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打持续了一阵,白佳默默细数,亦有一百九十八鞭。
若木的力气足以用这条长鞭将乔予抽打至死,可是他却中途停下了。看着天边比午夜更显黑暗的黎明前夕,他慢慢的转身离去,轻轻的说着:“杀了她。姒启已经死了。轩辕剑已现世。”
乔予听到若木所说,亦是震惊,冲他吼道:“噬骨蛊侵害人体亦有七七四十九天,今日刚到第十九天,还有足足一个月的时间呢!”
若木脚步顿止,蓦然转首看着乔予,面上虽是仍无表情,但那周身散发的狂怒之气亦是惊的白佳一颤,而那二十个梦幻女童手中明珠亦是寒光一闪。
乐羊殇冷哼一声,这个女人竟然能将若木彻底激怒。
若木却是原地未动,看着乔予道:“你知道些什么?”
乔予看着若木,瞳仁紧收,格格笑道:“我知道很多,但我却不会告诉你……”你字未落,乔予倒转的左脸颊上亦被若木掌手削中,而那处离脖颈的气管只有分毫之差。
拦下若木对乔予致命一击的是白佳:“少主,把她留给我吧!”
若木未再说话,转身离去。
白佳掌心半握,内力吸起长鞭,走到乔予面前,道:“你抢了我的宫主之位,这是第一。”“啪啪啪”三声,长鞭重重抽打在乔予身上,“你是白玄的关门弟子。”“啪啪啪”三声,长鞭重重抽打在乔予身上,“你是个废物。”“啪啪啪”三声,长鞭重重抽打在乔予身上……
白佳每说一句话,便会抽上乔予三鞭。而乔予只是睁着那双精致如画的明眸,即使现在气息奄奄,却依旧明亮的眼眸看着白佳。
“吭哧”一声,铁链断裂,乔予“咚”一声落在地上。
白佳对她的这种折魔在天边翻起鱼肚白之时被乐羊殇制止。
“她已经到极限了吧!”乐羊殇很喜欢这种皮肉翻飞,浑身浴血的半裸倒吊美人图!
乔予的衣衫已被长鞭倒钩抽打的四处飞散,能裹住身体的布料极少。她蜷曲着身子如同一只待剥壳的红虾!
乐羊殇满意的持着乔予面露死亡之色,那双明眸此时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亦显得灰败而颓丧。
“这个女人马上就要死了。可是另一个女人却跑了。那就让她代替那个逃走的女人吧!”
……
……
乐夷族祭祀大典前半日。
乐羊参看着有些精神不振的彭战亦觉奇怪,大帅从来都是朝气蓬勃,亦如主清晨初升的朝阳般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活力!且他从不近女色,昨日亦不可能没有休息好。怎的今日……
彭战幽幽一叹,对乐羊参道:“小东西和何赛花去寻丹桐,一夜未归,我亦说过不管有无消息,今晨必要赶回。可是二人却都不见了。”
乐羊参亦知彭战担忧着何事,问道:“参派些人手去寻寻吧!”
彭战想想:自己所带家将亦不可能在这小侯城中大肆搜索,让乐羊参去找找也好,当下同意。
二人不知觉间走到乐夷宗庙,旁边祠堂两排房檐对称而立,亦是屋舍俨然之态。彭战竟是不自觉的转身进入小巷,乐羊参一怔,却未言语,只是随着他脚步而走。
彭战看着两边建筑,颇为喜欢,道:“乐夷族修筑城墙自成一系,与九州很多著名城池相比亦不差!就连这宗庙也建的这样奇特!”
乐羊参微笑道:“这是乐夷第一代先祖带着家族来到这块土地上修建的第一座祠堂,已历三百年!”
彭战看着宗庙方位,亦觉这位乐夷的老祖宗是个如同自己一般的直性子,连建房子都如此的直板严峻,不禁莞尔!
“哧。”乔予听到彭战声音,亦觉整颗心脏都在猛烈的跳动,几乎要脱口而出了。她被封了哑穴,但见脚边有几案,便要伸脚去踢翻,却被白佳一掌横扫其腿。
彭战一惊,喝道:“谁?”
乐羊参早已闪身挡在彭战身前,对着祠堂中间房门叫道:“谁?出来。”
二人皆感有一股极微弱的真气,几乎捕捉不到,但就刚才响声发出时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感应,因为太过微弱根本不可能知道是什么内力。
“大哥。”乐羊殇开门而出,语气中有不期而遇的疑惑,问道:“你怎么在这里?”看见彭战,亦是施礼恭声道:“大帅。”
彭战心中有些极大的失落感,看着乐羊殇道:“你在里面做什么?”话一问出口便觉不对。
乐羊参亦有同感,忙岔开话道:“大帅亦有晨练的习惯,我陪他出来走走!”
乐羊殇喜道:“殇可否同去?”
