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沉,你先回顾家吧,等会我要去村长家一趟。”喻文墨思索了一番,决定还是要去看个究竟。
她可不能白白被人泼了脏水。
因为喻文墨她很清楚,这次的脏水泼在了身上,要是做实了这个名头,是真的要人命的。
顾以沉眉头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喻文墨,果然,还是要去吗?
“502,在线吗?”
趁着这个空档,喻文墨连忙呼唤万能的502系统,“你能不能远程探测到村长儿子他是得了什么病症?”
可502系统接下来的回答却仿若一道惊天霹雳,把她雷的外焦里嫩:“宿主,本机温馨提醒,此时村长儿子已经被抬在了棺材里面,哪怕得病没有死,他也会在棺材里因缺氧而被闷死。”
死了、死了……
也就是说,不管村长儿子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的,所有的人都会把这笔账算在喻文墨的头上,认为是她用药害死了村长儿子。
到时候,喻文墨无异于众矢之的,这身污水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宿主,本机有时光倒流功能,可助宿主力挽狂澜,改写过去三天内所发生的事。”
抿唇,默了片刻。
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喻文墨深呼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说道:“倒退回我被浸猪笼的时候。”
“哔——时光倒流功能启动。”
一阵刺眼的白光陡然袭来,充斥着她的眼睛,随后,那道光湮没了喻文墨。
.
与此同时,顾以沉怀里的喻文墨,眉心紧蹙,睫毛几乎是微不可察的颤了颤,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见状,顾以沉张了张口,轻轻地将五指覆上喻文墨苍白而冰冷的左颊。
正待再作抚慰,却见女子宛如蝶翼般弧度漂亮的长睫幅度很小地抖动起来。
三抖两抖,喻文墨便缓缓张开了眼睑。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顾以沉这张颇为熟悉的俊秀容颜。
只是他现时鬓发凌乱,眼白中缠绕着层层血丝,看起来有些狼狈。
随后更觉身下一空,却被两条有力的手臂紧紧环绕,便知自己是被他抱在怀里了。
“顾以沉?”
薄唇轻启,口中逸出男子的名姓。
很好,现在就要率先弄清楚当时的事情原委!喻文墨刚想问问顾以沉发生什么,怎么搞成了这般的灰头土脸,却听身侧不远处响起了细细碎碎的议论之声。
“诶,醒了醒了!”
“啧啧,倒是个命大的丫头,我还当她熬不过这一遭呢。你说,咱可要通知村长家人一声儿?”
中年妇女独有的声线,尖利中又带了一些浑厚。
喻文墨于是蹙了蹙眉。
尽管耳中嗡鸣作响,脑袋也尚有些疼痛,她最终还是从周遭人的议论声,结合顾以沉之前告知她的一部分,辨明了自己如今处境的前因后果。
——原来是村长家宝贝儿子发病如今奄奄一息已经躺进棺材,就差棺盖子阖上了。而村长夫人为替儿子出气,鼓动一帮愚民,最终怪到自己这个行医治病的“庸医”头上。
不过,村长儿子前些天刚扎完针还好好儿的,总不至于这就死了吧?
复发?还是……
“宿主,本机给的药方和方法,若非胡乱用药或过量用药掺杂其他补品,绝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502系统这一句提醒,让喻文墨心下猛然一紧。
污蔑?可是谁会拿自己亲生儿子的命,来污蔑她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虎毒尚且不食子,喻文墨相信村长和村长夫人好歹还是有点儿良心的。
也就是说,村长夫人的儿子是真的已经半截入土了?
“宿主,当下之急是要探清病情,本机才能给出解决方法。若宿主被浸猪笼止步于此,宿主灵魂将不得轮回,本机也会另外绑定下一任宿主。”502系统的声音在此刻格外的冰寒,没有半分的人情味儿。
不知是不是被泡在冷水里太久了,喻文墨连忙跌跌撞撞地想要挣脱顾以沉的怀抱。
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她抬眸,随后环视周遭,忙对那些看热闹的人说:“村长的儿子现在身在何处?若为时未晚,我可以救!”
此话一出,周遭立时响起反对之声。
“得了吧你,村长儿子早就被你这庸医害得都快咽了气,难不成你还想连个全尸都不给人家留?”
“就是,你这女子,安的什么坏心哟!”
就连顾以沉都摇了摇头,展臂将喻文墨揽入怀中,叹息道:“文墨,我相信你,也定会想法子证明你的清白。但是如今,逝者已去,你还是尽快跟我走吧。”
他担心村长夫人若是听说喻文墨醒了,会再度折返,对她进行羞辱和为难。
如此这般,喻文墨简直啼笑皆非。
目光直直地看向了顾以沉,她一字一句认真道:“信我。现在让我看看,或许真能救人一命,但……”
说着,眼神就朝不远处飘去——
扬声且掷地有声的,喻文墨这句话是对着在场所有未走的村民,和照顾俞文然的那几个妇人说的:“如若你们执意阻拦,恐怕才是成了害人性命的罪魁祸首。”
话音落下,一片鸦雀无声。
抿唇,顾以沉轻轻的扶住了她不稳的身形,在喻文墨耳畔提醒道:“方才我来的时候,在半路上见着了一副还没有合上棺盖的棺材。沿西南方小路走,不到五里便可见。”含不尽之意,皆于言外。
霎时间,喻文墨眼前一亮。侧脸看向顾以沉,低声道:“谢了,相信我,我会治好他的。”
说完,不浪费每一分每一秒,喻文墨跌跌撞撞的向西南方奔去,顾以沉只是默默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小路上,只见一具半开半合的木棺横陈河岸,几名村夫正围绕左右,似是讨论如何搬动掩埋。
见到那棺材的棺盖子还没关,这意味着棺材里的村长儿子还有一线生机!喻文墨激动的一个踉跄,差点就跌了下去,紧随其后的顾以沉轻轻的扶住了她的胳膊。
然而下一秒,喻文墨便挣破顾以沉手臂的桎梏,也不管众人阻拦,只是奔向那具代表着绝路与死亡的棺木。
“让开让开,给他留个透气儿的口子!”
嘴上念念有词,喻文墨二话不说,便将盖了一半儿的棺材彻底掀了开来。也不知道她弱不禁风的这小身板,当下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只听“桄榔”一声,棺盖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