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就去,清,吃饭。”顾以沉一锤定音,顾以清看着大哥的眼色,还想要说些什么,不敢继续下去,只好闭嘴了。
什么啊……不过就是出个门挣钱,怎么一个个语气都冲的像是她欠了他们几百万两银子似的?这有什么好气的,冲她发火个什么劲儿。
心照不宣的沉默着,喻文墨捧起自己那缺了一个角的小破碗,她凝眸注视着碗里稀稀落落的几粒米,沉默了整整半柱香的时间,清汤寡水,说不定还是夸奖了。
不过……奇怪的是,今天粥里的居然是小米,而不是糙米。
虽然这质量很好,但这数量,看的让人心里不是滋味,顾家兄弟三人吃的了苦,或许连更苦的日子都熬过了,这点根本就不算是什么。
“家里,是没钱了吗?”喻文墨不由得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的委婉发问道,“为什么这粥……”
质量在线,数量却稀缺。
虽然过去了一段日子,但她离开之前,明明顾家的生活也没有贫困到如此境地。是发生了什么吗?喻文墨不清楚,所以才更要问了。
“喻文墨!”
顾以清当即甩了筷子,一脸不爽:“大哥怕你伤好得慢,今天特意为你熬了小米粥,你有意见也给我憋在肚子里。吃你的饭去,少说话。”
喻文墨:“……”
顾以初则是默默无闻吃着东西,傻傻的看着自己哥哥情绪突然的转变,眨巴了那双无辜如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眼睛,含着粥的嘴里,含糊不清的道:“唔……哥哥、哥哥不气,阿初会乖乖的。”
顾以清意识到自己吓到了三弟,收敛了些。
“爹他……又去赌了。”最后还是顾以沉和喻文墨解释了,光是这一句话就足够解释顾家现在的窘迫。
所以说,钱这种东西,花的永远比赚的要快得多。
“可,那些买衣服的钱哪里来的?”
“不是买的,是用之前裁布还剩下的布做的。”
一来一回的对话之后,喻文墨心里更不是滋味,顾家估计已经快要揭不开锅了,可顾以沉还是为她熬了小米粥,熬夜裁了新衣裳。
要是有钱就好了,喻文墨无数次这么想,这一次是最为强烈的一次,她的特工生涯从穿越到这个架空王朝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结束了。
取而代之的,是人间粗茶淡饭、家贫衣寒的疾苦。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喻文墨当机立断,要去镇上。顾以沉既不反对也不支持,有了饭桌上的那一出,顾以清也懒得管了。
喻文墨出了村,昨日也不知道时怎么徒步总会来的,喻文墨望着遥遥无期,看不见尽头到泥巴路,心里的情绪当真是……一言难尽。
脚底板生疼生疼的,她鞋底不厚,土路不时出现的小石子就已经硌得慌,那娇嫩的脚早已经磨起了泡,但是,放眼望去还有漫漫长路。
“哒哒哒……”
远远的就看见一辆牛车来了,停在了喻文墨的身边。探出一个人头来,不是别人,正是顾以清。
“喂,大哥怕你走路不便,让我借了村长的牛车来接你,上来吧。”
果然是缺什么来什么,顾以沉真的是太太太懂她了,知己啊!
此刻,喻文墨不嫌弃顾以清毒舌了。她匆匆爬上牛车,牛车继续行驶在乡间的泥路上。两条腿自然快不过轮子滚的牛车,不一会的功夫,喻文墨和顾以清就到达了镇上的市集。
繁华热闹和他们格格不入,喻文墨此行的目的不是来享受的,而是来寻找赚钱的法子。
针绣她是暂且放弃了,学习刺绣女红,就不是喻文墨擅长的事情,更何况现在离了路家,压根就没有人可以教她,所以刺绣这事儿只能暂时放一放,考虑考虑别的。
“冰糖葫芦,又大又甜的冰糖葫芦——”
“新鲜出炉的肉包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嘞……”
“诶姑娘姑娘,新出的戏本子,买几本呗?”
“不了,谢谢。”拒绝了上前推销戏本子的小贩,喻文墨边走边看,每看一样就是失望,没什么可以做的。
成本低,售价高的好事儿,压根就难找。
走走停停,时间就这样被消磨掉了,喻文墨在这里已经快要半个多时辰了,可看下来的结果是一无所获,绕是她做好来心里准备,也难免失落。
“喂喻文墨,看了半天也不买,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顾以清一直跟在喻文墨的身后,看着她走过市集上的每一个小摊,偶尔还跟几个小贩搭搭话,但愣是没买任何一个东西。
“没什么……算了,今天就先回去吧。”眼看着太阳逐渐升高,也快是中午了,早些回去,喻文墨不想忍受这火辣的阳光了。
谈话间,喻文墨和顾以清也已经走到了一条街的街尾。再往前面走就不是大路,是小巷子了,喻文墨转身,准备往回走。
无意当中撇见的一样东西,使得喻文墨驻足了。
——那是一副字画,被摆在了店铺的外面,等同于挂名的招牌,最最关键的不是这个,而是这幅字画,让喻文墨莫名觉得有熟悉的感觉。
不知为何,她挪不走脚步,鬼使神差的走到了这幅字画的面前。
“姑娘可是要看看字画?”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家古玩店。
“不是,我只是……”喻文墨窘迫的看着展柜,她现在哪里是买得起字画的人。更何况看这幅字画,都当做招牌挂在店门前了,价格肯定也低不到哪里去的。
穷,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