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它丑呢?
因为它的形状像蘑菇,却又不像是蘑菇,上面还泛着一圈一圈的黄色条痕,根部还有一个大土块,看样子,这是一株长得很平庸的红褐色的……
“灵芝?!”
喻文墨眉头一跳,为了确认灵芝的庐山真面目,她扒开周围的泥土,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它给拔了出来,她拿在手中,细细端详着,——竟真的是灵芝!
502系统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哔——鉴定完毕,宿主手中的是赤芝,有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功效……”
“知道了,以后可有可无的消息就不必跟我说了。”喻文墨答得甚是敷衍。但由于她正在和502说这话,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后还有个大活人。
距离此不远处。
瞧着在一堆绿色植被中,穿着粗布衫格外显眼的喻文墨,正在寻找猎物的顾以沉,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原来又是她,刚才的动静,他还以为这边有猎物呢。
一天只内见面两次,也真是巧。
就在顾以沉刚想要一声招呼也不打,就此转身离去时,他眼尖的瞥到了一条蛇伏在了一旁,一条正吐着猩红的信子,悄无声息地爬向喻文墨身后的蛇。
他在蛇的身后,而蛇……在她的身后。
顾以沉停下了想要离开的步伐,瞟了文墨一眼,见文墨背对着自己不知在干什么,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她的身后有条蛇正虎视眈眈、蓄势待发。
救人。刻不容缓。
猎杀,时不我待。
这么想着,他的手,下意识的摸向了筐里的弓箭,搭箭,无声的拉开了弓,箭矢,瞄准了那条正在慢慢蠕动的蛇。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一发即中,否则……顾以沉深呼吸一口气,他拉弓的手越来越用力,沉稳的没有一丝抖动的痕迹,弓几乎要被绷断了。顾以沉心下默念着。
三、二、一……
“嗖!”
松手的那一刻,箭矢就如同子弹一样飞了出去,下一秒,箭镞便精准而毫无失误的,没入了蛇的七寸!
这一切发生的悄无声息,致使背对着这一切的喻文墨,压根没有听到一点儿风吹草动,只见她拿着灵芝和一把草药,像是察觉到什么,往身后瞧了一眼,因为蛇与箭矢都被草丛掩盖住了,不仔细瞧压根看不见。
于是乎,什么也没有察觉的喻文墨,便匆匆的离开了。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在确认喻文墨真的走了之后,顾以沉收好了弓箭,跨过草丛,来到了喻文墨刚才所在的地方。他拔下蛇七寸上的箭矢,扔到背着的筐里,将已经死透了的蛇拎了起来。
“唔……”顾以沉盯着手中的蛇,自言自语道,“看来,今天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
此时此刻走在下山路上的喻文墨,全然不觉自己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道。不知道为什么,喻文墨自打进了这山以来,总觉得背后阴森森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一样。
难道……是她的错觉?
不管这么多了。
拿着手中的灵芝,喻文墨美滋滋的下了山,既然是灵芝这般稀罕物,应是挺值钱的吧?不知怎的,她脑海里突然响起了顾以沉说过的一句话:“出村向西北走三里,安陵镇的十里长亭街,有一家药堂。”
若是把这株灵芝卖给药堂,不知能卖的多少银子呢?
若有所思的盯着手心里丑不拉几的灵芝,喻文墨抿唇,不管了,多也好少也罢,能换到一点是一点,毕竟她现在,很缺钱!
喻文墨心里很清楚,她若是想要发家致富,第一步就是得摆脱喻家这些极品亲戚,否则必定会被其拖累。喻文墨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坚定的告诉自己:唯有努力拼搏到经济独立,才能换来真正的涅磐重生!
“诶诶诶,丫头看路看路——看路!”
哗的一下,一辆驴车从喻文墨身边擦肩而过,就差那么一点就快撞上去了。喻文墨还没有回过神来。
那驾着驴车的车夫,便回过头来咒骂道:“你这个小丫头,看不看路的啊?想寻死别来镇上找车撞,直接去山里找根绳吊了得了!”
