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予看着这高山谷间的神奇建筑,亦是感叹着二十一世纪动辄百层高楼,直耸入天,却不如这古代险象环生的高山建筑来的震撼视觉。
“美吗?”虞妤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惊醒乔予沉于美景之梦境。
“美!”
“这里是母系氏族千年圣灵之地,你看那里!”虞妤指着重重宫阙的中央,道:“据说华胥母神就出生在那里。”
乔予看向虞妤手指的方向,便见一道光芒闪耀,亦觉神圣灵光,顿时一股巨大灵气充盈其身,说不出的舒坦。这种灵气与自身所修练的白灵真气极为接近。
“敛息静气。妄动。”
听到虞妤提醒,乔予方知自己探知真气竟是无意间的暴露了自身灵识,立时收敛气息,不敢再去感受那股灵气。
“白灵真气亦是母氏系族传人所创出,你在此处自然可感知。只是现在的这里处处都有可能是敌人,你要当心。”
乔予道:“我会的。”
虞妤靠在乔予肩上,旁人看来亦是腾车河对这位爱姬的宠溺。
“我们小时候都是在这里长大的,可是现在这里却即将遭受千年来最大的浩劫,熙照虽是涂山氏嫡系,母系氏族的正统,但却不是一个聪明的首领,他会与外人勾结来陷害少主,囚禁神女,已是大罪。”
乔予沉默。
“今日定要将他伏诛。”虞妤眼波流动,千娇百媚眼神未变,但乔予却从她话语中听出绝决的阴戾和狠厉。
二人从涂山大殿正门处进入,只听人声鼎沸,门口有奴隶迎接,亦是从高高的殿宇一路跪行而下,乔予看着心酸,但却知道自己无力改变不了什么。
看着乔予不动,虞妤道:“少主呵,这可是你平日最喜欢的事,为何今日却不动了?是否嫌这些奴隶不干净,要让熙照宫中侍女们来迎接呢?”
乔予知虞妤此话狠毒,若是她不肯踩着这些腾车河平日要的大排场入场方式,那么这些被称为不干净的奴隶立即会被拉去填坑。但实则是提醒自己现在是腾车河,必须以他的性格方式张扬入场。
乔予无奈,一把抱起虞妤,对那跪迎而下的奴隶道:“都给我滚开,若谁碰到我爱姬,我便跺了你们的手脚。”
众奴隶一听此话,立即往两边撤去。
虞妤格格娇笑,搂住乔予脖颈,道:“只此一次,不可再任性了。”
乔予突然高场声音哈哈笑道:“不过是爱姬你在身边,本少主饥渴难耐啦!”
虞妤娇嗔望她一眼。
十九道宫门,乔予便是抱着虞妤走过,因是怕暴露了身份一下敛息静气,是以未敢运行真气,后来进了大殿只觉胳膊酸软,抬也抬不起来了。
虞妤格格娇笑,殿中其他人却是表情各异,有偷笑者,有指指点点者,有窃窃私语者……皆是对这世族的好色子弟颇为不耻。
而那当先迎来一人,面容极为清俊,只是面色苍白仿若病态,身体清瘦而脚下虚浮。只听他高声叫道:“车河兄长来了。”
虞妤一挥衣衫,道:“此间主人呢,何必见外。”
乔予自知虞妤是在提示自己此人身份,当下头颅高昂,道:“为兄来了,为何这才迎接?方才殿外奴隶亦是你的安排吗?差点碰了我爱姬。”
熙照不想他一来便如此为难自己,心中浮起厌恶情绪,但因是表兄弟关系,更因腾氏一族乃是自己一方最富足部族,他怕是早将这等跋扈色徒赶走了。
熙照笑道:“我立即便将那些奴隶全跺了手脚。”
“容我想想,跺手脚太简单了。”乔予一脸烦恼神色,道:“爱姬,你说该当如何?”
