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里是我的家,我要保护家,保护我的家人。
乔予轻轻握起拳头,脑中那一百零八幅画已经深深印刻,她现在只在华祖级,那玄剑九式亦只悟了前三,再往后便觉得晦涩难懂。
很多的时候她的思维都是处于一种慵懒颓废的状态,一心只想混吃等死的角色。因为深隐于深山中的白瑶宫就是乔予的世外桃园,心中净土,她从来想要的生活方式就是这样。她不想要找麻烦,可是麻烦总是找上她。
被白玄收为弟子原以为有个庙待着就能浑浑噩噩的过一生,可是却偏偏因为前两位师姐太过耀眼,而自己被寄予厚望,真是麻烦;原来好久不见的帝江去宫中找她,好好的告个别吧,就遇到乌螣,得了千年灵珠还打通了任督二脉,真是麻烦;好好的想要戏弄这个长的好看的家伙,却被他戏弄,结果还陷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黑水潭里,真是麻烦。
乔予不禁心中默默流泪,像我这种混吃等死的宅女除了看言情小说的时候YY一下,我可不想真的穿越啊!那些混的风声水起、风骚无边的货们为什么就要挤进一个我呢?
曾经的感概,只是经历昨天一夜,却晃若隔世。白瑶村遭受灭顶之灾,师父被屠戮一空。她赖以生存的家,她心中的乐土毁了。因为一个人的贪欲,便要如此多的性命陪葬。
这几天气,她想的最多的就是,有什么法子能一步登天,修行晋阶瞬间提升到太级,冲出去秒杀若木,重新织出隐世结界将白瑶宫好好的保护起来,不再受到伤害。
可那只能是脑子里的意淫,实现起来便如那半年磨练自己的宫主所说:所有的绝顶成功都是一步一步慢慢走来。
“啊”一声低沉的惊呼,乔予耳力极佳,白露却未闻,她转头对白露道:“露师姐,你去看看六位师妹吧。”
白露冰雪聪明,自知乔予有事处理,点点头离开。
乔予正欲推门进去瞧个究竟,却觉手上梧桐木剑“铮”的一声轻响,脑中有极微弱的感应,剑身在颤抖,那是一种或说激动亢奋……
乔予知道这是精魂血誓的作用,人剑共鸣。只是剑也会有激动亢奋的人类感情?
此时的乔予不知道的是,船舱外面,那盘结的海中植物上盘踞的巨兽原本瞌睡的双目顿时闭开,精光四射。
舱门打开,乔予首先见到那如画般美好的男性面容,随后俏脸一红,心想自己这个在二十一世纪看过多少半裸明星美男图,竟还比不上医治中上手就扒男人衣服的白桔师姐。
八块腹肌,这是男性健康美的基本象征,不过人鱼线就显的有点过于性感。乔予直想伸手去将姒启那仅剩的褥裤往上提一提,可是吸引她的却是他胸前的坠子。
那坠子形状怪异,高岚叠起亦有流水环绕,竟是一块山河坠。
坠子虽不与乔予心魂相通,但却在姒启胸前微微的颤抖,在这黑暗的船舱里散发着诱人的光芒,而此时的姒启似乎就是被这坠子牵引着向某处行去。
乔予看向姒启的眼睛,那双好看的眸中此时尽显憔悴和哀怨,仿佛有什么心事在他晕迷之前郁结在眼中,怎样也不肯散去。
乔予突然间便觉得心痛,这是怎样的事情,能让这样一个美好的人哀伤成这样?她伸出手去,想要抚摸他散乱的发,终是在耳旁停止,她不敢碰此时的他,那样脆弱的像一尊陶瓷,碰一碰就会碎了。
她跟着他,慢慢的行走。
“他中的是噬骨蛊,活不了了。”背后有白桔的声音传来。
乔予转过身去看着白桔,眼神中有不可置信的的光,她冷漠的说:“我知道你被誉为医理天才,可是天才也有错的时候。”我也是一样,曾经在初中时代帮助当警察的爸爸做过一些案件推理,对破案极有帮助,可是就在一个案件的细节上没有及时做出反应,而让一名重要证人丧命,于是她从此只把自己那种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放在学习上,有些大才小用,可是她的心已对外封闭。
白桔极度嘲讽的冷笑一声,道:“信不信随你,他现在只是回光反照,马上就会……。”
“住口。”乔予打断白桔即将脱口而出的字眼,道:“你只用告诉我怎样治。”
白桔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心想这位师妹从来到白瑶宫后都是傻笑度日,即使在被断定为废物之后她笑容依旧,傻的很有幸福感。从未见过乔予如此狠厉阴戾的模样,白桔心性冷漠,面对乔予的可怕神色亦只是微微一怔,立马恢复骄傲的俯视感,以居高临下的态度道:“需要七十七味药草,其中七十五味都很常见,潜修院里都有种植,剩下的六世草和千叶漾花,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是经不可能得到的。”
乔予默默记住白桔所说的七十七味药草,并未对最后两种绝不可能得到的药草发表意见,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谢谢!”
