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眸,袁瑰看着一张小脸煞是惨白,面无血色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的路媛,作为一个沉潜后宅多年、还未出嫁,就已然练就了一双通透玲珑心的女人,袁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敢情路媛对这个男人有意,但这个男人却偏向喻文墨,而她的未婚夫路瑜,也跟喻文墨暧昧不清,扯不清楚关系。
喻文墨啊喻文墨,看来你还是个公害。
思及此,袁瑰心里不由得有些难堪,她不知道为什么,喻文墨这般不堪的女人,——不能生的石女,身份卑.贱的农妇之女,却能够得到那么多人的帮助和青睐。
路瑜,甚至眼前这个模样出众、容貌比路瑜还要胜三分的男人,无一不维护着她。
路媛是知县千金,她是袁员外家的大小姐,这样尊贵的身份,在这些男人眼里,竟然还比不上一个低等下.贱的石女。
想到这儿,袁瑰心口的怨气突然涌上来,不过对上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她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但这并不代表,她会一直保持缄默。
今天路瑜和路长青出府,如此的大好时机,决不能因为一个男人误了事儿。
喻文墨这个害虫,必须除之后快!
想到这里,袁瑰的眼神陡然一凛,既然路媛靠不住,那这个恶人,就只能由她来当了!
终于,顾以沉挪步到了喻文墨的面前,控制住喻文墨的两个家丁,触及顾以沉的目光之时,忍不住想要退缩。
喻文墨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笑容,唇角勾起,面上的笑容隐约可见几分讨好的意味,主动的开了口:“那个……帮我松个绑呗,这绳子勒得有点儿疼。”
说着,她晃了晃被麻绳束缚住的双手。
虽然不清楚顾以沉会不会帮自己,但喻文墨很清楚一点,那就是,如果不抓住这难得的天赐良机,她怕是今个儿非得栽在这里不可。
她可不想英年早逝!
顾以沉垂眸扫了她一眼,看着她那般小心的模样,心底倒还是有些安慰的。还好,没有傻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程度。
“几日不见,就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颇为无奈的模样。
顾以沉的轻松自若,都快要让喻文墨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了。
“这个、意外嘛……”
谁知道她们会卑鄙无.耻到搞偷袭这一招呢?这谁招架的住啊。喻文墨的话音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顾以沉失笑着摇了摇头:“你啊……”
话还未落,几乎是同一时间。
“呼——!”鞭子划破了长空之声,袁瑰用了十足的力气,她哪里忍受得了被人全程无视的感觉,她更不可能让顾以沉把喻文墨给带走。
那一鞭子,直直的朝着喻文墨打去。
光是听这破空的声音都可以听出来,这一鞭子要是真的打中了,那可一定会被打的血肉模糊,丢掉半条小命不可。
袁瑰下手一点儿也没有留情,喻文墨是看着鞭子落下,在距离她还有几厘米的时候,被一双大手稳稳当当的半途扯住了。
用尽了全力挥出来鞭子,到了顾以沉手里面,像是一根羽毛落下来的轻度。
喻文墨眉峰微挑,我去,这跟空手接白刃有得一拼啊!
“……你!”似乎也没有料到这鞭子,会在半路被人截胡。
袁瑰用力,想要抽出顾以沉手里面的鞭子,双目瞪大得跟个铜铃一样。奇怪,明明顾以沉看起来压根没怎么用力,可为什么这个鞭子,她怎么抽也抽不出来呢?
男女力量悬殊,也不至于这么大的差距吧?
明明拥有着那样一副小家碧玉的面容,眉眼间的仇恨和愤怒却出卖了她自己,硬生生把那几分的美貌给扭曲掉了。
狰狞,如泼妇,看不出半分大家闺秀的端庄模样。
毕竟,那都是端着架子装出来的优雅。
“顾以沉,你拦袁姐姐的鞭子作什么?”顾以沉每一个举动都在维护着喻文墨,路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还不放开,喻文墨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压根就……!”
“阿媛!”路媛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袁瑰终于反应了过来,她立即开口喝止住了路媛。
眼尖的瞥到了顾以沉的手,袁瑰比起路媛懂了些,到底是年长一些,路媛没察觉到,可袁瑰却感受到了那个陌生男人的危险。
不管身后有没有这一堆家丁奴仆,她们加起来,也根本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这是个练家子,顾以沉虎口上的薄茧,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她们越是诋毁喻文墨,就越容易激怒这个男人。
既然不能以暴制暴,那就道德绑架。
深谙此点,袁瑰松了鞭子,放低了姿态,摆出了一副想要谈和的做派:“这位公子,你翻墙入府擅闯民宅,于情于理都不合。更何况,这喻文墨的卖身契还在路府,她是路家的下人,我路府惩治一个小小的下人,公子似乎无权插手吧?”
一番话下来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错处来。袁瑰落落大方的态度,更是让人觉得顾以沉无理取闹。
面对袁瑰的伶牙俐齿,顾以沉都没有理会,给了袁瑰一个不明的眼色,看的袁瑰手掌心都出了冷汗。
“哦,惩治?”
“这路家,是路知县当家?还是袁小姐当家?”冷淡的疑问,似乎真的只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可就这轻描淡写的寥寥几字,就憋的袁瑰说不出一句话来。
严格来说,袁瑰还没有嫁给路瑜。
她和顾以沉,都是外人,都没有插手的资格。
袁瑰到底还是未嫁之身,未婚妻这个名分,根本就没有少奶奶好用,所以,她才无法反驳顾以沉的话。
因为这是不可抗力的事实。
“……够了!喻文墨是我的婢女,顾以沉插什么手?”
袁瑰心下暗恨,路媛看不得袁瑰吃亏,火气冲冲的站了出来,干脆破罐破摔不要形象了:“你凭什么对我路府的事指手画脚?处置一个小小的婢女,我还没有权利了?来人,把顾以沉给我拉开!”
路媛一边说着,一边指使着家丁们上。家丁们哪里敢不遵从路媛的意思,心里害怕也都冲了出去。
“小、心……”
一众家丁抄家伙蜂拥而上,喻文墨提醒顾以沉的话还没有说完,说完小心二字,就把剩下的话给吞了下去。
小心?
这两个字根本不能用在顾以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