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被她话语一激,姒启无奈一笑,姒文昌想起一事,看了乔予一眼,但见那少女与少主极为熟悉,便不做隐瞒,道:“这洞中当在进行一桩极大的阴谋。”
姒启皱眉道:“什么阴谋?”
“当是九州之中有风云突变。”姒文昌反手一指他被那几人押来的通道,“这通道通向极远之地,此山我并未见着全貌,但以他们平日说话之中提取信息推测,应当是崤山地界,而这处应当对应豫章郡。”
乔予虽是记忆超群,但却于方位一道极为无知,听姒文昌所说他未亲眼所见,只是按方位推测便可如此精确,若是放在现代无异于一位地理学家!不禁心中称赞。
“而那通道面对应之地应当便是扬州!我进入洞中之时,他们正在拓碑,碑文亦是千年前黄帝打败魔神无支祁,成为天下共主之时所宣誓言。”
姒启听他所说,眉头舒展,在这黑暗之地极是明媚,笑道:“今日当是扬州一年一度的百花大会!”
姒文昌,道:“正是!”
乔予听他们对话不明所以,突见姒启转首看她,嘴角笑意轻柔绽放,道:“可想过要做一回天上下凡的谪仙子吗?”
看着乔予高抬的眉眼表情极为疑惑,姒启笑容绽放,携她同姒文昌一同走进那甬道。
黑暗中行走的三人气息各有不同,姒启修为臻至华渊九阶,亦是三人中最高,乔予修为处于初级阶段,姒文昌在军中职务乃是执法军长,并不会任何武技。
“文昌可知这洞中另一侧的出口?”姒启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在这寂静的甬道中显的十分响亮。
乔予心中对姒启有偏见而未觉,但姒文昌心中却是极为细腻感触,少主对身旁少女说话语气极为轻柔,而对自己言语虽是收了曾为蛟禹军统帅时的略带敬意的严肃,于自己来说却是随意的多!
但想自己初见少主之时,他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半大孩童,一路看着他在蛟禹军中摸爬打滚,从普通军士成长为九州两大雄狮之一的统帅。他虽是待兵极为护短,但那眼底深处的冷漠却仿佛是与生俱来!
常年在军中并未见过少主与女子接触,即使是与禹帝相认,指定婚约,亦未见他在面对自己未婚夫人之时,眼底的冷漠有些许的消散。但是便只有刚才这些微的接触,姒文昌便觉得少主对身旁的少女有些不一样。
“文昌被困洞中,一直处于一间密室之中,但于洞中拓碑凿壁的回声可判断出此洞乃是以阴阳五行元素为基,当以有五个进出洞口,分别通向这世间的五个地方。”
三人行至甬道尽头处,姒文昌闭口不言,耳贴岩壁倾听片刻,对二人低声道:“从昨日起,洞中人便将那些拓碑搬运一空,是以洞中只剩下方才欲行害我的人。”
姒启道:“文昌,进入洞中我便拿下那些人,你懂阴阳五行之术,自知哪方洞口距东夷最近,你且速速东归。”
“少主。”姒文昌语气中有极淡的无奈,“文昌誓死追随。”
姒启微微一笑,在这黑暗洞中自是看不清楚,道:“我亦有所觉东夷必有大事发生,外祖父年迈,瑰儿那丫头又太小,若你能去相助一二,我自是要放心的多!”
姒文昌听姒启所说,应声称诺,道:“若能和湘池一同回去,便是任那何等居心之人皆是不可动摇东夷分毫。”
姒启一声苦笑,道:“进去吧!”
姒文昌乃是蛟禹军中两大智囊之一,加之记忆超群,是以刚才被那些人挟持出洞之时,听声辨音便知洞口打开之法。借姒启真气推送,洞门大开。
三人进入洞中,只见光源大盛。乔予看向洞窟中央有熊熊火光,她随着姒文昌脚步而行沿着那条走廊向前去,余光所见他们所在位置乃是这洞中第七层,而那光源便是这洞底燃烧而起。
她正自奇怪何种燃料可将这偌大的洞窟照如白昼,便听姒启道:“这洞中竟有圣火冰晶。”
姒文昌转过头来,眼中显出诧异,道:“我先前亦觉奇怪,只是未想这洞中竟有如此宝藏。”三人向那廊间边沿靠近,向外探头去。乔予原本余光所见以为这洞中乃是七层,但此时望去所有影观尽收眼底,发现这洞窟竟然如此之巨,他们所在之地并非顶层,向上去看,头底上方何止七层……
突听有人声传来,三人同时缩回脑袋,便听:“这美酒在洞中藏的久了,味道便是更加纯酿了!”
