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南海蝴蝶王顶着威压飞行没有多久便往下坠落,乔予急忙念着封印诀将它收回梧桐木剑中。而自己被老怪物神渊四阶功力重创,已无力飞起,只得任凭身体坠落。
但看一片云雾缭绕,亦是受先前老怪物影响,心中有阴影,怕是仍在上申山结界之中,但看那星河棋盘上竟是一个男子,听到自己惊呼声抬起头来,剑眉星目英朗不凡,只是那眼神中的天生霸气直击乔予心扉,该当是有过怎样不凡过往的人才会有如此眼神呢?
“砰”一声,二人相撞在一处。
站在星河棋盘中的彭战并不是躲不开这一撞,相反,若是想躲开实在太简单,他伸手便可将那下落之人重新打回天上,伸脚便可瞬间百米之外。
在很久之后回忆当时的彭战,总觉得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一撞。
只是当时的彭战并未想过这天下间有人可以冲破他的结界,若有一人,那人也只能是大廉。可是今天冲破他结界的却是一个陌生的麻衣少年,而且二人脸对脸相撞一处,翻落棋盘上滚落数米,冲散了正在对战的黑白人方阵。
彭战军人军魂军精神,被这小东西压在身下实在是太过狼狈,当下起身军人怒火中烧,恨不得一脚踹死了这个小东西。但见他胸口衣襟亦是染满鲜血,更衬的俊俏小脸面色惨白,亦是惹人怜爱。
彭战心中“咯噔”一下,当初因在尚武会上知道墨蠡女子身份而面红耳赤,落荒而逃被认为自己喜好男色,这事可是军中传的极广极久,直到后来墨蠡身份暴光。
而这世间一旦认定了某些事,其影响亦是深远,当初自己去襄阳城道歉一方是自己确实对那女子好奇,另一方面亦是母亲极为担忧自己真的喜好男色,而催促自己定下一门亲事,而军中的传闻母亲自然也知道一些,所以就帮他选定了那位襄阳城城主之女。只是人家的冷漠态度将自己拒绝的很彻底,他便也不再想这男女之事了。
而今这从天而降的小子竟然能激起他的保护欲,还觉得惹人怜爱,实在是太过……呃。彭战伸出常年操练重型兵器而变的异常粗大的手掌,捂唇咳嗽一声,为表自己不想怜爱他,伸出脚来踢踢乔予。
彭战清清嗓子,道:“小东西,死了吗?”可是他出脚却是极轻,只当那是个玉人,生怕一使些力气,就将他给踢碎了。
乔予下落后砸在彭战身上,虽有些冲击力但亦是没有大碍,只是先前受到重创,才会躺在地上起不来而已。但见那粗鲁的男子用脚踢她,原本因伤而憋着的火气立时爆发,一弹而起,但因伤势太重又重新落回地上。
彭战见她如此精神,却又捂着胸口表情痛苦,知她受了重创,正想开口问询原因,以便助她疗伤。
乔予却先开口了:“粗鲁、无礼、长的丑、长的黑、手还那么粗、脚下也没个轻重,一个大男人竟然踢……”一个女孩子。乔予话未说完,只觉刚才受神渊四阶功力所创的经脉竟是颤抖不已,痛的将剩下的话吞进了肚里。
彭战一见她脸上痛苦表情,那苍白的俊俏小脸竟是那样的撩拨他那颗千军万马不动摇,凶兽当头不惊慌的强大心脏。当下蹲下身来,一把抓住乔予手腕,竟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像什么他亦是说不清楚,只觉得这小东西应当是自己见过的。
彭战伸手将乔予任督二脉络上的穴位封锁,转身从后脖颈处灌入真气。他看着乔予耳根和他的侧脸,那种熟悉的感觉异常的强烈,可是他怎样看这个人,都是从未见过的。
乔予有彭战相助,伤势渐渐稳住,面容仍是苍白,却比刚才的惨白要好很多。
从彭战所在的视角看乔予侧脸,皮肤亦如凝脂,那脸颊的弧度亦是完美的线条。彭战咽下一口口水,心中暗骂自己:小妹可是天下第一美人,与自己相处时日比这天下任何一个男人都多。有小妹绝世容颜熏陶,自己当是于任何美色之前皆不动摇,怎的在这小东西背后,仅仅是一张侧脸就让自己如此把持不住了。
彭战想到更丧心病狂的是这小东西还是男儿身。他真是连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当下强迫自己不再去看,可是男人心底的欲望一旦被激起便是一场灾难,他越是不去看,心中的渴望就越强烈。他掌中真气输送,脸却离乔予耳根越来越近。
乔予体内经脉在彭战真气融合中渐渐停止了颤抖,她越来越清晰的感知着身周,右耳边那越来越近的距离让她十分不悦,猛然回过头去,顿时傻了眼。
