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便有传闻,芈偃误入鸿蒙之森失去踪迹,也唯有你这种蠢货还相信着他能从鸿蒙之森回来。”虞妤站在姒启身旁,看着熙照,眼中满是嘲讽。
同样站在姒启身旁的乔予,用阴阳怪气的腔调道:“这也难怪你会失败,你这种智商怎么可能斗的过他?”
这个他自然是指身旁人姒启,乔予偏头转向他们,三人相视一笑,同时道:“走。”
白色身影一闪,拦在三人面前,叫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这是归冥七佬中的红姥姥,她满脸皱纹,却仍是穿着刚才装扮成女瑰时的那条白裙,充满青春气息的单薄衣裙与她的老态龙钟十分不符。
虞妤看的恶心,道:“老太婆,先扒了你这身衣服再与我较量吧。”
乔予见虞妤拦下红姥姥,自知此时乃是大好时机,与姒启一道离开,却被红姥姥伸手相阻,虞妤手中解印武器,是一杆长长的圆锥,出招便挑红姥姥的白裙,道:“恶心的老婆娘,穿着瑰儿的衣裳,真是看着碍眼,我这就帮你脱了。”
红姥姥乃是归冥七佬中最喜食婴儿脑髓的女魔头,却是终生不好男色,保持处子之身,于思想情节上极为保守,虽然现在年岁已老,但听着虞妤所说,仍是气的涨红了脸,道:“小贱人,今日姥姥就扒了你的皮。”
她语音未落,五指成钩便要去抓虞妤的脖子。
乔予和姒启极速狂奔,一路上虽是兵士众多,但他们修行低微,自然不是这二人对手。远处熙照看着面具男,道:“你为何不拦他们?”
面具下发出阵阵邪笑,道:“好好的计划你偏要向外人透露,此事失败乃是你的全责,于我何干。去也。”
看着撒手不管的面具男,睿丑气怒攻心,指着熙照骂道:“你这小子,为何要将所有事都告诉那芈偃。若非是你,今日怎可能发生此事。”
熙照驳道:“此事告诉芈偃之前我便询问过你,你说他在我小时候救过我的命,那时你们交集颇深,他常常给你谋划,否则以你智慧怎么可能如此得老首领之心。”
睿丑指着熙照,想骂却找不到措辞,最后只得仰首捶胸,后悔不跌。
“你们两个男人便只会如此指责吗?”白纱飘飘,袭人香气弥漫整个大殿,汪茫玉儿突然出现在父子二人面前。
熙照一见她,立时叫道:“玉儿可有良策?”
汪茫玉儿道:“你们便认不出自己的兄长和旧识吗?”她虽是如此责斥,但想此时并非追究之时,叹道:“算了,这件事情已然发生,我也无良策挽回,山下有你们驻军,亦有若木,无论如何,今日定然是姒启的死期。”
乔予和怀抱女瑰的姒启行至殿门处,便见大批兵士涌来,人海战术围困三人,此时殿中牧仲与氏族子弟们皆已撤出,便只得靠他们自己杀出条血路了。
姒启道:“他们都是涂山氏族的勇士啊,若真的兵戎相见,奈何我怎么下得手去?”
人海中有一道女声传来:“今日便是你死我活之期,你不下手,他们定然会杀了你。”
姒启和乔予转头看去,只见一身白纱翻飞的蒙面女子,香气袭人,乔予只觉得这女子在哪里见过?脑库中搜索,想起那初遇濮阳应之日,便是这女子从林间飞过,自己从她的面纱下看见嫣然一笑。
可是总觉得眼前这个与那日的嫣然一笑的有些差别,但那香气却是一样的。
姒启看着女子道:“你便是唆使熙照谋害我外祖父与小妹之人?”
女子笑而不语。熙照道:“姒启你教唆女瑰谋害自己亲外祖父,何以冤枉我?”
姒启道:“你所做所为不过是怕我回来后,继任族长之位。今日我便与你商量一事,可好?”
熙照想了想,道:“你说。”
“我只想带着小妹离开,这东夷我可发誓今生再不回来。”
熙照目光一闪,似是极为心动,脱口便要答应,却被汪茫玉儿拦了下来,道:“莫听他说,他便是想今日脱了这险,明日定会回来找你的。”
汪茫玉儿所说隐含其意,熙照自然知晓,因为老首领确是他所陷害,女瑰多日所受屈辱也确是他所为,姒启若能答应,但若放走那疯癫的女瑰,他日这疯丫头定然会闹上东夷来。为绝后患,今日他们兄妹必须死。
“熙照,若我想走,今日定然可以离去,可是他们……都是东夷子弟,你定要让我们族人相残,外人看笑吗?”