乔予记忆超卓,自然记得这便是在寒池边上欲将姒文昌扔下去的其中一人的声音。
另一人道:“这洞中如今只剩下我们几人,且在今日百花会之后这洞便要废了,不若我们将窑中酒都取出来饮尽罢了!”
一阵沉默,显是前一人思索片刻,道:“玄女一再醒诫我等不可贪酒误事呢!”
“呸,玄女,妫凌本来就是个女奴,比之贱民都不如,她倒真以为爬上少主的床就真是九天玄女转世了!不过就是个引喻少主黄帝转世身份的工具罢了!若她此次事件之后不死,以少主的脾气秉性,将来她妫凌照样是我等的玩物!”二人一阵淫笑,那人道:“好吧,自是将窑中酒都搬出来饮了。”
乔予三人正听偷听,不防有人出声喝问:“什么人?”
乔予看向楼上,亦有一名壮汉低头看着他们。不待他再出声,乔身形一展,亦到楼上那人身旁,那人未觉反应,便见那身形如魅的少女已至眼前,掌风一扫他便不醒人事。乔予所用乃是那日瀑布前横向截流的速度,那时任督二脉未通,以绝脉者体质使出这招,疾速如电,但却无后续之力,是以得帝江相护方才安然而退。
今次已有修为在身,虽是极低的小渊阶,但亦不会如上次一般跌落这洞廊之外。只是此招颇费力气,乔予一击得手,便要坐下好生调息。
下层二人听到声音,立时抬起头来,正对楼上三人。那二人见了姒文昌亦是惊骇不已,道:“姒文昌你还未死?”
姒文昌冷冷一笑,道:“你们未死,我怎可先死?”
“扑、扑”极轻的两声,那二人便倒,姒文昌不会武技,从那廊侧的旋梯而下。
乔予调息一了,看向下层,却不见姒文和姒文昌二人身影,不禁奇怪,突觉身侧劲风袭来,闪身一让,但见一玄衣少女双目阴冷看着她,道:“你是何人,为何闯入洞中?”
乔予看那少女对自己讳莫如深的模样,格格一笑道:“我本来便在这洞中,你又是何人,为何闯入洞中?”她自是刚才听那二人对话,知这少女当是他们口中所称女奴,即然处心积虑爬上她少主的床,便是想改变自己女奴的命运。而这洞中仅剩那几人,怕是便也只有这么一位女子。是以心生一计,有心将这少女戏耍一番。
妫凌听她所说,亦是想到少主身边能人异士几多,自己虽是勉强上了华渊一阶,但若非床弟之欢时向少主献媚,怕是稍后冒充这九天玄女的美差也落不到自己头。再看这少女容貌绝佳,称得起清丽无双,心中便冒起一股怒火。
乔予见那少女眼中嫉恨之色,心知计谋成功,有心激她,道:“少主着我来告诉你,现在这洞中一切听我指挥!”
妫凌眼中杀机一闪,道:“可有少主令?”
乔予自然没有少主令,冷哼一声,道:“少主待我恩宠有加,着我来此还需得少主令吗?妫凌,你可是要抗命?”
妫凌听她叫出自己名字,心中虽还有疑虑,但却不再逼问少主令,道:“马上便要出海了,少主此时派你来却是为何?”
乔予道:“原本定于今日的百花会因入延迟了。”
妫凌听她所说,疑惑消了一半,惊道:“百花会延迟?这怎么可能?从那位天下著名的美人出生之日起,便是定于这一天的百花会怎会延迟?莫不是扬州发生什么大事了?”
乔予自然不懂她所说,但却想百花会定于那什么著名美人出生那日,自然就是庆祝那位美人的生日,听妫凌疑惑,顺她话出口道:“扬州自然出了大事,但却不是你我能过问的,只需按少主吩咐便可。”
妫凌抬眼扫她一眼,低下头道:“是。敢问姑娘,百花会延迟,我们现下该当如何?”
乔予喝道:“难怪少主不愿用你,原来你这么笨。我们自然是等着少主命令。”
妫凌眼中闪过一丝嘲笑,低眉顺眼道:“那么便请姑娘和我一同前去玄女洞中等候少主下令吧!”
乔予听那玄女洞一词,自是好奇,应诺前往。
妫凌在前,乔予在后,二人从那廊梯上旋转而上,竟是走过了八层,到了洞窟的顶层,只见妫凌打开一道石门,对乔予恭身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