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完全碾压性的压制住,胭脂看着那张冷静又冷血的面孔,才深刻的明白,她的公子错得有多离谱。这压根就不是一只,软软萌萌、软弱可欺的无害小白兔!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语气里,带着惊恐。不知这份惊恐,是因为死亡,还是因为这个即将带给她死亡的女子。
丹唇未启,冷笑先闻。
“我啊,——是来取你性命之人!”
毫不废话。
手起,刀落,人头点地。
这偌大的雅间,便又多了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血,浸染了绣花鞋,将那本是淡粉色的鞋底硬是染成了赤红色。
喻文墨捡拾起地上那把饮了血的匕首,不轻不重的在雅间的木地板上,刻下了带血的字迹:“天机已露,人已亡。”
在开始任务之前,完颜靖泽就嘱咐过,天机阁从来就不怕报复,行事高调,为人低调。这七个字,便是天机阁接暗杀任务的死士,在任务完成后必留下的。
以示世人,天机所为。
唔,不过这在喻文墨看来,有点做作。
“可惜了。……我不是你的丑丫头,你也不是我的救世主。”将匕首丢弃在脚边,喻文墨难得多此一举的,将胭脂的尸体与予渡的横在了一起,顺带还帮他们牵了手。
如果忽略掉那带血的匕首与旁边的血刻字,这样看起来,他们就像是亲密无间的恋人一样。
……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微笑以对,是她对他们最后的尊重。
殊途同归,则是她对他们最后的歉意。
勾唇苦笑,笑颜绽放也就只是须臾之间,喻文墨跃到了窗棂之上,回眸往后瞧了一眼。
任务完成,目的达到。
——别了,凤颜楼。
在给自己施针,祛掉催情.药的药效之后。因为身上穿着的那件白色的薄纱,属实是太暴露了,又已经被撕破了一大半,所以,喻文墨将胭脂的外衫扒了下来,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奈何,衣衫上有血,鞋底也有。
忍下了来来往往的路人看待她异样的眼光,喻文墨尽量的遮掩着,衣裳上面有血的地方。挑着人少的路,弯弯绕绕拐到了天衣坊的门前。
刚好,今天四月底。
是查账本、算收入支出盈亏的日子。喻文墨的一只脚刚刚跨过门槛,店家便迎了上来,似乎是已经等了她许久了,躬身作辑,笑了笑打量着喻文墨道:“哟,小姐怎么一身的风尘仆仆,可要进来挑件儿称手的衣裳?”
风尘仆仆?
用这个词来形容现在的她,再恰当不过了。
不过,这一次找的店家,却是是态度良好,至少不会给人甩脸色。思及此,喻文墨笑着道:“好。”
等到随便挑了一件衣裳,再去试衣间换上。喻文墨一从试衣间里出来,一道小小的身影,便熊扑进了她的怀里,茸茸的小脑袋不停的蹭着她的腿:“娘亲,这几天你都去哪里了吖?阿九想吃娘亲做的鲜花饼了。”
目光似有若无扫过站在远处不说话的喻卿七,喻文墨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挑了挑眉峰:“不赌气了?”
还是说,这两个小包子以为她走的这几天不要他们了,所以才终于愿意理她了?
“娘亲……”又不愿意嘴头上承认错误,喻君九直接开始撒娇,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阿九想吃鲜花饼了,妹妹也是,娘亲今晚做给我们吃好不好嘛?”
“……好。”喻文墨哑然失笑,却发现自己想提唇角却僵硬到极致。
啧……绝情丹还真是惹人嫌呢。
陪两个小包子玩了一会儿,离开了天衣坊的喻文墨,并没有直接歇下,而是去了一趟天机阁。就算是即将离职的员工,任务完成了,也得去打个卡才行啊。
天机阁总舵,坐落于京城外围的悬崖之巅。人烟稀少,且长年累月不见阳光,一群天天在刀尖上舔血的杀手的老窝,似乎连鸟兽都敬而远之。
卫钰正在为自己疗伤修养的时候,身前神不知鬼不觉的,传来了喻文墨的声音:“”完颜……你们阁主呢?”
盘腿而坐,正在专心运功疗伤的卫钰,吓得手一抖。
突如其来的闯入,他甚至都没能察觉,看来舞墨失踪的这几年,武功又增强了不少。卫钰赶忙起身:“阁主行踪,属下不敢过问,一概不知。”
不知道?那也行。
“告诉他,任务我完成了,佣金不要了,就当作是还他当年对我的知遇之恩。”喻文墨扔下一句话,转身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且慢!”
身后,卫钰突然出声,起身走到喻文墨的跟前站定,递给她一个香囊,“阁主吩咐,无论任务完成与否,香囊必须交给你,请务必收下。”
香囊?完颜靖泽看起来那么病娇的一个人,还喜欢这种女孩子家家的东西?
看着卫钰一脸的认真,认真的近乎有些死板,喻文墨知道,她若是不收下这香囊,肯定不能轻易离开这天机阁。
撇嘴,犹疑片刻,喻文墨还是接下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卫钰道:“阁主让属下给你递话,若打开香囊,必有惊喜。”
喻文墨抬眸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一边走在回天衣坊的路上,一边拆解着香囊,喻文墨面无表情的猜想着那个所谓的惊喜,到底指的是什么。
打开香囊,却见香囊里面都是普通的香料,压根就……
“宿主,快屏气!”502系统突然嚷嚷了一声。
在闻到那迷人的香味的第一时间,喻文墨甩手便把香囊扔在了地上,踩上了几脚将香料碾碎。然而已经晚了。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喻文墨咬牙切齿:“完!颜!靖!泽!”
喻文墨刚想要口吐芬芳爆一句粗口,但她发现自己竟迈不动腿了。所有的气力,就像是在一瞬间被抽光了一样。
她斜倚在墙上,心口处,不规律狂跳的律动震耳欲聋,耳尖,不自觉的染上了一抹绯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