虞妤自知乔予意思,道:“少主啊,那些人跺了手脚还嫌污了手呢,再说虞姬怕血腥,容他们去吧。”
乔予搂住虞妤,道:“一切都听爱姬的。”
二人相视而笑,声音极为淫恶放荡。众人听的一阵厌恶,自是无人再来与他们打呼,熙照更是对这位色中恶鬼似的兄长极为厌烦,道:“既然如此,便照兄长所说。熙照先去了。”
乔予不耐烦的挥挥手,搂着虞妤行到一处楼栏,挨的极近坐下,众人看了这对男女,自是不愿理会。而族中同为腾车河般的跋扈好色弟子凑上前来也被打发走了,听腾车河所说乃是要二人世界。
乔予张脸看着楼栏外面,只见直视前方亦见大殿外间是片偌大广场,广场中央一座高大的祭台。再向他处张望,只觉这宫阙结构极为严谨,但先前在外看时,只觉得重重宫阙各有千秋,当是不同时期的产物。
此时,乔予转回头来,正以最舒适的姿势偎在虞妤怀里,看着殿中行走交流的熙照。听着虞妤一一指明熙照身边人物,最后看着那青衣中年男子,一把山羊胡子,颇具仙风道骨之姿,特别是那抹笑意,总觉得十分熟悉,似乎在何处见过?她仔细想了良久,确定自己从未遇到过此人。
正当此时,有奴隶唱道:“首领到。”
众人皆是起身恭迎。今日涂山氏族大会,到会者皆是与熙照一脉交好的部族,只因熙照一脉亦是涂山氏族嫡系,是以除了涂山氏老首领和仙驾的君夫人女娇,以及少主姒启和神女女瑰外,这东夷地位最高的人。
熙照父亲名曰睿丑,人高马大和外形与他儿子相去甚远,面相看似极为睿智,但是开口却声若洪钟,毫无智慧可言。
“诸位今日来我涂山,我睿丑定要好生招待,现在起你们便是这涂山正宗一脉,只要好好相与本首领,定然有你们好处。”
乔予脸色微变,却是隐在虞妤长袖之下,但那遮脸布也挡不住声音。
听到这边厢的一声冷哼,睿丑极为不悦,转头看来,竟是腾车河,本来他便不喜这无用的小子,但念在他是夫人亲侄,而腾氏部族亦是东夷最富足之地,便也不好责备。于是转头不理,眼神飘过虞妤时,狠狠盯了她一眼。
乔予怒极,追上前去,道:“姑父,为何看我爱姬?”
虞妤不知她为何突然发难,旁人听着这愚昧色徒竟是当众如此质问自己姑父,有面露憎恶之色,亦有兴灾乐祸之徒……
熙照连忙迎了过来,道:“车河兄长是否嫌酒不醇香,食不美味?还是少了美人伴舞?来人。”在他召唤下,立时有一列七女从后殿中鱼贯而出,围着腾车河娇滴滴的起哄着。
哪知腾车河双手推开抱着他的美人,道:“就算你将你宫中所有美人都送予我,我也不希罕。本少主只要我爱姬一人。”乔予将虞妤的手紧紧牵住,道:“我知我爱姬容颜天下无双,但若你们谁敢觊觎我爱姬,我便绝不与他好相与。”
众人见腾车河凶恶的瞪丰睿丑,后者脸上涨红,正欲发作,却是生生忍着。
而此时腾车河更是作死道:“姑父,可记住了。”
熙照欲要上前牵制父亲,众人等着看笑话之际,一人越众而出,道:“腾氏少主今日满面红光,似有好事将近,不若芈(音同咩)偃为少主卜上一卦,可好?”
乔予有心生事,欲要捣乱大殿,但闻这名为芈偃言语,自觉一股清风拂面,因若木而焦虑的心情顿时舒缓下来,而他那仙人之姿极似某人,便道:“芈偃为何人?为何从未听过。”
乔予正因刚才虞妤指认了熙照身边数人,却偏偏未介绍他,自然知道他于族中并未有真正的名声,于是便有此说。
虞妤望着芈偃道:“妾身亦有事请教芈偃仙人,请仙人指点。”
熙照自然怕这惹祸祖宗再来寻事,便扶了父亲去往大殿众宾云集之处,眼神示意芈偃可随腾车河二人于僻静处说话。
三人回到方才楼栏处,乔予问虞妤道:“仙人?你竟称他为仙人?他有何资格被称为仙人?”
虞妤掩嘴格格直笑,道:“多谢仙人指点,虞妤已然懂了,仙人请去吧!”
乔予不解,他们二人并未说话,只是到了这楼栏处便要让那人离开,她看着虞妤,道:“你做什么?”
虞妤素手微抬,一点她的脑袋,道:“你呀,真是笨呢!”
乔予凶狠望着她,只见她先是格格娇笑,后被乔予怒容所激,更是笑的花枝乱颤,引的大殿另一侧众人皆向这边望来,但见芈偃仙人已然离开,而那腾车河居然就这样老实了,而那虞妤姿容娇美,笑声悦耳,虽是行为放浪,但入了众宾眼中,却是极美之景。
“少主啊,你好生陪伴妾身可好?为何总是想着别人?”
乔予没好气道:“若木到底在哪?我怎得感觉他根本不在这山上。”
虞妤格格笑道:“他自然不在这里。”
乔予蓦然起身,恼道:“什么?”
虞妤看着周围向他们望来的目光道:“少主啊,先坐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