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去问月言之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喻文墨面无表情的沉默了数秒钟,才淡淡的道了一个字:“嗯。”
嗯?就一个嗯?!
故人相见,这态度未免也太平淡了吧。
月言之一席白色衣衫,用余光瞥了瞥喻文墨,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文墨,你这才开业第一天,生意如此兴旺,把我生意都抢了去。”
字里行间都带着戏谑的打趣。
“开业第一天,大家图个新鲜而已,怎能算是抢了你生意。”喻文墨听完月言之那席话,不禁的笑了笑。想必很多人来的原因都是因为今天是免费,不需要掏任何的银子。
不过,今日来的人着实比以前多了许多。
“近来过得可好?”喻文墨开口询问道。
月言之笑着点了点头,“嗯,没想到你在这儿开起了属于自己的药店。”
说实在的,月言之也没想到今日会在这儿遇到喻文墨,他之前一直都想收她为徒,苦于没有机会见到面而已,时隔数月能再相见,看来两人缘分不浅啊。
“是啊,不做你的徒弟,也照样可以自立门户,不是么?”喻文墨眉峰微挑,话里有话的说道。
月言之继续道:“哈哈哈哈……是啊,可喜可贺。”
两人之间的谈话,就像是一番老友重逢的聊天,交谈甚欢之后,喻文墨便送走了月言之。
而恰好,这一幕便被顾以沉撞见。
他眉间不禁的蹙成一团。
那男子是谁?怎和文墨如此亲密?想到这里的顾以沉便,实在是按捺不住上前询问喻文墨:“文墨,刚刚那人是何人?怎与你如此亲密?你与他之间……是什么关系?”
喻文墨见顾以沉一上来,便问了她这一大堆的问题。她并不想多说什么,毕竟清者自清,多说无益,便开口道:“我与那人同行罢了,能有什么关系?别多想。”
这一句别多想,明明意思那么直白,他怎么觉得有些弦外之音呢?
顾以沉听完喻文墨这番话,心底别说有多么吃醋了,同行?真的只是同行之间的关系?要是真如此,那么两人为何如此亲密,说话都是有说有笑的。
虽然那男子是有几分翩翩公子形象。
顾以沉还是不敢相信两人只是同行,便反复询问道:“当真与那人只是同行?”
而不是烂桃花?不管怎样,他想掐。
喻文默不知顾以沉今日怎么了,莫名其妙的问她这么多问题,有些莫名其妙,只见她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神真诚的没有半分作假的样子。
“……我不信。”
在心底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喻文墨低下头去整理草药分类:“我不想解释。”她也懒得解释。
谁知,顾以沉却从背后轻轻的拥她入怀,半晌,才轻轻的道了一句:“那就保持距离。”
手上整理药草的动作几乎是微不可查的一顿,喻文墨抿唇,应道:“……好。”
对于他的请求,她难得的没有拒绝。
顾以沉像个小孩子似的,不依不饶的继续问,像是不把喻文墨问烦便不善罢甘休一样:“此话当真?你可不能骗我。”
“当真。”喻文墨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回答道。
谁知道,村长却听闻了此事。次日喻文墨还在床上休息,便听到门外有一阵阵的吵闹声。
这大清早的究竟是谁在门外闹事?喻文墨起身更好衣服,便前去门前,她到的时候顾以沉已经到了。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多人?喻文墨蹙了蹙眉头,看见她药店门口这么多人,而且一个个凶神恶煞,似乎药店占了他家祖坟的地儿一样。
顾以沉一脸茫然无措的说着:“我也不知,反正他们来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还未说他们来这里目的是什么。”
但很肯定,这绝对不是来看病的。想必,这些人前来必定是想要在药店挑衅一番。至于原因,还真不知道,但可以猜到七八分的是,要是没有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他们是绝对不肯罢休的!
总而言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谁知百姓当中一人冷哼了几声,:“不知你们大家是否知晓流氓王二川死了的事?”百姓们一听见他的这番话,都一个个的开始交头私语。
喻文墨一听,流氓王二川?!这句话一脱口,她便已经猜测到,今天这帮人上她药店来闹事的目的究竟是为何了。
虽然她不太想惹事,但是对于这种挑衅上门的人头,不收白不收。
“你们这是干什么?聚众闹事吗?来我药店挑衅这当作何解释?”眸底划过一丝几不可见的戾气,喻文墨冷声对着这些人开口说着,“我这药店,不是你们想来闹事就来闹事的地方,现在走,还来得及。”
然而,对面这些人却把她的话当做耳旁风。
恍若未闻的,有人直接忽视了这一句还来得及,起哄道:“流氓王二川之所以死,就是因为她喻文墨,昨日她去山上采药时,见王二川发病,却见死不救!”
