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你就别说了,你好心好意的提醒,某些不识好歹的人还不领情呢。”
“不是吧,莫非喻文墨她有恋童癖?看不出来喻文墨原来还是这样的人啊?”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看小郡王方才一口一个姐姐,喊的不知道有多甜呢。”
“也是。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祁星云那般骄纵跋扈,她的胞弟又能好的到哪里去?”
“都赖宁亲王家教不严,骄纵惯了,才惯出了这对不成气候的姐弟。要我说,宁亲王府怕是迟早要毁在这对姐弟手上,后继无人喽!”
……
这些话,一句比一句不堪入耳。
眉毛抽了抽,喻文墨压下了爆粗口的冲动,一句粗鄙之言在唇边绕了又绕,最终还是被她咽了下去:“诸位好歹也是大家千金,麻烦口下积点儿德。我无所谓,但是小郡王还是个孩子,别往他身上泼脏水。”
“好了,大家快别说了。”
司楠菲这么一发话,那些个世族千金便老老实实的住了嘴消了音。但是,今天司楠菲挑起的话题,却也留给她们足够惹人遐想的空间了。
司楠菲是个见好就收的人,更何况,她来主动搭讪,可不是专门为了找喻文墨的茬的。而是为了……
这么想着,司楠菲唇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她笑着,包藏祸心的,缓缓迈着莲步接近喻文墨身侧的马匹:“文墨妹妹也要去狩猎吗?这便是文墨妹妹挑选的马儿了罢,我能摸一下它吗?”
说完,还不等喻文墨同意,司楠菲便径自的伸手,一下一下的捋着马匹的鬓发。喻文墨站在司楠菲的身侧,只觉得鼻尖有一股刺鼻的香味儿。
暗香盈袖?
……不,不对。喻文墨蹙眉,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司楠菲今天涂抹的胭脂香粉里面,之所以刺鼻,是因为还掺杂了别的药物。
望闻问切,混迹江湖多年又重生一世的老.油条喻文墨早已熟练于心,这样拙劣的把戏,她还不至于察觉不出来。空气中飘散的香粉味儿,似有麝香混合其中。动物若是吸入麝香过久,便会发狂。
发狂。这两个字划重点,不划重点是要出人命的。
思及此,喻文墨瞳孔微微一缩。司楠菲可以啊,把麝香混在香粉之中,故意接近她的马匹。若是狩猎之时,喻文墨.骑着的马匹突然发狂暴走,届时,喻文墨就算是摔下马给摔残,那也算是轻的了。
可是,皇家会要一个摔残的残废女子,来做将军夫人吗?
很显然,并不会。届时,就算是皇商季正清有意追查,马匹发狂到底是偶然还是人为,也寻不出丝毫的蛛丝马迹。
唉……喻文墨在心底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心累不已。如今看来,司楠菲才女的名号并不是浪得虚名,她很会耍一些小聪明。但是喻文墨百思不得其解,司楠菲把这些小聪明,用在讨顾景言和慕子佩的欢心不好吗?为什么偏偏要用在害人上面呢?
“嘶啊——!”突然,司楠菲一声惊叫唤醒了喻文墨神游天外的思绪。
原来,是司楠菲在捋马儿的鬓发时,绣花鞋一不小心踩着了马尾巴,马儿一时受惊,居然用蹄子狠狠的踢了司楠菲一脚。
被猝不及防踢到在地上的司楠菲,面色痛苦的捂着腹部,唇色微微苍白。身后的那些护花使者,忙不迭地将司楠菲扶了起来,嘘寒问暖的:“凌姐姐你怎么样?没有事儿吧?”
司楠菲只觉得那一蹄子,踢得她五脏六腑都快要错位了。一时间,她还缓不过来。
看着司楠菲惨白的面颊,额头上都起了一层虚汗,有个没脑子的世族千金便把气撒在了喻文墨的身上,手指着喻文墨的鼻子,怒骂道:“喻文墨你挑的是什么马,这个畜.生是成心想踢死凌姐姐吗?”
当即,便引起了公愤。更甚者,还有人冲着喻文墨呸了一口:“就是,畜.生随主,一个德行!”
“呵……”
喻文墨不轻不重的嗤笑了一声,这一声低笑,含着半数讥嘲半数不屑,“你们骂畜.牲有什么用,畜.牲可听不懂人话。”这句话,字里行间都别有深意。
拔下头上锋利的发钗,喻文墨一步一步走到了马儿的身前,温柔的抚摸着马儿的鬓发:“不是我的人,不听话,我奈何不了。但是畜.生不听话,不就好办多了吗?”
眸色陡然一凛,喻文墨握紧了手中的发钗,眼疾手快的对准马儿的脖子捅了下去。霎时间,鲜血四溅,这血淋淋的杀生让在场的所有女子都惨白了脸颊。
可温热的鲜血喷洒在喻文墨的脸上,她却面无惧色,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血流如注,马儿重重地倒下了,不消片刻便没了声息。
“非烟郡主可觉得解气了?”做完这一切,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平淡转过身来,喻文墨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了之前对她喷口水的那个女子身上,那女子察觉到了喻文墨森然的目光,顿时身子便止不住的发颤起来。
就连司楠菲都有些心肝发颤。她方才给那马儿下了发狂药,喻文墨却借机杀了马儿,借刀杀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莫不是……喻文墨发现了什么?
“喻小姐好胆色!”
突然一道清脆而夹杂着戏谑的声音传入耳中,喻文墨侧目看了过去,就见顾景言和司楠衣偕行而来。
好胆色?就冲这三个字,喻文墨估摸着他们两个人,是把刚才的一幕都尽收眼底了。
不过没有关系,既然喻文墨敢做,就不怕别人看见。落落大方一笑,喻文墨看着说话的顾景言,欠身行了一礼:“司丞相抬举臣女了,论胆色,臣女不及兄长季修然三分之一。”
司楠衣却微笑着打趣儿道:“得了,你家兄长现在可不在这里,没必要拍他的马.屁。”
身后的司楠菲被旁人搀扶着行了一礼,那些个成群结队的世族千金,似乎也是没有想到顾景言会在这种时候来,纷纷异口同声的道:“臣女参见顾将军,参见司丞相。”
“不必多礼。”
司楠衣虚扶了喻文墨一把,面不改色的扫了倒在地上的马匹一眼,笑着道:“但是这马儿可是顾将军一手栽培出来的千里马,喻小姐杀了它,对太子殿下来说可是不小的损失呢。”
喻文墨:“……”
敢情这还是来碰瓷儿,讹钱的?
喻文墨眉毛一挑,瞟了一眼旁边一言不发的顾景言,从袖中掏出一方锦帕,将手中的发钗上的鲜血,细细擦拭干净。
尔后,她抬手,将发钗递给了顾景言:“这个,——就当作臣女赔偿顾将军马儿的费用了。”
“哦?”顾景言却掂量着手中的发钗,玩味的笑了,终于开了尊口:“你是想以一支发钗,抵一匹千里马?”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可不是桩对等的买卖。
“马是千里马,发钗虽是金制品,但是发钗上镶嵌的那颗猫眼石,亦是价值连城,分毫不输汗血宝马。”喻文墨不卑不亢的答道。
“诶等等,景言兄你这可就不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