢?”
“那小子不来找我,我当然得气气他喽。”
姒启道:“好吧,我们这就走。”
乔予一怔,心中有种想法,姒启留守一是为了蛟禹军与东夷勇士们尽数退去,难道另一事便是为了等待自己的到来?
其中那曾经与乔予交过手的归冥二佬嗷嗷叫道:“小女娃娃,到底要不要打?”
乔予看着他们,喝道:“打你妹啊。”
帝江于悬崖的另一侧看着桥上动静,当乔予从桥墩中飞身跃起之时,他心中没来由一阵激动,但见她与姒启相谈之景,亦是咬牙切齿,飞身便要跃过脚下巨大黑洞向那桥墩而去。
却在此时,一道温柔娇憨的声音响起:“帝君,可找着你啦!”
帝江一张愠怒的脸色瞬间充满苦闷,转头看着身后女子,嘴角抽搐,瞬间变成了一张鬼脸,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轰——”一声巨响。
帝江被那响声震的气血翻飞,转身去看那高架木桥,只见木桥从这头到那头竟是完全坍塌,而乔予手中剑挥出之击受那震动并未劈着正确的人。
他身后九女虽然都是修行者,但于此巨大震撼中亦是纷纷倾倒在地,但看帝江飞身前去,亦要去扑那已毁的高架木桥,皆是闪身而起向帝江而去。
乔予一剑而至,却未劈中归冥二佬,只因巨大震撼激的她气血翻飞,而那边归冥三佬亦是重击姒启,危机关头董元化更是弃了濮阳应,只待时机,长枪穿透姒启胸膛,而那原本击向乔予的二佬更是转向攻击姒启。
前后夹击欲至姒启于死地,乔予并不是众人目标,看着向桥下黑洞中坠落的姒启,乔予未及多想,便去抓他的手。
帝江所见,若是乔予不顾姒启,自己反身跃上断裂的桥面,以她的风行术自可跳跃踩踏断桥而至谷地边缘。但她却为救姒启而放弃生存的希望,难道她已经不愿再回到自己身边了?
有些念头的帝江身体一瞬间的犹豫,而后又想到:不行,她是我的,即使她不愿回到自己身边,我也要问她一问,她为什么而改变?
便是这犹豫的一瞬间,九女共同扑上前来。单个的女子之力虽不如男子,但若九人合作用力自然可将一个男人制服。
帝江被她们九人扑倒在地,高声叫道:“乔。”
隔着不远的距离,乔予自然听得这声呼唤。她看向帝江方向,脸上的惧怕立即由微笑取带,因为她知道只要有帝江在,自己遇到的危险便不是危险。
脚下发力,周身经脉真气游走,最后聚于脚下,若是平常她便可逆行真气倒飞而上,但今日身下的黑洞颇为诡异,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渐渐的吸入了那个黑洞之中。
巨大的恐惧袭上心头,她一手拉着姒启,一手向那边帝江伸出,口中唤道:“帝江,救我。”
听到乔予的呼救,帝江心中刚才浮起的她要离开自己的念头便立即消散,眼中重新燃起自信,他的嫫女心中仍然有他。
帝江欲要起身,却被九女狠狠压制,他咆哮如雷:“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
“帝君绝不可进入那黑洞中。”一道严肃声音响起,帝江知道这是相婀。
“我的女人我定然要救。”
浮龄语气有些气愤,道:“我们便不是你的女人吗?”
帝江回望眼前那巨大的黑洞,莲花般绽放的手指,焦虑的呼唤,那眷恋的眼神亦是击中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柔软,活了这十几年亦未有过这样蚀心刻骨的痛,那是要失去心的痛苦。
巨大的真气激荡,九女被荡开五人,其余四人各位帝江四肢,硬生生止住他欲要跃入黑洞的身影。相婀亦在被震开的五人之列,她看着浮龄与藤烬雅,右掌双指合并呈备战状态,道:“开始吧!”
浮龄眼中亦有着狂热的兴奋,道:“好!”她心中对帝江必得的欲望冲击,使得她的心理产生巨大的浮动,特别是眼前黑洞中那个一直未见过面的少女,使她心中升起巨大的仇恨。
藤烬雅有些犹豫不决,道:“若是真的这样做,难道便要永远关着帝君吗?且以我们九人之力又能封印帝君多久呢?”
浮龄此时心中的兴奋已经超越了极限,听着藤烬雅如此,转头喝道:“不管能否封印帝君,定要一试。就算是关着他一辈子……”她指着那黑洞,道:“而那个女人拉着别的男人落入那被称为人间绝路的黑洞,帝君却要去救她,这是绝不可以的。”
“你们快些决定,我们要拉不住了。”抓住帝江胳膊的温郁冲着她们高喊。
此时帝江几欲疯狂,那黑洞已然吞没了乔予的身影,就算那里是人间绝路,他亦要去闯上一闯。
“好夫人们,你们知道我不会对你们动武,放开我吧!若没了乔,我这一生活着亦无意义。”
浮龄心中对那未见面的少女仇恨更甚,当前跃去,一指点中帝江哑穴,顺势一道封印进入帝江体内,其她拉住帝江四肢的四女分别从四肢要穴中灌入一道封印真气。
相婀见她们五人已有动作,但想北维未来,若无帝江必将迅速崩溃,当下咬牙一狠心,将一道封印灌入帝江体内。其她三人分别灌入封印,唯有藤烬雅仍在犹豫。
浮龄看着她道:“若无帝君,怕是北维不出两月必倾,我们多年守护的家园便要崩坍。”
藤烬雅走到帝江身前,伸手欲将最后一道封印真气灌入他体内。抬头对上他的眼神,藤烬雅心中一痛,想到他平日里虽然对她们九人都是温柔怜惜,面对自己的刁蛮任性,仍是大度对待。他与那白衣少女的感情她全然知晓,但想到浮龄所说,帝江进入那人间绝路,北维,她们用生命守护的家园尽毁,她便狠下心来向他体内灌入真气。
帝江只觉得那将要冲破的一丝漏洞立即被堵的干净,他望着藤烬雅的眼神,愤怒已极。
相婀撕下裙裾上的一截布条,走到帝江跟前,看着他的眼睛,将布条蒙了上去,道:“帝君,要怪便全怪相婀吧。”
帝江心中怒火已燃烧剧烈,体内真气冲撞,试图找出一个关窃冲破封印,但却无奈发现这九道封印竟是将身体经脉牢牢锁住。他心中焦虑,但却未放弃所有希望,最终发现心脉处一丝暖流,顿时心中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