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佬反应迅速,高声叫道:“是了,竟然是凰羽剑!”
乔予眼中冷嘲,道:“凰羽剑怎的?你们没见过吗?”
二佬争着说话,语气中颇有些大惊小怪之意:“自然只是听过,未曾见过,当年亦是黄帝轩辕的军师九天玄女佩剑,只是后来遗落再无踪影,今日竟在你手中见得。此乃可是与至尊圣器轩辕剑齐名之物,掌在你这小娃娃手中实在可惜。”
二人同时闭嘴,其中一佬思过片刻后,道:“不如,小娃娃将这剑交予我们,今日便不伤你性命。”
姬坚壁喝道:“别信他们。素闻归冥七佬生食人肉,掳劫幼童喂食桊养凶兽,在九州之内名声极恶,且是无信无义之辈。”
乔予密音姬坚壁:“你可有大碍?”得他无事回应,对面前二佬笑道:“既想要剑,便自己来取。”
二佬同时道:“小娃娃,可想好啦!我们欲留你一命收为徒儿,你却要双手将命送上,便怪不得我们了。”
乔予笑道:“不怪,不怪。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二佬道:“何事?”
“若木何处寻来如此多的魑魅魍魉助阵?真正是何样的头儿就有何处的喽罗!此小子心术不正,人品堪忧,所选助手也多是人间败类,若让这天下落在那小子手上,岂非让你们这些魑魅魍魉大祸天下,今日我定要诛灭你归冥七佬,再去杀了若木那祸害。”
一佬气的哇哇直叫道:“小娃娃休得胡言,我等亦是助黄帝转世平定天下之正统,怎可与魑魅魍魉相较。”
一佬并未有叫喊,直接双手交击攻向乔予,道:“看招。”
乔予柔身击剑,亦是看透这二佬招招实在,以轻风佛柳之姿接招,以虚剑唬的二佬前挪后倒,而那柔美身形却如轻风一般,出招之前凰羽剑火焰尽退,便是恢复梧桐木剑,此时只以剑术对阵二佬。
二佬只觉此女剑术了得,再想起当年白玄一年内练废三百六十剑之传说,想到自然有此剑术了得的徒弟,当下二人气势大起,一左一右合成一掌向乔予攻出。
他们二人本是一本孪生兄弟,心意相通,便是不用眼神也可知对方心思,此时更是趁乔予剑术专攻之际,使用法力偷袭,着实卑鄙。
姬坚壁在外看的真切,但闻高手过招便在眨眼之间,他刚喊出:“白羽小心。”便见火焰大盛,炙热的光芒差点烧着自己,眼睛自然不适应其光芒而合。
“好一对卑鄙兄弟。”乔予怒喝。
待到姬坚壁再睁眼时,便见乔予手中凰羽剑光芒烧着了她半个身子,而面前二佬却是那双手掌被火烧的嗷嗷直叫。看来是偷袭不成而被反噬。姬坚壁不禁高身叫好。
正当此时,那边传来轰声巨响,惊得乔予抬头向那处看去,只见飞廉探头,九尊龙头狂声嘶叫,惊的空中围攻姒启的三佬惊慌失措,也便是这一瞬间,只见姒启掌中真气激发。
而那半空中三佬狂啸一声,便是六只手掌向下方施压,原来獠牙森森好不威武的飞廉却是突然不见了踪影,当是自己钻回了轩辕剑封印之中。
乔予心中暗骂一声:这厮倒是躲得快。
那代替濮阳应被困在中央的姒启哼都未哼一声,手中轩辕剑怒劈空中,只闻其中一人大声惨叫便倒飞了出去。
姬坚壁识得那人,兴奋叫道:“那人乃是归冥七佬中的首领,看来是被姒启重创。”
乔予目光看着那飞出去的人影只是一瞬,便转向看着结界中央的姒启,开启天幕神眼,但见梅花点点亦是血迹,她暗道一声:“不好。”便向那结界奔去。
并未像先前被弹飞的商均韵一般,乔予直接闯入结界之中,此时归冥三佬阵法已破,而姒启就这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只有在他身旁的乔予看的真切,那凌空的一击从姒启的右肩头正中斜斜而下,直接腰际。
狰狞的伤口,点点散落的梅花,空中散落的碎布衣衫……
此时的乔予已经失了声音,她不知道眼前这个被开了膛的人还能否活下去?慢慢的抬起手掌来捂住欲出口的嚎叫。看着那倒下去的身影,那条狰狞伤口下,胸膛上方一寸处有一道伤疤,想起昨夜他们长谈。