乐羊参自是同意,彭战却是无奈,他原想极想推门进去看看,那种失落感太过强烈,仿佛错过了这道门就会错过什么很重要的事。
乔予死气沉沉的面容亦是浮着一层极大的失落,腹诽道:彭战你这个蠢货,我在里面啊!你为什么不推门进来看看。
白佳看着乔予眼中失落,讥讽道:“原来你也不想死啊。”
乔予愤恨的闭上双目不去看她。心中停止对彭战腹诽,想到另一件极为想不通的事情:若木要狙杀彭战,为什么?
白佳手持梧桐木剑,看其外表平凡亦无特别之处,以指相弹亦未听“铮鸣”之声,乃是沉闷的“邦邦”。她剑指乔予,问道:“这是哪里得来的破剑?你这种废物也只配用这种废木兵器。”
乔予心中冷笑,并未答她,此时心中思索着若木与乐羊殇狙杀彭战事件之间的很多想不通透的事情,她用她那超强的记忆力思索着遇到彭战以后的每一个细节,铺以超强的逻辑思维一一解析,渐渐的有一些眉目,只是至于若木内心深处深隐的秘密,任她再聪明也不可能知道。
白佳看乔予冷漠态度亦是目光一寒,横剑劈向乔予身上铁链。
乔予不答白佳只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冷嘲热讽必会让她对此剑有所兴趣,如实回答自然绝不可能,以她对宫主之位的觊觎之心自然会将这剑据为己有。但见如今不回应,她仍是不死心试之。乔予亦是看的心惊,木剑定是能够劈断身上铁链的,若如此白佳必是怀疑此剑的真实能力。当下心中焦虑,却因身体动弹不得,偏偏是无可奈何。
“邦……吭当”一声轻响中暗含两种杂音,木剑完整,铁链亦是完整。白佳脸色微沉看着木剑,随后亦是不屑冷笑,将那剑随手抛弃。
乔予亦是心中一松。
“当——”乔予身上铁链断开,白佳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对乔予道:“此剑亦是少主所赠,比白瑶宫中的任何一件兵器都要出色,我本想将你砍成三截,只可惜你注定要送入凶兽之口尸骨无存!”
乔予全身软绵绵亦如无骨一般瘫痪在木榻上,眼皮耸拉亦如垂死之态,颓败之气从她身上蔓延至整个房间。
白佳极满意的看着乔予这种状态,狞笑道:“昨夜的酷刑逼供亦是我今生最开心的一夜,如果能够手刃夺我宫主之位的你,今天将会是我最开心的一天!想着能亲手将你献上祭坛,真是二分的舒畅呢!”
乔予满面黑气亦知生命力要极速的流失,但她嘴角却是扬起微笑,道:“宫主之位我从来没有想过夺你的,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做宫主!”
白佳听乔予所说亦是面目狰狞,低声的咆哮道:“贱人。”她手掌迅速游移将乔予身上几片破碎的衣衫扯掉,将她掷入木桶中。
“哗啦”一声,乔予瘫坐进木桶里,由于没有力量支撑身体,她滑入了桶底,水面漫过她的口鼻,呛的她连声咳嗽。头皮一痛,被白佳扯了起来。
乔予看着桶中浮起的红色血液,想着:自己到底还有多少血可以流啊?这些伤痛倒是可以忍着,只是失血过多而死实在是死的窝囊呵!
白佳看着乔予,道:“现在还不能让你死,这水中亦有止血续命药草。”
乔予虽无任何感觉,但亦能感觉身上那些交错的鞭痕应当已没有再渗血了。她被白佳从沐桶中提出来,用白条裹住身体,但亦有无数条血色鞭痕从白条中映衬出来。
穿上乐羊殇准备的童女白衣,乔予被扶上门外等候的辇。她抬头看着这宗庙,那处最高的建筑亦如彭战一般,都如此的直板严峻,不禁莞尔!
在那最高建筑的另一个方向,彭战一直心事重重,方才乐羊殇出现的房屋,竟会有一息微丝的让他觉察不出的气息。到底是什么?若是小东西,他亦在自己和廉战斗之后便真气全无,绝不可能是他。
彭战欲找乐羊参问问寻找小东西和何赛花有无消息,但见宗庙高堂之中穿梭不停的他亦是打消了念头。
祭典本是乐羊鹏主持打理,但乐羊参作为东夷族下代首领在这场合自然是半个主人。虽他是自己属下,但若此时去询问,有些不合时宜。于是便打消念头。
还去那房间看看吧!
打定主意彭战便从高堂侧面廊道穿出,经过一道拱门时,但见一座八人高抬的白纱遮掩的辇经过,不禁一愣,九嶷自远古建族以来亦是向天祭献童女,想来这辇中便是今天祭献的童女吧。
彭战只是匆匆一瞥,因心中想着那间房屋中的蹊跷,无暇多顾,便是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