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以沉发话,村长冷哼了一声:“放心,你们顾家的事,我也懒得插手。”末了,村长转头,“聚在这里干什么,都散了,没有农活做吗?”
等到人群一哄而散,俞氏夫妇也不甘心的离开了之后,顾以沉才松开了喻文墨,很绅士的收回了放在喻文墨腰上的手。
“对不起,我唐突了。”
“无妨,权宜之计罢了。不也是我主动的吗?”喻文墨心里还在想着方才,顾以沉和村长那别有深意的对话,猜忌着两人是不是有什么仇。
所以,一心在猜测着二人之间关系的喻文墨,并没有注意到顾以沉那粉红色未褪的耳尖。如果瞧见了,她肯定会惊叹一声,原来像顾以沉这样的木头,也是会害羞的啊。
“文墨姐姐——!”
突然,一道小小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扑进了喻文墨的怀里。
一个熊抱,打得喻文墨措手不及。
双手紧紧的抱着喻文墨的大.腿,顾以初茸茸的脑袋不停的蹭着衣物,像是餍足了的小猫咪:“文墨姐姐,你刚才说得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喻文墨一懵。
这时,顾以清从屋内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暧昧不清的笑意,眼神在顾以沉和喻文墨之间流连反转:“大嫂,我和阿初方才可都听见了,大嫂可不能赖账,要说话算话啊。”
都听见了?喻文墨囧了,竟然一时无语凝噎。她貌似……为了一时的权宜之计,把自己给坑进去了呢。
——是吗?若我就是要留在顾家呢?
留在顾家……划重点,要考的。
耳畔还回响着自己方才说得话,喻文墨只觉得头大。她一把扒拉开了扒在自己腿上的顾以初,看也没看站在身旁顾以沉和顾以清,径直的回了房:“那个……嗯天色不早了,我先回房歇息了。”
喻文墨转身便进了屋,背影甚至带着几许落荒而逃的意味。这使得身后三个男子,嘴角都不约而同染上了几分笑意。
顾以初是最兴奋最高兴的那个,就差蹦跶得一蹦三尺高了:“耶——以后阿初每天都可以吃到文墨姐姐做得菜啦!”
……
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
呸!说什么瞎话呢,这才过了两个晚上。
再次来到“风尘”客栈的时候,却全然变了一副光景。喻文墨之前一共腌制了五坛子泡椒竹笋,上一次才售出了三坛,这剩下的两坛卖出去之后,喻文墨打算另辟蹊径去挣钱了,当然,有过一次交易的风尘客栈,自然是喻文墨的首选。
还记得那日冷清的客栈,此刻却人满为患摩肩接踵,里面已经坐不下了,甚至还有人在外头排队,长长的队伍看得喻文墨那是一眼望不到头。
可以啊,“女大十八变”?
这一次,小二先注意到了喻文墨的到来。
“客官客官,快快往里请,掌柜可盼着您许久了。”如此热络的语气,使得喻文墨想起一开始的爱答不理,真是惹人失笑。
说着,掌柜也听见了门口的动静,出来一探究竟。
看见喻文墨的那一瞬间,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看的喻文墨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也是有生以来头一次,喻文墨才知道,鸡皮疙瘩是从脖子上冒出来的。
小二还在和喻文墨解释着酒楼的火爆,“小姐真是贵人,祖传秘方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本来对于这个所谓的新品泡椒竹笋,他们也是不抱多大期望的,但是谁知道,泡椒竹笋上市之后,吃笋这般雅事,惹得酒楼的文人墨客们争相追捧,一时间竟有“安陵笋贵”一美谈(安陵镇竹笋昂贵)。
自然的,他们这间原本生意不太景气的风尘客栈,因为是泡椒竹笋的唯一出处,水涨船高生意日进斗金。
现在好了,这么多人都等着买泡椒竹笋呢,但是,他们手上也只有三坛子,可不就是天天都盼着喻文墨能再来么?
搓着那双近来不知道数了多少银票的大手,掌柜及时迎了上来,“小姐这次可是有货?我绝对能给小姐一个满意的价格,还请里面谈去。”
生意因这泡椒竹笋而兴隆起来,掌柜是也将价格翻了好几倍。加上以前所挣得,喻文墨手上暂时有800两白银。
泡椒竹笋这次,当真是给人以意外之喜。
喻文墨眉眼带笑,难得的情绪外露,她揣着还热乎的银票还有合约,新鲜出炉的银票,让喻文墨的嘴角都下不去了。
收获是超乎想象,喻文墨突然觉得,两千两银子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了,她现在零零碎碎加起来已经是八百两了。
离两千两的目标只剩下了……我去,居然还剩下一千两百两?
算了,若是之前,喻文墨哪里有这些底气,可有了八百两之后,似乎那剩下的银子也不成什么问题了。
把玉佩拿到手,指日可待!
不过,有了七百两之后,在泡椒竹笋上,算是无利可图了,喻文墨又得要另想他法。
竹笋的旺季已经快要结束了,而且喻文墨和风尘客栈的掌柜签订了合约,在竹笋的季节过去之前,所有的泡椒竹笋都提供给他们家,单独的,不另外提供别的酒楼客栈。
其实那个掌柜是想要买断喻文墨手里面泡椒竹笋的秘方,但是喻文墨怎么可能答应,凭空把药灵空间的水拿出,那怕是掌柜要吓死了。
现如今,只需要一个契机,喻文墨苦思冥想,决定铤而走险。
上一次伪造的画得了六百两,这一次,喻文墨打算苦心研究一番,不说一次性拿下这剩下欠的一千二百两,怎么着也得再拿个一半吧?
当今丞相司楠衣的名作,最高价可远远不止六百两这个数字,千两黄金都有过,之所以第一次只拿到了六百两,也是喻文墨初出茅庐,不敢多坑人,怕开价高过头了,那个店家无利可收便不买了。模仿的是司楠衣并不有名气的画作,这一次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闭关几日,在房中作画甚至都快要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顾以清忙着准备乡试,而顾以沉每日出去务工,家里剩下一个傻傻的三弟,谁都没有发现喻文墨的异常。
喻文墨悄无声息的完成了自己的仿作,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了之前那家古玩店,那家的店主对喻文墨还有印象,看见她喜上眉梢,知道一笔大生意要来了。
在店家期待的注视下,喻文墨熟练的把仿作摊在了长桌上,该如何形容那副画作呢,不是形似而是神似。
一回生二回熟吧。
这幅画,不管是从笔力、画风、格调,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丞相司楠衣作画的风骨,若真说起来,形也不差,但还是比不上那一份雅致。
店家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看向喻文墨的眼神如同财神爷一样,喻文墨哑然失笑:“这幅画,您还收吗?”
她也不多么吹嘘这幅画,默默对掌柜比起一个数字,看见这个数字,店家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捡了一个大便宜。
“哎呦,当然收。”店家满脸堆起来的笑意,吩咐着店里的伙计,“快快,阿旺快去取六百两银子来。”只是那语气,怎么听都是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