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先生有句话说得好,布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人,都是有底线的!喻文墨不顾浑身湿透的自己,狠狠的盯着路媛看,沉默,是爆发的前奏。
按着喻文墨的性子,能容忍到如此地步,已是实属不易。她本想着,路媛还小,路媛只是被娇宠惯了,才会被惯出这无法无天的性子,所以,喻文墨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路媛挑衅、暗害,若是换作穿越前,路媛遇见喻文墨之后绝对活不过两天。
可现在看来,喻文墨错的离谱。
如果人心本恶,喻文墨又何必委屈自己,提醒自己要忍,提醒自己,路媛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你、你瞪我作什么,你觉得我会怕你个……!”许是心虚,路媛先嚷嚷起来,同时身子往后退了两步,意识到自己后退了,路媛脸都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
“踏…踏…踏……”
沉重的脚步声一声一声的,仿若踏在了路媛的心上,心跳声震耳欲聋,随着喻文墨的前进,路媛已经退了好几米了,终于退无可退,她的背抵在了墙边上。
她那一身粉色的百合裙,不知何时拖在了地上,裙角染上了泥土的污渍,黑乎乎的,十分不雅。
喻文墨唇角微勾,脸上出现了十分不合时宜的笑,笑的人心慌。
被喻文墨渗人的眼神看得发怵,没来由的,路媛怂了,她咽了一口唾沫,连带着说话都有些打结巴:“你……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别过来!”
喻文墨手上可是见过血的,放出自己的气势,哪里是路媛一个娇小姐可以抵抗的了的?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威胁,还是来自生命的威胁。
但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喻文墨也不打算随意了结。
路媛的贴身婢女见情势不妙,忙不迭对着一同来的奴仆们大喊道:“一个个都都愣着作什么,还不快保护小姐,把喻文墨给押下!”
“是。”
顿时,一个个家丁、婢女从四面八方朝着宫云颜围了过去。但,几个有点儿三脚猫功夫的家丁,和那些个只知道扯头发、撕衣服打架的婢女,又怎会是常年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特工的对手呢?
“啊——!”
一个家丁刚想要从身后偷袭,擒住喻文墨的手臂,然而喻文墨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一个利落的旋身将他一脚踹开数米远,伴随着一声惨叫,那些本想继续上前的家丁婢女们,纷纷都被震慑住了。
“一群胆小鬼,她喻文墨就一个人,我们十几个,还怕她作什么?”贴身婢女咬牙切齿的吼了一句,“若是小姐伤了半根毫毛,你们就等着被发卖出府吧!”
短短几句话,却字字句句拿捏住了众人的命脉。
话音落下之后,众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窝蜂的全部朝着喻文墨扑了过去,对!三拳难敌四手,喻文墨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这么多人!
“砰!”
“嘶啊!”
“哎哟……”
伴随着声声惨叫和抽气声,那几十个家丁和婢女无一例外的被喻文墨几个动作撂倒在地,哪怕手上没有武器,哪怕不伤及人性命,她也照样可以肉.搏而取胜。
轻描淡写的,喻文墨瞟了一眼躺倒在地上的众人,和唯一毫发无损、站在原地的贴身婢女,嗤笑一声:“放心,我不会把你们家小姐扒皮抽筋下油锅的,只不过,是想给她一点儿小小的教训而已。不想我伤及无辜,就离远点儿,明白?”
骨折,对于喻文墨只是轻轻一掰的事儿,就能让一个七尺大汉倒在地上疼得哀嚎不止,想起都起不来。
顿时,除却那些个哀嚎、惨叫声意外,整个芜院像是乱葬岗一般,弥漫着死的寂静。路媛的贴身婢女跟傻了一样站在原地,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喻文墨她这是……这是修炼了什么邪.功?!
见自己带过来的人几乎全军覆没,数十个人居然在喻文墨手上过不了几招,路媛是真的知道怕了:“你、你别过来,别过来!喻文墨,喻文墨你站住!你要是把我怎么样,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我哥也会厌恶你的,你若是敢对我动手动脚,你这辈子也别想嫁给我哥!”
“……好好的安稳大小姐不做,为什么偏偏要自找麻烦呢?”喻文墨那如千年寒潭一般的眸子,不带丝毫温度。最后是一声叹息,轻轻的,消失在了清冷的空气中。
“啊!放开我!放开我!呜……”尖锐的女声在这一小方院子响起,路媛身边的婢女都已经看傻了,在一边瑟瑟发抖,对比的喻文墨特别像无恶不赦的坏人。
有两三个清醒的还想救救她们的主子,也被喻文墨轻易解决了,这种做做小活的婢女,怎么可能是喻文墨的对手。
最近和水的缘分,该说是幸呢还是不幸呢?
喻文墨也说不清楚了。
路媛双腿失了力气,是被喻文墨一路拖着走的,她只能感受到来自脖颈后的大力,只要喻文墨的手一捏,她这条小命,就能葬送在这个小小的芜院。
她不想死,她还不想死!
一路被拖行,路媛感受到了威胁的存在,连形象都顾不得了,眼泪都出来了,惨白的小脸上上满是惊恐,就连双颊旁、涂抹的桃粉色的胭脂都被哭花了。
喻文墨自认为是一个心狠之人,鳄鱼的眼泪,可丝毫没有被怜惜的价值。
她冷眼看着泪流满面的路媛:“哭够了吗?路媛,你对我做的可远远不止这些,一到自己身上,就受不了了?”
她高高在上的俯瞰着路媛,周身的气度自带一股不可侵犯之威。
“喻文墨你个……唔、唔唔!”路媛张开嘴,还想说些什么,可喻文墨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路媛刚一开口,就被喻文墨扔进了木桶里面。
洗衣服的大木桶不高,堪堪齐到膝盖处,但却很大,因为路媛曲着身子脑袋被喻文墨硬压了下去,脖颈以上是部分,完全浸在了那用来洗衣服的冷水里。
若只是冷水,路媛还不至于多么崩溃,里面可都是喻文墨未洗完的衣服,下人能干净到什么地步,这衣服上的味道交织在一起,简直不要太好闻。
“舒服呢,暖和么,这滋味路二小姐可还觉得好受?”路媛脸色都变了,喻文墨还站在一边,笑语盈盈的说着让人胆寒的话。
“唔……!”一开口,那冰冷的洗衣水就灌入了鼻嘴中,肺部仿佛要炸裂一般的痛,气泡往上冒着,路媛神色苍白,毫无血色,一方面是被冻的,一方面是被这味道给熏的。
越挣扎,越是无力。
“以后,少来找我麻烦,大家都挺忙的,我也没时间陪你玩过家家的宅斗戏。”说实在的,喻文墨内心也没有多畅快,虽然她的确忍了路媛很久了,今天也的确算是终于一雪前耻,让路媛尝到了这滋味。
“小姐!小姐!”
就在路媛快要挺不住的时候,刚刚跑去搬救兵的贴身婢女赶了过来,身后带着一大批府兵:“快,小姐在那儿,救人啊!救人啊!”
对于路媛来说,这声音就如同上帝给予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