叫骂声渐行渐远。只留下一地的车辙痕迹。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喻文墨眨了眨眼,蓦地,她哑然失笑,耸了耸肩自嘲道:“看来下次给自己灌鸡汤之前,还得好好看看路。”
502系统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的欠揍:“下次,看路这些可有可无的消息,本机还需要跟宿主说嘛?”
“你高兴就好,但别拿我的小命开玩笑。”
喻文墨撇了撇嘴,抬起头,看着身后的崎岖山路,又瞟了一眼身前的镇前大门,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安陵镇么?
喻文墨迈步,进去。
若说村子里给人一种宁静、朴实的感觉,那么城镇便又是另一番风景了。春江水暖,盐商小贩,“冰糖葫芦”、“北方馒头”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形形色.色的穿着形形色.色的衣裳,人潮涌动声音分外嘈杂。这般古朴的景象,颇有清明上河图的意趣,在这明媚的春光之下,也格外的美好。
在这里,可没有人知晓“大名鼎鼎”的石女俞文墨,自然也没有人会鄙夷她、蔑视她、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她,因为无人知道她是个石女,也无人知晓她的身份、来历、姓名。这条街上的每个人,都是彼此的过路人。
不用走哪都被人戳着脊梁骨吐口水,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就近随便找了一家医馆,喻文墨暗暗紧了紧袖中的灵芝,手心竟有些出汗,刚迈过门槛的她,无疑受到了小二和店家的一概无视。
别人不理她没关系,她可以主动一点。
喻文墨径直的走到了柜台前,开门见山的点明了自己的来意:“你好,请问你们这里收灵芝吗?”
“灵芝?”
那店家一转身,却见来的人是一个满身补丁、蓬头垢面,年龄个头还不及他半大的小女娃娃,登时唬住了脸:“去去去,小娃娃到别处玩去,别打扰我做生意。”
“我没有开玩笑。”喻文墨一瞧就知道,这店家是以为自己拿不出来灵芝,耍着他玩呢,她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我真的有……”
“小二,快快快,把这女娃娃给我赶出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还真当这里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这里的门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跨过去的,特别是像喻文墨这样,一眼看去就知道,没有生意可做的穷人。
店家连给她解释的时间都吝啬给予,就这样,喻文墨被毫不留情面的赶出了这间医馆。
头一次,她有些挫败。
却又不由得自嘲。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并不是还没跨进门,就被人给拦在了门外?
拂去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喻文墨低头瞧了瞧自己衣服上大大小小的补丁,扶额叹气,这幅打扮,简直跟乞丐有的一拼了,怪不得人家店家不信她呢。
罢了罢了,何须计较太多,人不都是如此么。追根究底,是因为她这副模样,穷得不体面。
锲而不舍的再一次问路,左弯右拐来到了另一家医馆。喻文墨抬头,借着不算很刺眼的阳光,看清了医馆前的牌匾,牌匾上镀金写着四个大字。
——“有间药堂”。
“……”喻文墨的嘴角抽了抽,开这间药堂的店家,还真是随便啊。她继而迈步,又一次跨过了一间药堂的门槛。
一进门,她便环绕了四周一圈,只瞧见空荡荡的药堂内,仅有一位男子。那人不过着了一袭简单的靛青色长袍,一头乌黑的墨发,只用一根同色系的锦带束起,慵懒地斜倚在檀木椅上。
修长的手指搭在扶手之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算盘上的珠子。能坐在柜台前,百无聊赖的用手指拨着算盘的人,想来就是店家了。慵懒地斜倚在檀木椅上。但,明明是这般随便的姿势,这人却生生演绎出了优雅高贵的意味,属实难得。
唉。喻文墨替他叹了口气,瞧这萧条冷清的样子,生意不景气啊。