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翻开课本……”
上课已经一盏茶的时间了,喻文墨注意到,下面的这群学生有不少人都趴在桌上,根本就没有聆听她讲课。可即便如此,喻文墨依旧副是一副淡定的样子,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在意。
台下的纨绔子弟们听得昏昏欲睡,而她讲得雷打不动,甚至津津有味。
她需要赚钱,这些学生则是来私塾混日子,他们各取所需,并没有什么相互打搅的必要,只要这群学生不威胁到她的利益就成。
“我去,这新来的先生承受能力也忒好了吧,咱们这个样子他都无动于衷,究竟是哪儿来的狠角色?”不禁有人开口,不知道是单纯的抱怨,还是对喻文墨无动于衷的佩服。
可不就是佩服么,佩服的五体投地。
毕竟,他们可是在两个月内气走了八位先生的“安陵一霸”啊!作为镇上出了名的熊孩子,他们还是头一次踢到,像喻文墨这样雷打不动的铁板子。
“是啊,是啊,我估计校长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才把他招进来的。”如果不是他们气走了太多的教书先生,私塾又何必年年招新呢?
“你们急什么?这才刚刚开始。他不是喜欢上课吗?那咱们就提问好了,看看这个老师有没有资格给我们上课。”
纨绔子弟中最淡定的那个人,不屑的看着喻文墨,他并不觉得像喻文墨这样年纪轻轻的文弱书生,有这个资本当他们的老师。在他看来,喻文墨的这种不作为与近乎无视的态度,只是因为她没有本事对抗他们这几个,所以只能逆来顺受、视而不见了。
“先生,我有一个问题不太明白,还希望先生能替我解答解答。”那人突然站起了身来,打断了喻文墨喋喋不休的教学。
原本讲的高兴的喻文墨听到有人开口一下子愣住了,他看了一眼那人,发现他身着华丽,而且坐在书堂的正中央,应该就是那群纨绔子弟的“领头人物”了。
“你有什么疑惑都可以问出来,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喻文墨脸上露出一抹平和的笑,看着那人,就像是在看一个顽皮的孩子,她就不信了,现在那么多高科技的知识,她还能败在一个小孩子手里?
果不其然,这学生一开口,便问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老师,我们国土还算安康,不会遭到别国的侵扰,可人祸我们能人为阻止,天灾却无能为力。一遇到天灾,百姓必定苦不堪言,敢问老师,这洪涝旱灾该如何治理?”
喻文墨见这学生有模有样,还以为他要问什么世纪难题,没想到是这种小儿科。洪涝旱灾放到现在的确是个难题,可放在现代,却是小儿科。
“依我之见,洪涝一事应该加强河道整治还有堤防建设,这两个是治理洪涝最基本的治理方式,同时也是最有效的,多植树,不乱砍倒也能有效治理,只不过治标不治本。”喻文墨说着,神情认真。
本打算看热闹的纨绔子弟被喻文墨的一番言论吓住了,他们对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从古至今,天灾一直都是个难题。
曾有一位年过半百、资历深的老先生查阅古籍,翻阅了数日仍未得出解决方案,古人治理洪涝等天灾,要么求神拜佛,要么减轻徭役赋税,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全都治标不治本。但是天灾每隔个几年总有那么一两次,不是洪涝就是蝗虫旱灾,换汤不换药。
但是如今,这样困惑了前人今人的未解难题,却被喻文墨这样轻松的说出了应对方法,且不说应用,他们仔细想想也觉得此法可行。
“那旱灾该如何?”纨绔子弟再次发问,他的语气比起刚才多了几分尊敬,这方法听上去简单,却不是谁都能想出来的,这一点已经证明了喻文墨的实力。
“至于旱灾,南水北调倒是个良策,调动江河之水到旱灾肆意之处,旱灾可解。”喻文墨对答如流,根本就没有压力,这些问题真的是小儿科。
一番作答,纨绔子弟对喻文墨已经产生了巨大的改观,至少尊敬了不少。
“学生还有一个问题,古书有云“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先生,为何橘生南北,橘枳竟不同?”刚才提问那人并没有就此作罢,再次问出问题,他目光落在喻文墨身上,神情严肃,等着喻文墨作答。
“橘枳不同?”喻文墨重复了一次,脑子已经开始飞速旋转,这个问题,若是她没记错,应该是因为土地盐碱化。
一方水土,藏养一方人。
而水土,则因地形地貌、降雨量、经纬度的不同而改变其盐碱性。所谓盐碱性,也就是俗称的酸性土壤或者碱性土壤。
正因为土壤中各种营养物质的含量比例不同,所以,才有“各地特产”,才有南北橘枳之差。可是,这些道理她自然都懂,却该如何跟这群学生们表述呢?
喻文墨敢赌一包辣条外加三个积分,这群傻孩子肯定听不懂盐碱化是个啥意思。
见喻文墨久久都没开口,那些纨绔子弟还以为喻文墨已经山穷水尽了,他们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刚打算开口取笑,面前的喻文墨便开口了。
“橘生南北,地势各不相同,气候干旱,地势过高,已经超过临界水位,或者地势低洼无法排水,这些情况都会影响作物生长,橘枳不同自然也在情理之中,寻找地势平稳之处,改善排水灌溉,这些问题自然会迎刃而解。”
喻文墨也是找寻了好一会儿,方才找到了关于土地盐碱化的信息,她说的流畅,一番言论惊得一群学生哑口无言。
他们对立良久,喻文墨也没等到这些学生再出刁钻题目,她脸上浮现一抹平和的笑,安慰似的看着这群学生:“你们小小年纪便能意识到这么多实属不易,国泰民安不仅需要朝廷的政策,也需要我们自己努力,还希望你们日后能好好读书,为天下兴亡,为心之所向,多解民生之忧。日后,若有什么不解之处,也可以找我,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会尽力解答。”
喻文墨乘胜追击,给面前这些纨绔子弟洗脑,这种逼问来一次就行了,要是每天都有这种刁钻的问题,她头发都会多掉几根。
她还年轻,她不想脱发。
“你这......”
“是,学生受教了,多谢先生教诲。”带头那人踹了身旁的人一脚,打断了那人要说出口的话,他恭敬的冲着喻文墨抱拳,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其他的纨绔子弟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们一个个回到位置上,脸上的震惊之色还没有消失。
喻文墨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讲课。
原本对喻文墨十分不屑的纨绔子弟,从现在这一刻起,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喻文墨这种以才惊人的做法已经得到了他们所有人的认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喻文墨再一次刷新了这些纨绔子弟对她的认识。
校长有些担心喻文墨的上课情况,那几个纨绔子弟真的是刺头,就连他都头疼不已,让喻文墨给他们上课,也是校长为了考验喻文墨,他在大厅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喻文墨,只能自己前去查看。
他走到教室门口,却被里面的情况惊呆了,那些纨绔子弟就像是换了个人,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翻着书,安静的听喻文墨讲课。
而喻文墨则是兴致勃勃的讲着,时不时地走动。
那些内容在喻文墨口中都变得格外引人,校长在门口站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只看见了一群“改邪归正”的好孩子。
“还真是低估这个莫温了。”校长转身离开,若是他知道刚才发生的事,还不知道会震惊成什么样。
讲课的喻文墨明显感觉到学生目光的变化,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得意被她藏在心底,并没有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