对面同样傻了眼的彭战亦是面红耳赤,全身燥热。
刚才经历了什么?这小东西突然转首,鼻尖和唇尖擦着彭战的鼻尖的唇尖而过。这种感觉是什么?虽然只是轻微的磨擦,却是燃起了彭战心中的熊熊火焰。
他脑中顿时陷入纷乱,腹中丹田处一股巨大的燥动,真气爆表,经掌心传入乔予体内,亦是激的乔予一阵颤栗。
但见乔予脸上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彭战收回手掌。乔予瘫倒在地,彭战一伸手将她扶坐起来,二人身体接触,气息相缠,乔予那俊俏的容颜展露在彭战的眼中,他又咽下一口口水,看她的眼神有些惊慌失措。
乔予没好气的看着他,心中嘀咕着:傻啦叭唧的。
但见四周黑白人影方阵,亦是吃了一惊,口中道:“星河棋局。”
彭战这才想起自己天在结界中下军棋。
军棋在九州各部族军中亦是一热门游戏,只是日常操练完成之后于山地林间进行,但太级高手却可以结界虚构出两方军队演练阵法。这一功力华渊五阶以上皆可,只是结界的高低不同。像彭战这种太渊级高手所幻化的星河棋盘自然更加真实一些。
但在乔予看来比老怪物那神渊四阶的星河棋盘比起来要差太多了,但同时又高端了一些。老怪物的棋盘里只有平地战斗,而这个棋盘虽然那些虚构的人根本毫无人气,只如石子棋一样移动着,但这个有丘陵、盆地和高山的战场要更加写实。
乔予刚才经历与老怪物的棋盘厮杀虽是险胜,但意犹未尽,此时见这更加真实的战场,亦是一眼便看中其中奥妙,开口道:“白色兵力亦是攻击强大,黑色兵力防卫的太过谨慎,若是能行一招险路,自然得胜。”
彭战一听乔予所说,亦是吃了一惊,不想这看似娇弱的俊俏少年亦是如此了然战术,开口道:“黑色兵力所压的便是那一队奇兵,只是若想胜利便还得靠着坚固的防卫。”
乔予未看彭战,只是盯着战场道:“错,白色亦是猛攻,将所有兵力调集一处,只要黑色一方从背后攻击,便可将他们大败,使得白色兵力溃散千里。只是话说这盘军棋下的可真是烂啊,设计这棋盘的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彭战知道乔予实话实说,但他亦是黑脸一红,正巧乔予转过头来看他,却因他脸太黑而未发现他脸红了。
乔予睨着他道:“这结界是你设的?”
彭战呃了一声,算作回答。却听乔予“苕”了一声,道:“真是失败。”
彭战听乔予口气,亦是不服气道:“失败?你能成功?”他原以为乔予会大方回答那当然。
结果却听这小东西道:“我会更失败。”
彭战嘴唇抽了抽,一把揪着乔予转过身来,看着她道:“小东西,我要你当我的兵。”
乔予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道:“当兵?当你的兵?”
彭战抵抗着想将他狠狠的按进自己怀里的冲动,猛的一点头,道:“我要你当我的兵,进我彭家军中,你能一语道破我的阵法,此等人才我岂能放过。”
乔予斜眼瞅着他,道:“第一,我不叫小东西,我有名字,但我不想告诉你,因为我讨厌你。第二,我不会当你的兵,我还有事要办,没时间。”
又是拒绝,墨蠡的拒绝只是让彭战心中极为不舒服,但想那等女子亦是爽快直言,不拖泥带水,便解开了心结。只是这小东西的拒绝,自己怎的就那样纠结。
彭战心中极为不爽,一把将乔予挟在臂弯里,道:“第一,你不告诉我你叫什么,那你便就叫小东西。第二我十分喜欢你,就是要让你当我的兵,这是我的第一大事,你的事便不是事。”
乔予自然将那句我十分喜欢你理解成了我十分喜欢你当我的兵,并未往其他地方去想。被彭战挟着亦是拳打脚踢,无奈身体受伤颇重,真气暂时发挥不出来,只能肉拳相搏,但是砸在彭战身上,亦如挠痒痒,只惹的彭战哈哈大笑。
众人听闻大帅爽朗笑声,皆是起身恭迎,见着大帅走出结界,臂弯里夹着一个麻衣少年。众人想起刚才从天而降的就是这个少年。
那先前的演说家,肥硕的身躯有些颤抖,想到曾经那场尚武会中,只是面对而站就将大帅弄的面耳红赤的劲装少年,随后便有大帅好男色的传闻风靡军中,今次见大帅和这少年身影竟觉得那样诡异,看大帅眉梢眼间的喜色,不难看中大帅颇中意这麻衣少年。
“啊——”那张肥硕的脸上肥嘟嘟的嘴巴张的那么大,一声贯穿天际的惊叫引的众人皆回头来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