汪茫玉儿看着摇摆不定的熙照,哈哈笑道:“熙照,你已走到了这一步,便要听他几句话便放弃吗?”
正当熙照左右摇摆之际,睿丑突然剑指姒启,下令道:“杀了他们。”
众兵士听到命令,一拥而上,人海战术消耗二人体力,但姒启却始终不肯下杀手。无奈手中抱着女瑰,只脚下用力,极为不便。乔予拦下他身前杀机,姒启撕下身上衣服,将女瑰缚在自己背上。
熙照见大局已定,便也不再犹豫。眼看兵士被重重姒启双掌撞击在地,别说难见鲜血喷溅,就是骨折伤势亦无。
汪茫玉儿道:“哼,姒启仁善仁义,若想冲破重围,不杀出条血路怎么可行?他如此这般便是神级修为,也可能被他们拖死。”
熙照想到刚才姒启所说,都是东夷子弟,难道定要自相残杀吗?睿丑见儿子神情,知子莫若父,自然明白熙照此时心中所想,道:“我儿,父亲所做事情全是为了你,若你不能成为这东夷的首领,今后便没有活路。今日必要狠下心来。你亦不要忘了,只有我们才是涂山氏嫡系,他们都是些旁系分枝,死了便还会有人再生。”
熙照听了父亲之言,亲情袭心,便将心中的犹豫生生压下,下令道:“杀了谋杀老首领的狗贼姒启,得其首级者,重赏。”
众人听得熙照所言,再见姒启手下亦无一个死人,便是更加斗志昂扬。原本皆是东夷子弟,几乎所有人对于失踪多年却有着传奇经历的蛟禹军元帅姒启,都有着绝顶的膜拜,可是当唆使神女谋害老首领之事被熙照父子宣传开来,所有人心中姒启的伟大形象却瞬间跌落地面。是以现在姒启无限制的手下留情,也未赢得这些兵士们的一丝好感,反而觉得他虚伪。
乔予看着一直容忍的姒启,急道:“你若再不下杀手,我们肯定会被他们拖的累死。”
姒启看着乔予,再想身后小妹,终于下定决心,手起掌落,倒地的兵士哀叫不止,看那扭曲怪异的胳膊,显然已然折断。
众人皆寂,看着姒启。
熙照更是趁机喊着口号道:“狗贼姒启,枉顾自族兄弟性命,杀了他。”
众人听到此言,亦是高声喊着:“杀了他,杀了他……”
潮水般涌来的兵士,被一一断了手臂和腿脚,但蚁象之争,象虽强大,但却抵不过蚁群。
乔予手中梧桐木剑并未化成凰羽,她害怕自己燃烧的身体一不小心就会将此处变成尸流成河的惨地。可是如此的体力消耗实在是吃不消了,但又想若是折在此处,岂不是永远也杀不了若木为师门报仇了。
“贱人,啊……”
众人疯狂的向姒启和乔予二人进攻,人群外围的熙照父子身后不知何时被人偷袭,当他们发现之时,睿丑已落入虞妤手中。而虞妤的身后红姥姥被折断了四肢躺在地上,口中叫骂不断。
“住手,不然我杀了他。”
乔予听着这经典台词,转头看向后方,果然见着经典一幕,嘴角抽抽,但却心中狂喜,这桥段虽然老了点,但是蛮管用。
果然熙照见自己老子落入虞妤手中,慌忙下令,众人停手,但见后方虞妤,此时她已成为全场焦点。
“老色鬼,不是一直盯着我嘛,今日我便好生服侍你吧!”虞妤声音娇嗔,听的她手中睿丑身心激荡,竟是忘了脖子上按着的那杆长长的圆锥。
“熙照,你是要你老子,还是要我们的命?”
熙照未开口,汪茫玉儿道:“成败在此一举,成大事者不可顾念杂事。”
熙照惊愕的看着汪茫玉儿,道:“他是我父亲,岂是杂事。”
乔予见熙照已动摇,道:“喂,我就虞妤,那老色鬼觊觎我爱姬,你便替我把他眼睛挖出来吧。”
虞妤娇笑道:“好啊,便听少主的。”
熙照见她手起指落,便要抠下睿丑眼珠子,吓的原本激荡的睿丑一阵嚎叫咒骂。忙道:“你想怎样,快放了我父亲。”
虞妤道:“你问的废话吗,自然是想活着出去,放你了父亲可以,只要离开这里便可放他。”
“好,你们走。”熙照竟是想也未想,便一口答应。
睿丑叹道:“养儿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