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不耐烦的,村长夫人瞅了喻文墨一眼:“什么坚果空腹、胃啊肠子的,少说废话,先给我把这地上的瓜子壳给扫干净。喻文墨,我可告诉你,要是我儿子在门口玩的时候,草鞋踩到了瓜子壳,脚底板刮出个血印子来,我拿你试问!”
“……”得吧,对胃不好就不好吧,人家压根就不稀罕她的好心提醒,她又何必多此一举,还凭白的讨人嫌?
抿唇,喻文墨到底没再说话,沉默着拿起了扫帚,开始清扫地上的瓜子壳。
然而,一心只把注意力放在地上一堆瓜子壳上的喻文墨,并没有注意到村长夫人那带着报复的快.感的目光。
说心里话,村长夫人看着喻文墨“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别说有多舒坦了,她几乎要在心里得意地笑出声。
喻文墨,这才仅仅只是开始,你可要忍住了啊,这三天,可有你受的。
“诶对了,你去擦擦桌子收拾一下碗筷,准备一下早饭,再把墙角落里那边的泔水给倒了,还有,今天的晚饭也是你来做。我就是想尝尝你的手艺,你没有意见吧?”村长夫人拍了拍喻文墨的肩膀,手上的瓜子碎屑还没拍干净。
这么拍了几下,喻文墨衣衫上就沾上了几许依稀可见的褐色,不知道是村长夫人指甲缝里的泥土,还是口水濡.湿了瓜子壳的颜色。
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放下了扫帚,喻文墨走到饭桌跟前站定,拿了块抹布擦拭,心里叹了叹气,罢了,自己不是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按村长夫人说的,把桌子擦好,收拾了碗筷洗好,准备把泔水倒进院子里的大桶里,一大早起来就受罪干活的喻文墨,只觉得一阵腰酸背痛。
却不料,院子中还坐着一个人,穿着一身青灰色的布衫对襟襦裙,坐在院子中的一个小板凳上,一边是剥好的瓜子仁,一边是未剥好的瓜子儿。
这个人,别说,还不是一般的眼熟,可不就是那个许久未见的童养媳,小碧莲么?童养媳顾名思义,就是从小就养在夫家的媳妇。
听闻在农村里,有许多人家都早早为自己儿子准备好了童养媳,就等自己儿子成年到了适婚年龄,童养媳正式成为儿子的媳妇,为家族开枝散叶,但在农村里有许多的童养媳,在家中的地位都很低下。
乍见熟人,喻文墨看了一眼院中浑然不觉已经自己被人盯上的小碧莲,想来这些日子过来,没能得了顾以清的青睐,甚至连顾家的门槛都少有踏足,估计小碧莲她在这村长家,也过得不是很好。
脸上有些泛黄,眉间唇角的胭脂水粉,也没有再涂得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的浓,身上穿的,则是是洗的有些泛白了的麻布衣裳。
唉,看样子日子应该不好过吧?不过,自顾不暇的喻文墨,并没有太多的同情心去关心这个可怜的小碧莲。
“宿主,氨气溶于水,宿主还是不要闻得太多,不然就等同于吃……”502系统的话没有说话,意犹未尽却让人瞬间明了。
氨气,这里面装着泔水的桶,不就是散发着氨气的源头吗?
忍,忍!心里默念了无数个忍字,喻文墨深呼吸一口气,憋着气,不闻手中桶里散发出氨气的味道,把手中的泔水桶倒进院子里的大桶里。
“诶,你去把那些瓜子壳捡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这倒水的动静惊动了院里的人,突然,身后,小碧莲发觉了喻文墨的存在,忙起身叫住喻文墨刚想要走的身影。
恍若未闻,喻文墨目不斜视的继续自己脚下的步伐。
“喻文墨,叫你呢,还不快过来!”身后又传来尖利的叫声。
这次实在是忽略不了了,喻文墨转身,看了看院子里那些散落的瓜子壳,那些掉了的瓜子壳不巧全都掉在了院子里的鸡屎上。
没错,农家的院子里要么就是种葱的菜田,要么就是养鸡养鸭的场子。鸡笼就在旁边不远处,亏得鸡.屎有这样浓烈的味道,小碧莲居然还能在院子里吃瓜子。
喻文墨打心眼儿里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得已,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喻文墨这才缓缓地放下手中的泔水桶,随意的走近那些全是鸡屎的瓜子壳附近,再看了看小碧莲没营养导致发黄的皮肤,看来自己刚才一瞬间的同情心,还真是白瞎了。
从瓜子散落的痕迹,傻子都能看出这并不是无意掉下去的,况且,好端端的,瓜子怎么可能又会掉在全是鸡屎的地方。
走近小碧莲身前,喻文墨眉峰微挑:“叫我?”
“对,把这些瓜子壳都用手捡起来,这么点事儿你可别告诉我你不会做,你来这里不就是伺候人的吗?”端着一副趾气高昂、鼻孔朝天的模样,小碧莲眼里,尽是些浑浊粗浅的不能再粗浅的算计。
伺候人?
拜托,伺候和照顾有本质上的区别,喻文墨顶了天也只能算是临时保姆,而不是他们呼之其来挥之即去的奴隶!
所以说,文化程度和理解能力真的很重要。
像一个扑克牌一样,面无表情的喻文墨冷着双眸,在桌上拿起一把磕好的瓜子仁,目不转睛看着小碧莲眼里的得意。
突然,她猛地把手中的瓜子仁,重重的扔在小碧莲那张满是得意之色的脸上。
“不好意思,我的忍耐度有限,还没到谁都可以欺负的地步。”
喻文墨转身进屋,拍了拍手中的碎屑,“想要人伺候,可以,自己拿银子去市场上买奴隶,少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很欠揍。”
扔下这一句语气不温不火,言辞却让人气到爆炸的话,喻文墨转身就走,再也没有把丝毫的余光施舍给小碧莲。
“喻文墨,你给我站住——站住!”
“你说谁欠揍端架子呢?你信不信我让……”
将小碧莲的骂声尽数抛在了身后,喻文墨动作很是不雅的掏了掏耳朵,并没有再理会。
她很忙,没时间再在家长里短、和女人勾心斗角的事情上面花心思和精力,她也懒得应付这些,无聊到像是跳梁小丑一般的手段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