那人越说越来劲,还特地将最后见死不救那四字加重了读音。
“这人怎么这样啊,身为大夫居然见死不救。”
“没想到这药店的女老板居然是这样的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交头接耳,言辞间尽是对喻文墨的口诛笔伐:“救死扶伤,本就是大夫的责任。”
“可这药店大夫昨日不都免费为我们看病吗?怎么今日就被人说是见死不救了,况且她看上去也不像是坏人。”
这一人一句话,口水都可以把人给淹死。但是,在这些无数的骂声之中,就没有人会去想,昨天可是开业第一天,喻文墨昨天那么忙,真的有时间去上山采药?
很显然,在人云亦云随波逐流的时候,没有人会去细思深想这些不起眼的细节。
“文墨,你别担心,你先进屋去,这里交给我。”顾以沉见喻文墨的脸色不太好,关心的对她说道。
的确,眼前这些人每说一句话,喻文墨的面色便一点点的黑了下去,到最后,黑成了锅底不说,还几乎可以滴出墨汁来。
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没事,我就在这儿。”她倒要看看,这些人还想给她安上一个什么名头,想让她搭上人命官司,身败名裂,生意不景气?
若是见死不救的罪名坐实,怕是谁都不会来这样一个大夫没有医德的药店,若是撇清关系,经过今天这么一闹,怕是开业这几天生意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到时候,人人都绕着她这家药店走,药店迟早会因为入不敷出而倒闭。
呵……果然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突然,一个臭鸡蛋砸了过来。顾以沉眼疾手快的将喻文墨护在了自己怀里,替她挡下了鸡蛋。
发着异味的鸡蛋砸在了背上,喻文墨看不下去了,她站出来说:“够了,闹事有个限度。胡说八道之言,你们也信?”
却没想到,那人继续怼道:“哈哈哈……我胡说八道?昨日可是有很多人都见到喻文见死不救的。更何况前些日子王二川和喻文墨还在村长儿子的生辰宴上起了冲突,这喻文墨可不就是因为闹了矛盾才见死不救的,你们大家评评理,是我在这胡说八道,还是他们胡说八道啊?”
看来今日之事想要平息下来,有一定难度。想必经过今日之事,以后喻文墨这药店,应该都没有什么人敢来了吧?
“人云亦云如学舌鹦鹉,被人当枪使,你们还越骂越起劲了?”喻文墨看着门口这些三言两语的人们,这些人怎会这般不可理喻。
“喻文墨,你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那人又添油加醋道。
这番话话音刚落,人群当中便响起了,让喻文墨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的话语:“快点啊,别敢做不敢当啊,这可不是你做事的风格,你不是一向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吗?”
“是啊,给大家一个交代,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王二川啊!”
在众人口诛笔伐之际,一席身穿白色衣衫的男人站了出来。月言之看不看站在一旁的喻文墨,便开口对众人说道:“等等,我可以为喻文墨做担保。”
大家一见神医月言之居然为喻文墨解围,而且还说做她的担保,便有些人识趣的闭了嘴。
要知道,隔壁“有间药堂”的老板月言之,那可是颇得民心的大夫,更是有妙手回春的神医之称。有医德还有医术,这样的人为喻文墨担保,的确让人……不好说。
喻文墨看见月言之的那一刻,她傻愣了好一会儿,只是她与月言之不过几面之缘,也就说过几番话,没想到他居然能够站出来为自己做担保。
“你……为我做担保?”看着挡着那些人群的月言之,喻文墨瞳孔微微一缩,眼底不算震惊,却也的确有几分诧异。
月言之则是点了点头。
而在一旁的顾以沉,看见月言之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人见神医月言之这样说辞,群众风向顿时一边倒,他有些慌了神,口不择言的说道:“月神医,您是不是站错地方了?您应该和我们站在一起啊,明明就是她见死不救。”
月言之听完这番话,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可那笑意却明显的不达眼底:“见死不救?万一是误会一场呢?同为邻里,何必这么咄咄逼人。”
“误会?亲眼所见之事,怎是误会?”那人还是不敢相信,他会是误会了喻文墨。
但,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虚。纵然如此,大家见有神医月言之做担保,也没有再继续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