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喻文墨的表姐,俞文然。
她自小被娇生惯养在安陵镇,对喻文墨这个表妹没什么感觉,可这一次来,她本来不怎么感兴趣的,可是当她见到了喻文墨身边那个男子时。
俞文然承认,她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长得这般俊俏的男子。
逢人就听说喻文墨寄居在一个乡里贫苦农家,弹丸村大多数人家都是穷的揭不开锅,农人壮丁基本上都是莽汉。
今日这一见,哪里是区区莽汉,分明就是绝世公子!
刚好她又恰逢适嫁之龄,难得遇见一个长得好看声音又好听的男子,少女一腔春心,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文然问的可是顾以沉?”
思索了片刻,俞老夫人才嫌恶的撇了撇嘴道,“似乎那个不孝丫头就是寄居在顾家,和顾以沉关系很是暧昧不清。”
暧昧不清?
俞文然一听,这还得了!
“祖母,您难道就不觉得,顾家放才来的那个男子俊俏得紧么?”她站在俞老夫人的面前,神情认真,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还带了一丝眷恋之色,看得出来,虽然只是匆匆一面,俞文然却被顾以沉迷的七荤八素。
俞老夫人一听这一番含羞带怯的话,顿时觉得事情不妙。
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文然,你……你该不会是看上顾家那臭小子了吧?”
“祖母,就知道您最懂文然了。”
千娇百媚的勾了勾唇,俞文然双颊飞红,一幅少女怀春的模样,“还请祖母为婚事做主,文然想嫁给……”
“文然,休要胡闹!这种小门小户怎么能跟你成亲?再怎么说也得找个门当户对的。”俞老夫人直接不给余地的回绝了,他们俞家还是有着自傲的,对于这种小村落,他们实在是看不上。
至于喻文墨,不好意思,自从俞家当年把喻文墨那未婚先孕的娘亲给赶出去的那一刻起,喻文墨和她娘亲,便从族谱上处名了。
俞文然的脾气倒是倔强的厉害:“祖母,他小门小户怎么了?总之我就是看上他了,非他不嫁,还请祖母为我做主。”
她压根儿就不听身旁一些长辈的劝说,一直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做主。因为在这个时代,女子地位低下,婚事都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怕男女两情相悦,若是亲家不满意,照样也只能成一对苦命鸳鸯。
主位上的俞老夫人,本就因为喻文墨这一事儿气得不轻,现在听到自家孙女说的这番话,顿时有些气急。
“砰”的一声,拐杖重重的敲打在地上。
伴随着俞老夫人的愠怒:“你这是胡闹,平日里什么都依着你,看来是把你给惯坏了。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祖……祖母。”俞文然没想到喻老夫人居然也是这个态度,她的脸色一下子沉了许多,看着俞老夫人,许久才想好了完美的说辞。
“祖母,嫁娶之时乃是人生大事,若我不能选一个如意郎君,我宁愿终身不嫁。”
终身不嫁?这是在威胁她?!
“肤浅!”
俞老夫人怒不可遏,道:“不过一副好看的皮囊,见了一面便把你迷得神魂颠倒,还在这里给我上演非君不嫁的苦情戏,文然,闹够了就要适可而止!”
“祖母!”从来没被吼过的俞文然急眼了。
她摇着俞老夫人的衣袖,软下了态度,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说道,“凭什么喻文墨都可以和顾以沉走那么近,我就不行?难道我还比不过一个亲爹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吗?”
野种。
俞老夫人沉默了。
“还有,祖母你想啊,正是因为顾家是小门小户,我们才有正当的理由可以让他入赘,反正我不管,我看上他了,我一定要让他做我的夫婿,不然,我就削了发做姑子去!”
说到最后,俞文然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威胁了一句。
她的这番说辞,倒是让俞老夫人沉寂了下来,俞老夫人握着拐杖的手悄然收紧,倒是开始考虑俞文然说的这番话。
许久,都没有再传出反对的声音。
似乎是知晓了俞老夫人有松动之意,俞文然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满怀期待的看着主位上的俞老夫人。
最终,俞老夫人还是妥协了。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道:“你这丫头,脾气真是倔强,不过你说的也颇有道理,既是如此,那我便上门去好好问问,一定帮你争取这个好夫婿。”
俞文然有俞文然的目的,俞老夫人也有自己的思量。
“嗯!谢谢祖母。”
终于等到俞老夫人松口,俞文然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满意的笑。
作为一个姑娘,俞文然的心思自然细腻,能从顾以沉对喻文墨的态度中找出蛛丝马迹,可是她并不在意,她自认为比喻文墨强上不少,若是把她和喻文墨放在一起,让别人来选择,她自然是胜出的那一个。
区区一个俞氏的小农女,有什么资格和她相提并论?
俞老夫人的本意是去见一下顾以沉,探探他的口风,虽说她对这穷小子并不感冒,可谁让自家孙女喜欢呢,只要这个男子愿意入赘,她也可以接受他的存在。
可是好巧不巧,当俞老夫人抵达顾家的时候,顾以沉已经早早的出门去打猎了。
“哐哐哐——”一大早来到顾家门前,俞老夫人不停地敲着门。
里面被吵醒的喻文墨有些烦了,只能出来打开门。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怎么会是她?
在看到对方那张脸时,两个人第一时间,脑海里不约而同的都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
“……”
沉默,可怕而尴尬的沉默。
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喻文墨暗叫不妙,俞老夫人这个时候上门,准没有好事。
虽然心里有些郁闷,可喻文墨依旧抱持着一种平静的状态,她的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还算是有礼貌的看着面前的俞老夫人:“不知道俞老夫人这个时候前来有什么事?该不会是还想要让我领教下何为尊卑有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