这道伤口是康回留下的,为了逼迫姒启那苦命的母亲跳入溶池。世人只知他惊才绝艳,乃是当世九大俊杰之一,却不知幼时的他亲眼目睹自己母亲为护自己性命死在自己眼前,且连尸体都找不到。
“姒帅……”
“少主……”
周围聚拢过来的人口中惊呼,乔予只觉自己的手被一只柔软的手握住,她知道那是商均韵,只听她在耳边说:“他没死。”
乔予转头看她,只听她道:“你看他身上的伤口,很多呢,都是些要命的伤,可是他却没有死。”
乔予突然觉得有了希望,道:“是啊,他将是个伟大的人物,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便死。”她这才清醒过来,转头去看姒启,那具赤裸的上身果然如商均韵所说,伤痕遍布。她知道他的惊才绝艳,只用三年时间便从小卒成长为一代姒帅,却未想到一个人身上竟然能有如此多的致命的伤痕。
有人欲抬动姒启,乔予立即拦住,道:“不要动他。”她伸手疾点姒启周身大穴,暂时止血,与商均韵进入仓房中撕了一大块布绑在两根长矛上,着人轻轻将姒启抬上这副简易的担架,送入仓门中。
她向商均韵说明治疗所需几种药草,嘱咐一番便见商均韵匆匆而去的身影。而后着姬坚壁烧开水,让濮阳应于左右护法,仓门未关,他们织起防御结界,乔予手扶凰羽剑,道:“若能缩小些变成针的模样便好。”
凰羽剑果然听话,眨眼之间便见掌中绣花针模样,她扯下头上秀发穿针引线缝合姒启身上伤口,众人于结界外所见亦是目瞪口呆,这个时代何来如此残忍的治疗手法,便是一群男人见了也觉惊骇。
亦有人上前,却被姬坚壁拦住,一番争论下便由得乔予。而所有人中唯有濮阳应镇定自若,他明白少主看中的女子必然不凡,而就当前形势,只要能保少主的命,怎样治疗都是好的。
人类的猎奇心理古今亦有,这一大群勇猛汉子看着一介弱女子秀气的缝缝补补竟是看完了整个过程,濮阳应距离最近,自然看的最清楚,待到乔予完成最后一针,同时与她松了口气。转过头去便见商均韵风风火火的赶回来,将他捧药草递给他,道:“快去熬成汁来!”
濮阳应自然不敢怠慢,屁巅屁巅的跑去熬药。商均韵接替护法位置,看着结界中姒启那张苍白透明,毫无生气的脸,幽幽一叹。再往下去看,只见胸膛正中的那道大补丁,惊道:“你缝合了这道伤口?”
乔予转头看向商均韵,却见仓门外那群下巴惊掉在地上半天回不过神来的汉子们,手中一挥,仓门关闭,她回答商均韵道:“只是没有消毒设备,不知伤口会不会发炎?”她看着脚边的轩辕剑,突然满脑怒火,伸指按压着剑柄,道:“给我死出来。”
飞廉幽幽探头,满脸谄媚的笑容,道:“主人无事吧?”
乔予一把掐住飞廉脖颈,道:“真想现在就让你魂飞魄散啊!”
飞廉那双龙睛瞳孔一收,道:“你敢让我魂飞魄散,我绝不告诉你能返生他的办法。”它说着斜眼瞅着姒启。
乔予眼神晶亮,问道:“少废话,快说。”
飞廉龙睛轱辘辘转着,道:“你得答应我,无论如何不得毁我精魄。”它与乔予正视等她回答,却是小声低咕着:“本龙当初便不该与他订立精魂血誓。”
乔予道:“若非订立精魂血誓,怕是你自己仍在这小鼎之中呢!”她手上托着那尊小鼎,看的飞廉一双龙晴便要鼓出眼眶。
“你竟然将这鼎也带出来了?”
“快说能让他返生之法,否则便重新将你封印入这小鼎之中,即刻抛回谷中。”
飞廉顿时不成气候,奄奄道:“化蛇口液可愈合伤口。”
“滚回去吧,化蛇出来。”乔予言罢,只见小小白蛇从一道烟中窜出,弹到姒启胸前,从肩头一路下滑,口中蛇信吞吐将那道大补丁舔了一遍。
只见原本仍在渗出血丝的伤口立时清理干净,而那翻飞的皮肉便那样愈合了,留下乔予缝针留下的蜈蚣疤,着实难看。
化蛇唾液原本可将伤口恢复如初,只是这道伤口实在太大,加之化蛇伤势颇重,达到这普通的治愈效果已属难得。
此时濮阳应已熬好了药汁,递给乔予手中,用那把刚用木材制成的小勺喂入姒启口中,这个没有任何知觉的人竟然能吞入胃中。乔予不得不感概他的生命力是如此的顽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