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什么瞪,不就是生了一张好看些许的脸吗?
突然,一人自她身后而来。整个宴席顿时异口同声的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没有行礼,甚至连半分情绪波动都没有的扑克脸,喻文墨径直的略过她们,目光却不动声色的斜扫了与自己并肩而来的祁钰凡一眼,压低声线问道:“殿下不会是让我以良娣的身份,参加这个宴席的吧?”
“当然,喻小姐若是想假戏真做,这太子妃之位也不是不可以拱手相让。”祁钰凡笑得狡黠,“只是,这次为了掩人耳目,除你之外,本太子还带了一个人来。”
还有一个人?
“谁?”喻文墨如是问道。
可是,祁钰凡却卖了个关子:“你等会儿便会见到她了。”话音落下之后,祁钰凡便被朝臣拉去敬酒,谈论政事以及婚事了。
而喻文墨一个人站在原地,无数打量的目光划过她的衣裳,更多的则是扫过她的颜容。
将那些或觊觎、或痴迷、或垂涎或惋惜的目光,尽数抛之身后,喻文墨找个位置刚想坐下,却又被一人给亲昵的挽住了手。
喻文墨顿时僵在了那里。
温柔的声音如水一般,却让喻文墨心下腾起一阵恶寒:“文墨妹妹你终于来了啊,今日阳光明媚,皇宫的世外桃源有一处池塘,可美了呢,趁晚宴还未开始,不如姐姐带妹妹去逛逛?”
侧眸一看,来人竟是袁瑰。
喻文墨现在总算是知道,那个人是指谁了。可笑,自己何时与她如此亲密了?
“……我不是来看风景的。”喻文墨面无表情。
跟袁瑰这样的人一起看风景,她也没有那个心思。
谁知,袁瑰却突然凑近了,微微俯身,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喻文墨,我劝你最好配合一点,咱们俩现在的身份可都是良娣,要以姐妹相称。”
老实说,袁瑰也不想在这里跟喻文墨虚与委蛇,但是今天祁钰凡好不容易来找她一次,还说要把她带去参加中秋晚宴,袁瑰一个人高兴了好久,挑衣裳都用了半个多时辰。
谁知道,却只是为了给喻文墨假良娣的身份打掩护。
其实,祁钰凡没有带戚薇薇而是选择了袁瑰,正是看在喻文墨和袁瑰是同乡,他本想着同乡见面应该会亲络一些,不曾想,现在却适得其反。
喻文墨下意识的挣开了袁瑰的手,强行压下心中蹭蹭冒起的恨意与恶心,甚是违心的浅笑道:“那便……多谢袁……姐姐热情款待了。”
然而喻文墨心下却在暗自纳闷儿——奇了怪了,这两个良娣姐妹俩平常皆是形影不离,而今袁瑰在身旁,为何不见那个嚣张跋扈没脑子的戚薇薇?
带着一腔狐疑,喻文墨随同袁瑰和她的丫鬟缓缓离开了筵席,身后,似有某个世家公子扼腕叹息的声音:“唉!如此美人儿,怎的被太子给抢占了先机呢?”
太子祁钰凡,不是不怎么近女色的吗?除了朝臣硬塞进来的,和为了敷衍世人所纳的那几个良娣,太子妃之位至今还是虚位以待呢。
怎么突然就出现了一个绝色女子,还是东宫中人,看太子祁钰凡和这女子方才亲密交谈的样子,想必这个女子不管是良娣还是侧妃,都很是受宠罢?
“顾将军,你说是不是?”说着,那人用手肘捅了捅身侧的人的腰窝子。
因为,他发现自己身旁这个异性绝缘体、万年大冰块居然一直都在盯着那个绝色女子看,今天天上到底是不是下红雨了,怎么一个个一反常态呢?
见喻文墨跟随袁瑰离开了宴席,顾景言重重的搁下酒盏,眼底满是阴霾:“本将军还有事,先走了。”扔下这一句话,他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座位。
身后还传来男子的声音:“诶诶,顾将军你急个什么,宴会这不是还没有开始吗?”
然而,一眨眼顾景言就已经没了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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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袁瑰,一路慢慢走来,路旁的花草灌木不甚繁多,果然堪称得上是百花齐放。喻文墨一直被袁瑰挽着手,敛眸心下思忖许久,她总觉着,袁瑰把她带到这儿来,没那么简单。
真的只是单纯的赏景吗?
突然,喻文墨的脚步微微一顿。
一道不咸不淡却含讥暗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与某些闲杂人等赏花游湖,袁良娣可真是有闲情雅致。”
话落,一身粉色襦裙的娇俏女子迈着莲步,翩然而至,面上的胭脂乃是当今京城最昂贵的,发髻束的乃是天仙鬓,就连那手中的锦帕,也是绣房难得的冰纱。
被人称之为闲杂人等的喻文墨,微微抿唇没有作声。连一个余光也没有施舍给那女子,径直的盯着眼前的平静得如一面镜子的池塘。
听这声音,难道是……当今郡主、司楠菲?
讲真,喻文墨对司楠菲这个女子,——丞相司楠衣之妹,兼圣上亲封的郡主,并没有什么很深刻的印象,也没什么交集。
她只知司楠菲此人,性行泼辣,嚣张跋扈。
当然,这也是从市井小道消息中听来的。
司楠菲径直走到了喻文墨的身前,那双丹凤眼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好几遍,审视的目光令喻文墨极其不自在:“你,就是太子哥哥的新宠?”
喻文墨面色淡然,无声的沉默了片刻,墨色的眸中快速的划过一丝暗沉。旋即,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她无害一笑,明知故问道。
“不知姑娘哪位?”
“……”司楠菲不悦的眯了眯眼,没有回答。
场面似是突然沉默了片刻,风过无痕轻轻的吹过。
袁瑰自是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在此刻盈盈一笑,温和的说道:“让非烟郡主见笑了,妹妹她乃江南外地人,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自是不识得郡主。”
末了,袁瑰又侧头,低声在喻文墨耳畔轻声的说道,“喻文墨,放尊重点,这是司楠菲,丞相的亲妹妹,更是圣上亲封的郡主,你直接唤她非烟郡主便可。”顺带还朝着喻文墨递了一个眼色。
郡主,是头衔,非烟,是绰号。
喻文墨挑眉,轻而易举的读懂了袁瑰眼神中的意思,却只是微微弯身福了福,“见过非烟郡主。”
“不必多礼。”司楠菲却没有为难喻文墨,反而笑了起来,轻轻的拍了拍喻文墨的左肩,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你觉得,当朝镇国将军顾景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