谢字未落,便是舱门砰的一声砸上的声音。
她转过身去看着姒启,他背后那一指长的刀伤仍在往外冒着乌紫的烟雾,她绝望而哀伤的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她在心中对姒启说,这是我欠你的,我一定要救活你,就算用我的命来换。
沿着黑暗的走道行走了很长的时间,乔予只是看着行尸走肉般的姒启,她轻轻的几近不闻的对他说着话:“我们回去吧,开着这艘船应该可以闯过外面若木的封锁线,只要能出去,我就一定能找齐桔子说的那几种药草,我就能救活你了。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喂……”
眼光有微闪的光,手中梧桐木剑铮鸣声声,乔予的心有些把持不住,这把剑竟然会表现如此强烈的人类感情,似是久别重逢恋人或是亲人般这样的激动不已,到底是怎么了?
她转头看着姒启,他胸前的山河坠散发出强烈的光芒,在这漆黑的船舱里非常的刺目,乔予看着光线映照下的姒启,他的眼神依然憔悴,有些什么事情将他原本淡定稳重的心智折魔的至此。
乔予轻叹一声,用手碰了碰那枚山河坠,暴光一闪,乔予吓的一缩手,眼角光芒大盛,她转过头去,看见一把剑,她停下脚步,心中有隐隐的惊惶,那是?
姒启胸前山河坠落在剑柄上,那是一个完美的契合点,剑已握在姒启手中。
盘结的海中植物上闭开眼睛的巨兽,直起上身来,精光四射的双目看向船舱所在的方向。
漆黑静谧的让人心悸的船舱内,乔予见姒启竟是将剑插进了自己胸口,她大呼一声:“不要。”
却见姒启背后那篷乌紫的烟顿时一激,便化为无影。
乔予喃喃道:“精魂血誓。”
姒启转过头来看着她,嘴角绽开一丝轻柔的笑,但却如净花凋零,有些憔悴不堪的残破美。
乔予在这一瞬间心有丝微的跳动,不是动情,而是因为又见到了他恢复生气的模样,由衷的高兴。
姒启好看的眼睛看着乔予,虽然有着淡淡的笑意,但原本深藏在眼底的冷漠却扩散开来,乔予心中一冷,他在这两天里肯定又遇到了很多不好的事。
“这就是害你师门毁灭的至尊神器。”姒启声音嘶哑低沉,却有一种惑人心扉之感,乔予不为所诱,冷静的看着他,转而看向他手中的剑。听他喃喃着:“轩辕剑。”
乔予自然知道眼前这位是注定的华夏第一王朝的创始人,华帮第一帝,所以当师父让她铺佑他时,自己只是觉得好笑,天生注定的帝王命,有没有我的存在,他都会在几千年后成为历史书上那段文字中最重要的一个名字,何必要我多此一举,终身为他免费打工。而现在看着代表着王权的至尊神器都自愿的选择了主人,自己肯定更不用担心什么。
姒启张口欲言,却听“轰隆隆”一声,却非地动山摇,而是脚下船动了。
这是潜修院下石床下一条暗道所通之地,在漆黑的如同夜空一般空虚之地停泊的一艘船,不知年月,不知为何停在此处。因为宫中被占,海面封锁,她们逃出来的白瑶宫人只能暂时以此为据点,只是船上无食无水,原本乔予想等寻回姒启再想办法出去,可是救回来的却是个迷昏不醒的中毒之人。
姒启扶住乔予,以手撑墙。
乔予心中冷哼一声,我现在的功力在这种环境中是不会摔倒的,你还把我当弱者看。但在事发第一时间,姒启便表现的如此风度,乔予不忍挥开他的手,而脑中不自然的又想到那个已离去多日的骚包少年,若是他扶了自己肯定免不了要占些便宜,自然会被自己一巴掌打开手,再来几句互讽,可真是有意思极了。
想到此,乔予扑噗一笑。
黑暗中,姒启听到乔予笑声,没有问什么,只道:“小心。”
远处有女子的惊呼声,乔予道:“不好,师姐和师妹们。”
话音未落,便觉身体已在半空中,瞬间已掠至方才离开的舱门前,看见白露和白桔二人领着六名弟子抗拒着船舱剧烈的摇晃,有人失声惊呼却被白露喝止。
乔予大声道:“不要害怕,船要动了。”
众人抬头看见宫主和那好看的少年同时飞掠而来,再听她所说,顿时就像安静下来。
白桔看着“康复”的姒启,眼中闪着惊疑之色,心道:这是个什么怪物?再见他手中所持之剑,脸色一变。宫中秘事她自是知晓一星半点,她虽知这剑并非凡品,但却奇怪竟可压制天下第一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