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包厢,喻文墨只觉得耳膜震得都在发痛。
就这猝不及防的一脚,让戚无剑被猛地砸在了屏风上,脑袋似乎还磕到了桌角。只听得闷哼一声,戚无剑的身子便顺着桌角,软软的滑了下去,再没了生息。
喻文墨捂住了嘴,手指指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戚无剑,似乎是有些后怕:“他,他不会是……死了吧?”
轻轻的拍了拍衣衫上不存在的灰尘。
“晕过去而已,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一个眼神也懒得施舍给戚无剑,予渡满不在意的说道:“这一脚,踹的他半身不遂,足够了。”
半身不遂,不能人道,看他以后还怎么祸害良家妇女。
“替我更衣。”
喻文墨一懵:“啊?”
予渡懒懒的掀眼,指了指自己衣襟上的一大片水渍,说道:“方才,茶水也撒到我的衣襟上了。屏风左侧有衣橱,随便挑一件拿来。”
颤颤巍巍的扶着墙根站起身来,喻文墨故意把步子放慢,为得就是好让身后的予渡看清楚,她正在不断发抖的腿,发软的手。
演,就要演到底。
打开衣橱,喻文墨真的只是随便挑了一件,便转身走到予渡跟前站定。轻轻的拉开予渡腰间的衣带,他也很是配合的抬起了双臂。
帮他褪下外衫、接着便是中衣……
微凉的指尖不经意的划过他的胸膛。喻文墨不由得顺带的揩油,在他的胸肌上捏了捏,不着痕迹的在心底偷着笑。
唔很有弹性,这个手感挺不错的。
然而下一刻,手指微微一僵。
喻文墨貌似一时间忘了形,对了,她现在是侍女云然,她应该还不知道,予渡男扮女装的身份才是。
机械的慢慢抬起眸,喻文墨恰好对上了予渡那眸色很深邃的瞳孔,四目相对间,她眸中划过一丝难以置信与心虚,赶忙撇过眼去。
“怎么,很讶异?”
却不曾想,眼前的人低沉一笑,抚在予渡胸膛上的手指,都可以感受得到那轻微的振动。
不甚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喻文墨直接对着那一马平川的胸,上下其手就是一通乱摸,嘴里还嘟哝着:“不可能,假的吧?”
谓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像是在确定他到底是男还是女,那双一通乱摸的小手,隔着衣衫而且没有任何章法的摸索,指尖所过之处无一不在点火,皮肤竟灼热得有些发烫。
予渡的眸色逐渐变得幽暗起来。
尔后,就像见了鬼一般,喻文墨故作一脸不敢相信的讪色:“姑、姑娘你……”
“别摸了,我是个男人,正常的男人。”
货真价实的男人,如假包换的予渡。
予渡回答的再自然不过。喻文墨正想抽手,却被予渡一把将她的手牵过,又重新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灼灼的视线,焦距在她的红唇上。
他眸色深深的盯着喻文墨瞧,微微俯下身来,在她的耳畔低声道,“丑丫头,你要是再这么乱摸下去的话……”
只看见薄唇一翕一张,予渡不紧不慢的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
不过寥寥几字的一句话,却让喻文墨瞬间变了脸色,像是突然触了电收回了手,脸颊不由得染上了几分醉人的红晕。
赶忙羞红着脸,远离了他好几步。像是予渡是什么可怕的怪物似的,喻文墨转身便想逃离这间包厢。
“喂丑丫头,你脸上的疤,忘了画上去了。”身后,传来予渡带着几分戏谑的调侃声。
逃跑的脚步微微一滞。因为方才时间太紧急,她只能大致画个丑妆,伤疤还没来得及去画。
但听了方才他那一句话,谁会傻到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啊。喻文墨匆匆抛下一句话,便跑开了:“我……我遮着脸走就是了。”
反正也不会有人无聊到去跟她搭话,在凤颜楼里这么些日子,不论是接客的姑娘还是伺候的侍女,无一不对她避之不及。
耳边嗡嗡作鸣。
鬼使神差的,喻文墨不禁想起了方才,予渡俯身在自己耳畔低声说的一句话。声音依旧是那么好听,好听得甚至足够让听的人耳朵怀孕。
他说。
……我会有感觉的。
忙用衣袖挡住了大半边脸颊,喻文墨慌慌张张地跑出了包厢,却不曾想,在转角处便撞着了一个迎面而来的人。
一睁眼就是一片赤红色的衣角。
喻文墨的视线缓缓地往上,只见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素腰一束,似乎不盈一握,颀长的大长腿被隐隐若透的红纱给罩住了,无疑,她的是极其艳冶的。
星云郡主的红衣袍,乃是明媚张扬,恣意狂傲。可是眼前之人,却将红纱的妖艳演绎到了极致。可偏偏她的脸上,是与之格格不入的淡漠,隐隐还有几丝厌恶。
定睛一看,她撞到的人,竟然就是胭脂。
“嘶!”
左肩狠狠的被冲撞痛了,胭脂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捂着脸走路的喻文墨,她没好气的说道:“你走路不看路,还遮着脸干什么?”
包厢的门都忘了关,还跑的那么快。喻文墨的速度,就像是身后有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正在追着她一样。
“胭脂姐对不起,对不起!”
喻文墨连连说了两遍对不起。为了演好这出戏,喻文墨可谓是在短短五日内受尽了憋屈,装尽了懦弱无能。
“好了。”胭脂皱眉,收敛了些语气,说话的态度却也依旧好不到哪里去:“你去浣衣房,把这些天的衣裳给洗了。”
“……是。”
喻文墨话一落,胭脂便瞧也不瞧她,直奔着予渡所在的包厢走去。要知道,平日里予渡见客都是带着胭脂的,这次没有带,胭脂不放心。
万一天机阁的刺客在这个时候,钻空子怎么办?还是得去好好看看。这么想着,胭脂不由得加快了些许脚下的步伐。
包厢内屏风后,里间。
看着铜镜中依稀倒影出来,自己模糊不清的身影,予渡的双眸微微有些失神。他暗自懊恼着。
邪门儿,他说心跳怎么跳得那么快。
可他方才居然……对她起了那样的心思。
予渡自问不是一个下.流的人。
刚才脑海里那种龌龊的想法,有生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萌生出。难道……是他太忙于复国大计,这么长时间不碰女人,所以就饥不择食,对着那个丫头也能有那种想法?
对,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